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弄我你很开心嘛!
干嘛这么生气。
我现在已经短命三年了!
流川嘁一声,才三年。
你这混蛋小子……
补给你就是了,流川顿了顿,在仙道因为生气而灼热的目光里算算,十年,补三倍还多给你。
仙道定定地看着他,和他眼中的自己,他觉得自己是有话想说的,只是那一刻忽然有许多记忆开始一段一段重叠,明明已经一年不见,最后一次离别的光景却仍在昨天,而那些辗转难眠的日日夜夜此刻竟也不知到了什么去处,叫他无从说起。
也许是流川的眼神依然纯粹,澄澈得就像从未经历过变故。
他光是和从前那样安静地看着自己,目光炯炯又充满力量,仙道就感觉整个人开始被溶解了,淤积了三百六十五天无处发散的孤单一层层剥了下来,蜕得他一时竟有些疼痛,却痛得他满心欢喜。
十年可不够啊。
别想得寸进尺,白痴。
仙道捧着他的脸用力一啃,背上立马落下几个拳头,仙道吃痛,反倒轻声一笑,让我告诉你该补多少,连本带利三十年,知道吗幼稚生?
流川也生气,仙道的牙齿差点没咬穿他的舌头,推着他贴过来的胸膛问为什么会有利息。
你没听过贷款吗?
流川脸一鼓,那是高利贷吧!
我确实长得高呀。
……白痴。
而且,仙道凑近了,一双眼睛虎视眈眈盯着近在咫尺的流川,他还跟往年一样理着碎发,触及眉眼的刘海遮不住他几分柔情的目光,你还胆敢骗我,我可不会让你好过!
流川没说话,他发现仙道看起来似乎有些消瘦,伸手一摸他的脸,眼下的颧骨便清晰地触碰在他手心里。
就说你是白痴了……
流川其实比谁都明白,真正不好过的人究竟是哪个笨蛋。
仙道压上来的时候流川下意识缩了缩膝盖,仍由仙道扳开他的大腿大肆出入,久未交欢的身体让彼此都有着出奇高涨的兴奋,听着仙道变了调的喘息流川觉得自己就快被仙道顶出门外了。
仙道舔咬着他的脖颈,就着姿势将他从门前抱到餐桌,两人搂着深吻,流川起初还老实,做了一阵就不肯再被按着,仙道拿他没辙,只好就地往餐椅上一坐,让他骑在自个儿身上。
你这里怎么了?
仙道摸摸他的右膝,趁他晃神之间狠狠往上一顶,如愿听见流川毫无防备的失声,纵然只是从喉咙底发出的低吟,却足以令他气血翻涌。
小伤…而已。
是还没好吗?
快了。
你这家伙……真是,仙道在他耳朵根轻轻一咬,什么都不跟我说。
你也一样,白痴。
流川热得有些难受,挡开他的脸,仙道火一样的呼吸宛若熔炉,烫得他体温一个劲往上升。
你怎么还不射。
流川不明白,自个儿已经因为空窗太久的敏感解脱了两回,仙道却还保持的最初的势头,不知疲倦。
你累了吗?仙道握着他的手掌,含进一根指尖冲他笑笑,□□的身躯仍然保持着学生时代练就的肌理线条,流川最热衷把玩的肱二头肌此刻正牢牢地圈在他的腰间,□□满载的气息看得流川心头一跳,看来去美国也不过如此啊。
什么。
你现在连加时赛都打不了诶。
流川果不然来了劲儿,瞪视仙道,你这混蛋…少看不起我。
光会说可不行,让我看看你在美国学到的本事吧。
笨、等等,别这么突然…!
黑道发现爸爸回来是凌晨四点的事情了,它傍晚外出散步回来从阳台进的家,困得倒头就睡,一直到听见厨房有人走动的声音才猛然惊醒,那股熟悉的故人之息刺激得它直奔目标所在。
喵!
冰箱里的灯光照亮了厨房一角,黑道仰头凝视流川的专注姿态一如从前。
黑道站起来,扒着流川的腿叫了一串,流川便把矿泉水放回冰箱,伸手将它捞起来,仔细看了几眼,忽然特别想笑。
你怎么会这么胖。
喵喵喵……
流川摸摸它的脑门,黑道的绿眼睛滴溜溜朝他看,脖子上的猫牌摇摇晃晃,仍是当年那块章鱼。
你过得好吗?
喵喵~
黑道抬起头,摩挲流川覆在它脑袋顶的手心,不停地发出撒娇的声音,流川挠挠它的下巴,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它时的模样。
当年街边那只只会给他看屁股的小霸王,终究也禁不住这样长久的寂寞。
妈妈过得好吗?
