收拾好了表情,淡笑着看向法官,还是一向的温润儒雅,让人如沐春风。
年长的法官看到他,也不禁动容。
作者有话要说: 患难见真情,崔叔已经从心理上接受大方了……
所以嘛,受审前亲一个有益于身心健康……
但还是二人世界好,亲吻这类的事情就不要让别人看见了……
接吻恒久远,一次永流传……
你们的基情真爱,
值得浇铸于青铜器上,
铭刻在大理石上,
镌于木板上,
永世长存。
等你们的这些事迹在世上流传之时,
幸福之年代和幸福之世纪亦即到来。
求批评指正建议收藏~~
☆、中弹
时光在一寸一寸地流驶,崔中石一边风轻云淡地回着法官和代替曾可达前来的军官的提问,一边在心里计算着时间。
谢培东看着席上那个藏青色的身影,拿出怀表看了一眼。
距八点二十分还有半小时,如果崔中石的判决结果无法使人满意,就在崔中石出庭的那一刻,动用组织的力量救下他,直接将人送到延安。
此番大胆的行为,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这是他们的同志,能够拯救的同志,必须要拯救。
“崔中石同志是在必要时刻可以牺牲的人”这般诛心的话语,谢培东又怎能让它变为现实,更何况崔中石这个人,需要他的不仅仅是党,还有方步亭……
“原告说你贪墨公款,被告人可有陈述?”法官一边翻看着曾可达提供的材料一边问。
崔中石轻轻推了推眼镜,垂下眼眸,微笑着轻声说:“贪墨公款一事并无,庭上可调查关于我的一切资料,若是属实,崔中石愿按宪法处置。”
法官将资料又翻了一页,顿住了:“这上面说你涉嫌挪用党部公款四十七万美元,可有此事?”那双苍老睿智的眼睛望向了崔中石。
崔中石回望他,说道:“那四十七万美金,并非党部公款,请庭上调查……”
法官望向了正在辩护席上的徐铁英。前一次方孟敖入南京军事法庭里的辩护人是他,如今被告人换了崔中石,辩护人也还是他。方步亭和他电话联系,承诺此事若成,照付四十七万美金并且还会对买了他们公司股票的徐铁英的妻子多加照顾。
徐铁英虽然觉得这事做得甚不划算,先前崔中石是答应好了,只救方孟敖一个,就给钱。此刻却连着这个许诺的人一起救,好在方步亭的信用强过他这个崔副主任。
真会如此吗?
徐铁英站起身,沉声道:“被告人所说情况均属实情。”
法官点了点头,却仍是望向了崔中石:“经国防部预备干部局调查,崔中石系□□潜伏于北平分行多年,笼络各方多次为□□行动提供重要情报。被告可要陈述?”
崔中石不自觉地礼了礼领带,短暂地沉默了片刻,依旧是眉目温雅:“我请求我的辩护人为我陈述。”
徐铁英怔了片刻,崔中石是□□这事是他查出来他,目的就是为了逼方步亭给自己钱,最后反倒要自己否认自己做过的事,如此因果轮回,心中生出十分可笑之感。
“国防部预备干部局的调查结果是由我们中央党部调查得出的,但经我们中央党部的详细调查,崔中石只是被怀疑有□□倾向,并无确凿之证据。”徐铁英缓缓地说,庭下一片哗然。
法官更是满脸讶色,这还要怎么审下去,连着两项罪名都没有确凿证据,这人为什么会被送上军事法庭?国防部预备干部局做事竟如此儿戏?
庭下的谢培东长长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钟表,八点二十还差十分。
他便站起身,朝着法官深深鞠了一躬后说:“庭上,我请求提前离席。”
“准许离席。”年老的法官说。
这案子便已如此落定了,曾可达手中掌握的关于崔中石最关键的证据,那本账簿没有被呈上来,徐铁英又将四十七万美金之事掩饰过去,庭审这一关便是过了。
方孟敖庭上崔中石的身影,一块大石也终于落地。
随着法官宣布退庭,所有人陆续退场,方孟敖更是第一个迎着下来的崔中石,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众人目光之下,照说行为不该如此亲密,但此番经历坎坷,真情流露也顾不得着许多了。
“崔叔,我带你回家。”方孟敖说,惯常硬朗的嗓音也变得柔软起来。
崔中石想要轻轻地收回手,方孟敖反而握得更紧了,崔中石就不再拒绝。
“回家,回哪个家?”崔中石问,方孟敖一怔。
“回我们的家。”良久,方孟敖才缓缓说出这句话。
见此事已毕,方步亭和方孟韦便都回了方宅。方孟敖早已向他们坦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方步亭和方孟韦都具有成人之美的优良品质,这会儿子不打扰二人的独处。
谢培东出庭后就立刻通知了组织的同志们取消这次的行动,同时也为方步亭感到高兴——他和自己最放在心上的大儿子之间的关系,总算是能缓和些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崔中石安全出庭感到高兴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就在方孟敖握着崔中石的手,两人正要进入中吉普时,一颗子弹精准地射向二人,电光火石之前,崔中石便挡在了方孟敖身前!
