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死么？还是……又回来了？
镇定心绪，起身穿好衣物，一身描金竹叶宽袖青衫，发冠雕玉，这些都是他的衣服。
杨莲亭抚摸上面绣的竹叶，筋骨飘扬，是东方……
推门出屋，一股冷气打透了衣衫，目及之处薄雪满院。
婢女忙赶过来，垂首轻生问：“总管，天凉了，加些衣服吧。厨房在做汤一会儿就好了。”
杨莲亭恍惚一下，点头道：“好……好。”
婢女犹疑着，紧张得行一礼，忙道：“奴婢这就去催。”
杨莲亭张了张口，终问一句：“教主……在哪？”
婢女低头回话：“回总管，教主昨晚就回后院了，没出来过。”
“好。”杨莲亭转身，照着这熟悉的方向，熟悉的路迈步，他想去看看……步子迈得很小，走得极慢，他心急又害怕。
“总管，奴婢去给您拿衣服。”身后有人伺候。
杨莲亭顿了顿身形：“不用，我和教主有话说。”身后一干奴婢目露恐惧，不敢说什么，都觉得总管又要发火了。
穿过紫竹林悠长小径，显现后面的屋子，窗半开着，很安静。
走近窗口，杨莲亭小心侧头看，屋里整洁如常。忽眸光一盛，他看见了……东方不败的背影，刺目的红，坐在榻上安静得像一幅画，一副苦涩的绝笔丹青。
他在伤心，绝望。
杨莲亭却迈不动步子走近，转身靠在墙上，冰凉透肤提醒他这不是梦。
他欠了东方一条命与深情，用了一辈子还了。
这一生若不虚，当能倾心相爱吧……他既不想看着他死，也不想看着他因为自己死而流泪，杨莲亭激动得握紧十指，闭目几乎欲哭。
屋里人在等他，他要去找他。
脚步声到门口，缓缓的，稳稳的。
杨莲亭掀开纱帘，屋内一切如旧，东方不败已经站到窗边，仍旧背对着他。
他慢慢走上前去，好想拥他入怀，好想亲吻他。
眼中炽热按耐住，杨莲亭在他身后一步站住，轻轻拉住他衣袖，感受到东方不败一颤。
“东方。”他的声音温如弱水，千言万语揉碎了细细碾磨。
面前人微微垂下头，似乎喜不自胜，又像悲痛难忍。
靠近他，拥他入怀般在他身后笼罩，杨莲亭微笑着：“东方，一起用膳可好？”
细丝样的小雪凉凉被风吹进来，沾到脸上顷刻就化了。
屋里有一双手关了窗，阻断了漫天冰凉。
此间轮回，这个冬不会冷。
若彻骨，便风雪霜寒，顷辄相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