黑道却不出声了,直勾勾盯着流川瞧,毛茸茸的前爪按在流川的脸上,许久都没动。
流川便不再问,他心中大抵是能猜到的。
有没有想爸爸。
喵~
流川弯了嘴角,捏捏它的肉爪,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
我回来了。
喵~~~
欢迎回家。
第89章 八十九
八十九
仙道准备起床的时候发现坐到了什么东西,惊了他一跳,下意识低头瞅瞅,看见流川的脚踝一时竟有些恍惚。
流川似乎是给坐疼了,睁开眼瞧他,不过两秒,又睡着了,雷打不动。
仙道忍不住便笑,伸手揉他的脑袋。
他已经许久没见过迷迷糊糊的傻小子是什么模样了。
流川的头发很软,温度不高,太阳穴里突突跳动的脉搏全都在告诉他。
他的流川,真的回来了。
我听泽北说你决定回日本?
是。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嗯。
再考虑一下吧,我让泽北带给你的信件你看了吗?
看了,谢谢。
即便如此也非走不可?
是,这段时间非常感谢您的照顾。
这样啊……如果这是你的意愿,那我会尊重你的,但我还是希望你再好好想想,毕竟你知道这次…
喵~~!
流川睁开眼,黑道歪着个大脑袋盯他,一阵一阵地叫。
饿了去找妈妈。
喵喵。
流川挠挠头,打个哈欠坐起来,床已经空了,仙道不知何时出的门。
床头躺着个黑色钱夹,跟分了尸的闹钟相依为命,流川伸手抓过来,打开一看,下意识念句白痴。
仙道一整个钱包都留了下来,里边的证件和□□插得满满的,还有一些为数不多的现金。
回想起刚才做的那段梦,流川决定还是先把黑道喂饱。
黑道仍然保持着以前的诸多习性,就连用品摆放的位置都不曾改变,不意外在电视柜角找着黑道饭盆的时候,流川就明白何以黑道会有今日的身姿,面前这赶得上仙道海碗大的猫盆让他倒猫粮的手有些犹豫。
喵喵喵?
黑道对着刚没过碗底的口粮一脸茫然,抬起头冲流川叫了几声。
流川夹着猫粮的袋口,坐在它身旁,干嘛吃这么多。
喵……
你太胖了。
黑道一听,呜呜咽咽,特别委屈,伸个毛爪儿进去搅弄两下,只有碗底浅浅的一层,顿时悲从中来,含泪而食。
比起黑道,仙道似乎略有不同,譬如流川发现他的房间看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杂乱,卫生间也能保持干燥,厨房里就连刀具都排放得整齐划一,这让流川觉得不可思议,他的臭毛病竟然在一年的时间里不药而愈,流川欣慰至极,还打算替仙道收拾屋子的念头便打消了,准备换套衣服出门运动运动。
还吃着饭的黑道突然就跟了过来,围着他的脚打转。
喵喵喵喵喵。
流川寻思黑道无端端跟他叫些什么呢,不等他奇怪完,衣柜门刚拉开,顶头便砸下来个东西,直让流川措不及防。
流川摸摸被砸到的脸面,倒是不疼,低头一看,嘿!
一床棉被!
流川抬眼往上一看,顶柜里还胡乱塞着个枕头,显然是许久没用了,闻着都有股霉味。
流川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仙道挨到中午给流川打了个电话,问他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准备做了吗,做的话能不能帮他也带一份。
干嘛。
我中午回不去啦,都是在这里吃饭。
不要。
干嘛不要呢,我没有带便当诶。
流川对着脚边满满一桶刚从洗衣机里烘出来的衣服生气,你是白痴吗?
啊?仙道不明不白。
你根本都没变!
咦?仙道百思不得其解,我没有变……不是很好吗?
流川气鼓鼓的脸顶着话筒,是很好,你的房子很干净。
仙道显然对他特意收拾过的成果颇为骄傲,那是当然的吧,我也是会进步的。
……
你难道没发现吗?我现在都可以分清楚刀的种类了噢。
流川翻个仙道看不见的白眼,如果不是刀具上原封未动的标签,纠缠在抽屉里的臭袜子,压在坐垫底下的围巾,随意堆放在橱柜的脏衣服,还有那些用空了的发胶瓶,横七竖八躺在卫生间的杂物柜,他还真信了仙道的邪。
仙道显然不知自个儿的老窝已经给流川翻了个底朝天,还挺高兴,嘴一张就开始点菜。
还有一个小时轮到我休息,我想吃牛肉盖饭,两个煎蛋,啊……年糕汤,还有炸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