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颤抖着行礼,心里激动万分,待执明一走,竟失仪地大喊一句“像!真的忒像了!简直就是先王啊!”又抱着身边自己的得意门生哭了起来,哦,喜极而泣。
刚从囚室里出来的毓埥正因从庚辰那里问不到慕容黎的下落而气在头上,长史却前来举荐一人,那人正是背着一柄大剑的高大的青年。
“开阳人?你不去寻找开阳遗主,却来襄助本王,为何?”毓埥一脸戒备地问。
“某姓耿名川,开阳人,本来家中经营一个马场,后来因天枢商会看上了祖业,某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开阳旧主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原以为天枢王待百姓不错,可惜天枢是三大世家的天枢,不是天枢王的天枢,某自认无法留在天枢,本想投身玉衡,不想玉衡又归附天玑,某在天玑当了几年兵,曾想过能得天玑王赏识可以一报家仇国恨,偏偏齐将军珠玉在前,某是断不敢与之相比,又转投天璇,谁知站在天璇朝堂的皆是天璇的世家子,某……无路可走。”耿川低着头说。
“无路可走?不是还有钧天和天权吗?”毓埥用锐利的目光大量耿川。
“王上说笑了,钧天共主不过是个小娃娃,他又能做什么?天权倒是人人向往的人间乐土,可惜天璇大军在昱照关严密封锁,而且天权王也是出了名的玩世不恭,即使他日天权王有意一争天下,向来天权王也不差某一个吧。”
“那你有什么让本王对你刮目相看的?”
耿川这时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某用双脚走遍除了天权以外的钧天大地,兵书谋略,某或许知道不多,但是某愿意助王上一臂之力,愿钧天的百姓能过上像遖宿百姓一样淳朴安乐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执明:本王大概封了个假兰台令
慕容黎(看了一看官方剧透):我可能搞了几年假的事......
被官方气晕,以为有个名气大点的编剧就好了嘛?剧情衔接不上梗塞又尴尬分分钟扑街好吗?
而且预定好做三季的剧,第二季为了冲点击狂塞新人和人气高的艺人,这是逼走第一季的粉丝吗?过河拆桥??
☆、起兵之前
“天权王要见孤王?”陵光看着手中的国书,一脸惊愕,“结盟?天璇与天权?之前三国联军都拿遖宿无法,天权王这是怕了么?”
魏相上前说道:“天权王既有意结盟,应是畏惧遖宿,天璇与天权只隔昱照关,若是天璇被破,天权亦是唇亡齿寒呐。况且如今天璇无力抗争……结盟,已是最好的选择。”
陵光心神不宁地往身边一摸,却扑了个空,这才想起云藏已经被盗走,不禁悲从中来,“那便依丞相所言,修国书与天权,孤王在王城里静候天权王吧。”
执明要远赴天璇王城,国主出行,天权过半兵力皆随王而动,由于人员过多,待执明到昱照关时,也过了不少日子,期间,慕容黎率领瑶光残部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钧天皇城,钧天老臣无力与之抗衡,慕容黎摇身一变,成了瑶光侯,称为当今天下共主最大的依仗。
执明知道这个消息时,眼前发黑,差点没从王舆上摔下来,幸而莫濧及时扶着他,“王上!”
“本王……本王没事,继续前行吧,莫让陵光久等了。”
车驾里的执明眼泪一滴滴地从脸上滑落,洇入墨黑的朝服中,不见踪影。
原来莫澜没说错,你我终究殊途。
天下之势变化莫测,遖宿攻下了天玑吞并了天枢,久做钧天子民的臣民们对遖宿这个番外之邦自然不会那么顺从,玉衡故主拥立蹇宾的大侄子为新的天玑王,在天璇与天玑接壤之地起兵反抗。
不久,执明便到达天璇王城,陵光设宴款待,两王并坐,执明身后站着莫汛,下首便是莫濧。
陵光见执明随行的官员里有文有武,且大多青年才俊,据闻天权丞相和上将军也留在昱照关,待结盟事定,上将军便立刻出兵。
陵光不免眼热,想到了早逝的裘振和公孙钤,双眼又盈满了泪水。
“天璇王,本王的郎官曾进献西北胡姬,胡人的音律与中原大不相同,本王带了几个胡姬来让你也听听。”
天璇的好几个老臣都在摇头,天权王果真顽劣不堪,只有魏相觉得执明的目的并非那么单纯。魏相早年曾陪同陵光接待来昱照关出使的执明,当时已觉执明拥有世人难得的赤诚之心,胸怀广阔,才学不俗,与其说他是个世子倒不如说是个自由旷达的少年诗人。今日一见,执明似乎与以前并无不同,不管陵光对他如何,他对陵光一如既往,就像多年不见的朋友。
多年为王,且天权长治久安,执明绝不简单。
胡姬已排开阵势,演唱的胡姬站在正中央,与天璇诸臣想的不一样,这些胡姬虽体态丰腴却不作媚_态,反倒是一脸肃穆,正当诸位疑惑之时,胡姬一开口便震住了在座的诸位,除了天权那边已经听过的人。胡姬演唱用的是胡语,虽不解其意,但歌中的肃杀,征战的苍凉,王者的雄心,狠恨地击中了天璇众臣的心。更别说陵光了。
陵光呆呆地看着演唱的歌姬,眼泪犹如决堤般涌_出,脸上悔恨交加。
执明就着胡姬的歌曲打着拍子,轻声唱和,待胡姬唱到第二节,他轻声问:“陵光,那个雄心壮志,欲争霸天下的你,在哪?”