子弹裹挟冷风,刺破僵冷的空气,生生贯穿他的皮肉,血气上涌,全身都涌上一股热流。
熟悉的感觉,皮肉破裂的地方再次流出了鲜血,染污了藏青色的西服。
急剧地喘息,身体向后倒去,闭上了双眼,却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崔叔……”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喊自己的名字,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脸颊流入了嘴角,苦涩得让人浑身发疼。
“再见,孟敖……”他轻声说道,却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躲在暗处的狙击手看到此幕,确信自己已经完成了上面交下来的任务,擦好了枪管,收了枪便走了。
孔宋那般精明的人,怎么会允许记下这些帐的人继续活在世上?如果明的不能处理了他,那么暗处也要用手段解决了他。
不过孙秘书提供的消息真够准确,如果要杀崔中石,最好的办法不是瞄准他的心脏,而是让狙击手瞄准方孟敖的心脏。
孙秘书此刻站在长桥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方孟敖将倒下的人装入中吉普,车开得像飞机一样快,冲向了医院。
他微微勾起了嘴角。
素贞交代过了,必须切断崔中石与飞行大队队长的联系,不管用什么手段,他确实做到了。
可是为什么,就算把这件事报告给了素贞,也得到了他的表扬,他还是那般的孤独?
作者有话要说: 乃们的基情天地可鉴,连孔宋都知道了。
孙秘书乃也是偏执狂,明知不可能还要去做……
=.=... 如果我在这里卡文会不会被骂,但我确实要去睡觉去了……
☆、升温
第一天。
崔中石进重症监护室已经整整一天了,可人还是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方孟敖在重症式外静坐了一天,浑身的精气神都好像被抽走了一般,显得颓丧不堪。
方孟韦看着自己向来英气勃勃的大哥变成了这副模样,忍不住弯下身,给了他一个轻轻地拥抱:“大哥,我陪你等。”他说。
方孟敖眨了眨满是血丝的眼睛,轻轻的开口了:“孟韦,我想起了妈。”
那轻颤的声音让方孟韦的心禁不住一酸,他只能无声地握住自家大哥的手,给他以沉默的支持。
“十年前日军轰炸开封,当时我们都还小,都没有能力去救别人,只能拯救自己。我眼睁睁地看着妈妈和小妹葬身在日军手里,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今天,也是这样……”说着,方孟敖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了重症监护的铁门。
方孟韦喉咙一阵发紧,只能更用力地握住哥哥的手:“崔叔他会……好起来的,哥……”
当方步亭和谢培东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副兄弟相依的场景,崔中石还在铁门后躺着,方步亭一瞬间在想,自己这个电话是不是打错了?
他保住了北平分行,却让崔中石遭到孔宋的暗杀。
多像十年前。
十年前的日军轰炸开封,他没有护送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一路平安到北平,反而是将孔宋两家的家人和财产护送了个安全。由此引发了自己和大儿子之间十年不相见。
与自己深爱的妻子,更是阴阳相隔,两不相见。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今朝他也是为了孔宋,差点送了崔中石的命。
又是一个大儿子视若生命的人。
方步亭握住手杖的手禁不住颤抖了,那手杖在手里抖动着,最后哗啷啷一声落到了地上,激起一声脆响。谢培东赶紧沉默地搀扶住了他。
方孟敖沉默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夜之间,他就像过早成熟的青年,那眼神中再也没有了恨,也没有了爱。
方孟韦轻声喊了句:“爸……”
这一声“爸”,竟喊得方步亭老泪纵横!
重症监护室。
崔中石静静地躺着,面色不惊不喜,反而有些释然。神识再次飘出了躯体,守在自己的身体旁边,看着。莫名的生出了孤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