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顺嘴,东方不败却心下一窒,他温柔的语气顺遂的念出他的名字,是不是也像自己一般,曾在心底练习了千百遍呢……
杨莲亭就着他的手,把剩下的半块送到东方不败嘴边,笑眼斑斓的看他:“尝尝看。”
东方不败吃了后,轻轻点头,是好吃。
“东方。”杨莲亭叫他,却是哽咽出声,眼里一片暗淡,他这一生后悔的事很少,却都发生在东方不败身上。
东方……我们曾这样吃过肉,也是你亲手做的,可我却在里面下了毒……我亲自喂你吃,就像你喂我一样……可那肉里有毒啊……你看着我递过去的筷子,想都没想就吃了……
你明知道的……
“莲弟?怎么了?”东方不败忙坐过去,看杨莲亭忍不住的泪水,他又心疼又不知他怎会如此?莫不是想他父母了么?
“东方……”杨莲亭蹭进他怀里,趴在他脖颈放肆的哭,他不要一步步熟悉了,不要保持距离了,他忍不住!想拥抱他,爱他,也让他爱自己。
东方不败一下一下抚顺他的背,压下气息,安静的和他待在一处。
“教主。”门外有人来禀,听声音是暗卫。
东方不败以内力在空中打出一记空响,示意等着……
暗卫隐了气息安安静静等在门外。
杨莲亭哭累了,蹭呀蹭的躺倒东方不败腿上就睡了,手里还紧紧抓着他腰带,东方不败哭笑不得,他又不会跑掉。
暗卫那边等得心急如焚,只得再次出声:“教主,属下有要事。”
东方不败传音入耳:“何事?”
暗卫答道:“西湖出事了。”
东方不败大叫不好,莫非任我行逃出去了!他才掌管神教四年,任我行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时候如果出了意外很难镇压!
杨莲亭隐约听到西湖二字,那点困意一下就消失殆尽。
任我行!心头那恨滋生蔓延,他坐起身,紧紧握着东方不败的手,看他一脸云淡风轻,映衬着自己要多紧张有多紧张。
“东方,我和你一起去。”他信誓旦旦的,严肃又认真。
东方不败眉梢微挑,一丝疑惑:“莲弟要去哪?”。 杨莲亭恍然回神,啊,教主还没说要怎么处理,他这样有点泄露天机了呀。
忙摆手:“没事没事,我是说你要是去江南的话,别让我自己在教内。”
东方不败心头一颤,莲弟不是……一向不喜自己出去的么……
暗卫声音又传来:“教主,江南四友遇袭,如今皆卧床不起,是否派人详查此事?”
东方不败听不是任我行的事,稍稍安心,杨莲亭更是深深的泄了一大口气,看在东方不败眼里满是可爱……
“明日承德殿,本座将安排,你先下去传令江南堂主,严守西湖。”东方不败有条不紊的安排事务……
杨莲亭在一旁伸出厚厚纱带的手,不及防的在他鬓角摸了一下,惹得东方不败一闪,又是惊异的回望他……
杨莲亭看东方不败的反应,也猜不出现在两人的感情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了,那一世有印象起,东方都是那么顺着他盼着他的,现在似乎不太习惯自己的亲近,莫不是……他俩还没圆房呢吧?!
这个,果真叫杨莲亭猜对了,因为三日后正是东方不败的生辰,东方不败三十七岁了,正是他俩深情初始……
前世杨莲亭没有为他庆生,他满满想着自己才二十七岁,才不要去陪那个老男人,于是便去寻花问柳了,至于东方,应该是知晓的吧……
江南的事不小,导致东方不败这三日都来不及休息,成日与众长老商议对策。
生辰的事也就由杨莲亭一手包办了,在一起那么久,他对东方不败的喜好了如指掌,一一安排下去也得心应手。
明日就是东方的生辰了,杨莲亭静坐在窗前,金黄灯光下,想着给他写封信,可心中千言万语拿起笔就写不出什么。
欣慰的笑笑,他提笔写下一行小字,又着纸上一只莲花,这个代表自己,明日就与东方送去。
做你的男宠
第三回
小院里,仆婢们正忙里忙外,东方不败在屋内沐浴。
烟气氤氲,他闭目养神,屋外天光渐暗将有大雪,今日童大哥提起自己的生辰,原是这几日忙忘了,年年如此过嘛,任他们折腾去吧。
莲弟。
东方不败睁开眼,眼眸流光回转霎是惊艳。
想起了什么,这几日都没见着莲弟,也不知他伤如何了?有没有按时换药?