“够了!”陵光闭上眼痛苦地说。
“裘振死了,你一蹶不振;公孙钤死了,你颓唐依旧……我知道你后悔当初派裘振刺杀启昆,恨自己不争气守不住天璇,保不了公孙钤,苦于国中无将又折损了二十万大军……但是陵光,你还在!你还在天璇便还在!”执明目光炯炯地看着陵光说道,“如今与我结盟,韬光养晦,他朝或可与我二分天下,如何?!”
“执明!”陵光睁开双眼,一双凤目虽浸满泪水,却威仪毕露。
“你终于叫本王的名字了,好,这曲战歌当真值了。”说罢,执明向几位胡姬举起酒杯,胡姬纷纷行礼退下,“还记得本王曾送你的琉璃樽吗?”
陵光点头,让近侍把一直收好的朱雀琉璃樽拿出来,执明也让天权的近侍端出玄武琉璃樽,“这便是结盟的证明了!”
“如今天璇天权结盟,下一步又该如何?”陵光一扫之前的颓唐之态,让魏相等老臣大为安慰。
“陵光莫急,等上几天,天玑那小侯爷和玉衡故主自然会向天璇求援,陵光只需应本王,让天权军去接应便可。”执明从容不迫地为陵光和自己倒酒,“本王可说服二人为你我所用。”
陵光将信将疑,“孤王要那二人何用?”
“哎,话不说白,本王说的自然是二人手上的天玑残部。”执明压低声音说。
陵光端起酒杯与执明对视一笑,一饮而尽。
“耿川,你说过你在天玑当过兵,那这个所谓的天玑王便交给你了。”毓埥并不全然相信耿川,但他确实有难得的统军天赋,实在是个将才,便想着借天玑叛军试一试耿川。
“某定不辱命!”耿川不疑有他,接受毓埥授予他先锋将军的官衔以及三万兵士,赶往天玑平息叛乱。
耿川站在城墙上观察叛军阵型,他兵书读得不多,但天玑地势平坦开阔,叛军这般把军阵列开……
耿川叹了口气,下令准备好战车,只待城门一开便让几支骑兵队冲阵,尔后战车紧随,步兵在臣下罗列再举进军。
副将略有不解,耿川也只好坦白,“对方看似会兵法兵阵,但某在城墙上所见,皆是一群乌合之众,兵阵也只会摆不会用,与某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干脆直接战个痛快吧!”
果然,叛军的兵阵很快就被骑兵和战车冲乱,溃不成军,几番交战,叛军便鸣金收兵,副将已杀红了眼,正欲追击却被耿川拦下。
“将军!这是剿灭叛军的大好机会啊!”
“你看接应叛军的是何人?他们不是天璇的军队!”耿川策马,遥遥一望,便看到那支军队前方的统帅,那人身着黑甲没戴头盔,虽看不清面容,但耿川可以肯定他绝不可能是天璇的将领。
“天璇军着紫衣……接应他们的人却披黑甲!”副将此时回过神来,“黑甲?!”
“天权人!撤退,快撤!”耿川凭多年经验和预感,立刻下令撤兵回城。
“切!”莫汛驱马至莫濧身边,拉弓如满月,瞄准了遖宿副将的背心,一箭射_出。
耿川闻风声,大喊一声:“趴下!”
副将本能地伏在马背上,耿川手中大剑一挥,竟当场拦下莫汛的暗箭!
“哈?遖宿这将不错啊,见识、胆量、身手……会是二郎的好对手吧。”莫汛倒不恼自己的箭被拦下,反而打趣自家堂弟。
“据闻遖宿这将姓耿……探子还未查到其他的消息,不过以我所见,此人日后必为毓埥左右臂膀,亦是吾王心腹大患!”莫濧皱着眉说。
莫汛砸了砸嘴,“可惜了,夜枭那人挖出了我不少暗探,还好儿郎们龟息术熟练,不然还逃不回来了,以后再往遖宿安插人手怕是很难了。”
莫濧收起愁容展颜一笑,“莫多言了,先送小侯爷和玉衡故主回天璇王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