明日忙起来,恐怕也不能见面。
想着,东方不败收拾妥当后,就朝紫竹林去了,一路缓缓走,走到天都黑透了。
到了小屋,俾子说杨公子在后院花园里。
东方不败绕到花园,就见一个洁白身影在雪地里挖土,白袍都染了乌色。
“莲弟。”东方不败唤他一声现了身形。
杨莲亭见他,一喜便扑了过去,东方不败被他猝不及防的抱个满怀,便顺遂笑了倚在他怀里道:“伤还没好,怎的净做些伤手的活?”
杨莲亭不答,是个惊喜,告诉你了就不惊喜了。
“外头冷,咱们进去说话。”杨莲亭半拥着他往里走。
东方不败抬头看他,两点月光在眸中一转,眼中的人清晰,笑意也清晰。
杨莲亭忙掩饰:“咳咳,东方今日的衣衫很美哈哈。”
掩饰自己的心虚,拐了话题道:“明日是不是要早早起来?江湖中来为你庆生的人定也不少。”
“恩。”东方不败顿了下才问他:“莲弟明日忙什么?”
杨莲亭揽在他肩头的手顺势捏在脸上,啊,东方的皮肤好软:“你说我忙什么!教主大人生辰,我自然寸步不离的跟着呀。”
东方不败被他捏了个正着,也没躲,两人迈步进屋他笑道:“莲弟可有准备礼物给我?”
杨莲亭给他倒茶,洁白的衣袖沾了几滴明黄的茶水,这件衣服真是要不得了。
靠近听他问话,忽然抬眼,杨莲亭把小杯推过去:“把我送给教主可好?”
一语钻进心缝里,荡起谁心田千波荡漾,把这点亲昵细细品味,悄悄收藏。
眼瞧着东方不败目光闪躲,眉梢那一点期冀杨莲亭懂得,他怕是自己在说笑吧,才不敢像说“本座天下第一”一样自信的说“好,本座要你了”。
是他操之过急了,原来呵护一份感情,竟是这样小心翼翼,沁入肺腑。
“教主?”杨莲亭靠近再靠近,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侧目便见东方不败耳尖微红,且愈来愈红。
心尖上像有羽毛拂过,杨莲亭方懂得前世错过,是错过了世间珍宝,当用一死赎之。
东方不败松松握了握拳心,低头已不知作何感想,只心底念着莲弟二字,头脑晕乎乎的。
“东方。”杨莲亭在头上唤他,东方不败抬眼看,听得他道:“今晚留宿在这可好?”
一汪春水,眉梢眼角,爱慕倾心,不容拒绝。
不知怎的,沉浸在浓浓感动中,东方不败竟会在其中生出一枝戒备来。
是这人变得太快了,他怕所有的美好又付之一炬,那该多让人伤心啊。
终究没有点头,东方不败有他自己的顾虑。
促膝长谈了良久,谈江湖事曾经事身边事,偶尔谈两句情话也是一闪即逝,两人都不深碰。
东方不败是顶着大雪回去的,杨莲亭送他到紫竹林入口,看着他形单影只步步远去,竟于心不忍。
曾经是千般嫌弃万般不在意,如今竟看不得他任何孤寂,哪怕一个背影。
杨莲亭望天迎雪,前世的东方不败,不知看过多少次自己甩袖离去的背影,又是什么心境呢?
东方不败的寿宴一向设在承德殿后的高台上,但这次没有。
杨莲亭不愿踏入那里一步,每走一步就想起他是在那倒下的,东方不败是在红柱下死去,他的目光穿过广门望着自己,最后一个微笑,也是在那。
那里不适合为东方庆生。
但又不能幕天席地,毕竟来者宾客多不胜数,最后杨莲亭体面的安排了承德殿,这里机关无数,料有人造次也不会得逞。
东方不败向来姗姗来迟,这次也不例外。
众人先到了场内,寒暄得热火朝天,承德殿一改往日庄严,从里到外红彤彤的。
恩,避免一会儿教主来了,众人不好吃饭,杨莲亭先安排了每人一碗长寿面,配上好酒好肉,先让日月神教的教众们饱餐一顿,至于外来宾客,对不起没有。
大家都是不远千里赶来,昨天晚上就没吃饭,外来的掌门或者使者,就在那坐着,看日月神教的小罗罗们大快朵颐。可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一碗面条也不是啥好东西,这要是在私下里嚼舌根,岂不是显得很没见过世面!
“唐掌门,路掌门。”杨莲亭一路走过来一一问好。
渐渐地在他身边围着的人就多了——大家都觉得他可能是日月神教里最温和的人了,虽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子,但据说和东方教主关系还不错,如此便值得一巴结。
“众位不必拘礼,请各自落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