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不说出来其实就是根本没在想而已。”神乐窃笑道。
“喂喂喂!”
新八垂头叹了叹气,将耳机塞在耳朵里,开始听阿通的新歌。
三个人的万事屋总是这番吵闹的情景。
作者有话要说: 再考虑后面要不要狗血点诶=====太严肃了太严肃了诶!||||||||
☆、七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春天明澈的阳光公平地照耀在每一个人身上,其中有多少人是戴着阳光也无法穿透的面具行走呢?那些戴着面具的人,你们真的以为自己行走在白天吗?
“啊,其实啊,世上每个人都是虚伪的,都在竭尽语言和行为伪装自己的真实意图,包括你也包括我哦!”少年将一小袋五彩的“糖果”抛向上空,袋子达到最高的点的一瞬间他稍带稚气的脸上绽放出比阳光还要明朗的笑容。
“明天就是愚人节喽。”四月一号是冲田总悟最喜欢的日子,在这一天可以尽情捉弄别人,被捉弄的人还不得发火。“今年四月一要怎么玩呢,得想个与往年不同的点子才是啊,至于捉弄对象嘛,自然还是非土方先生莫属啦,嘿嘿嘿嘿……”算起来,他跟着近藤的时间比土方长得多,可却因为年纪太小直到去年满18岁时才正式加入组织,所以职务比土方低,他对此颇有微词。
“咳,这件事呢其实是这样……你先听我说,”土方干咳两声,顿了顿,又在办公室里踱了一圈,“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本来是打算考大学的,不过中途出了点事儿,大学没能考成,高中毕业一直找不到工作,这么着,某一天偶然遇到了近藤先生,于是他问我——”注意到办公室的门打开一道缝,他立即闭上嘴。
“土方先生,你在说什么呢?在做毕业典礼发言前的练习吗?”办公室的门又敞开一些,冲田总悟从外面侧身挤进来,立即反手将门关严。
土方怀疑这小子刚才八成在门外偷听来着。“没、没什么啊,自言自语罢了。”他是在想如何向坂田银时解释自己身份的事,这不是四天前的晚上在那个女人店里碰个正着嘛,瞧那天然卷瞧自己的眼神怪兮兮的,这家伙肯定怪自己先前隐瞒他吧,这还不是为他着想么!话说,他早猜到了吧!既然知道,那自己这又是在搞什么啊,有什么好解释的!啊——其实还是怕他疏远,怎么说呢,猜测是一回事,确认了又是另一回事,还是有必要坦白说明一下。可是吧,又不想将入道的实情全部告诉天然卷,自己也不大擅长编瞎话,这才趁办公室只有自己在时练习一下。
“话说回来,你有什么事?”土方问冲田。
“哦,我也没什么事。喂,土方先生要不要吃颗糖啊?”冲田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小塑料袋,“啪”一声扔在实木办公桌上。从外观看来,包裹在塑料袋里的像是超市出售的一枚枚红红绿绿的糖豆,一共约十几颗。
土方将袋子举到眼前,仔细观察,其实不用看他就能确定这袋东西绝对不是普通的糖果。“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个?”他的表情霎时严肃起来。
“一个药头手里抢来的,生面孔,我昨晚在站前街一家店里发现他的。”冲田说的站前街位于原宿车站附近,以前把持这条街的组织起了内讧老大似乎因此人间蒸发了,这个组织和近藤组同属于松平组麾下,是平级的,这么着经过一番讨论(不排除其中使了些小手段),最后决定这条街暂时由近藤组接管。前面提到的原宿一带的夜店就是指设在这条街上的店了。
“你们把那个药头关在哪儿了?把他带过来。”土方说。
“扔集装箱里了。”冲田的口气淡漠至极。
“啊?!”土方一惊,“瞧你干的好事!”
“啊,安啦,安啦,土方先生。我只是把他打晕了,绑起来之后扔进停在外面的货车集装箱里而已,似乎刚卸了货,集装箱的门是敞开的,至于他现在怎么样了那就不得而知了。”冲田平静地叙述道。“反正肯定不会去报警就是了。”
“噢、噢。”土方应着,这样还好,没把人弄死就好。“你有没有问,他是谁派来的?谁允许他、说可以在站前街做生意的?”他们组织几乎不插手毒品相关的买卖,近藤觉得这种总是造成意外死亡的玩意儿最好不要碰吧,他颇为认同这一点。
冲田耸肩摇头,表示不知情。“他不肯说,只道是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不晓得这里是谁的地盘什么的,然后一个劲求饶。就算明知是说谎,他怎么也不把实话说出来也没辙不是,诶,不过才打了几下,他就晕过去了。”
土方微微点头,问他:“这些药丸,都是非法药物吧?”
“浅蓝色的那种‘海洋之吻’应该合法,我想大概吧。其他的就不知道了。逮到他的时候就只发现这一袋药,剩下的他都卖出去了。”
土方掂着袋子忖度一会儿,略经沉吟才说:“如果下次再发现有药头混进来,第一时间通知我,倒是你别再像这次一样自作主张了。”
冲田面无表情地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掏出ipod的耳塞,慢悠悠塞进耳朵里。“切,这小子装没听见吗?”土方不爽地想。
“土方先生,”冲田握着办公室门把手,将门拉开一些,“比起这事,我觉得你更该先好好期待一下明天哦,嘿嘿嘿嘿……”他转过头来,脸上挂着与他年龄和长相均不相符的阴笑。
明天?土方下意识瞟了眼桌上的日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又到愚人节了!不知这小子明天会出什么新花样整自己!
冲田离开办公室之后,土方重新审视那袋药丸,他很介怀伊东极力游说近藤插手毒品交易这事。盗版那事才刚刚翻过去,就算暂时停止这块生意组织依然有其他资金来源啊,用不着非得插手新的生意来填补这块空缺,而伊东这家伙却不遗余力阐述贩卖违禁药物的收益,还从毒品网上下载打印出来了目前各种成药明细单,什么其中哪种成分促进大脑运转,哪种成分获得什么什么专利认证,还有哪种是什么美国药监局许可的……光是听着就头晕了,想必近藤先生也被他说得满眼冒金花吧?土方不禁怀疑这家伙究竟是个职业律师还是专职药头啊?最后近藤先生有没有一星半点的被他说动不清楚,反正他只说这件事需要慎重考虑,日后再议,土方松了口气,他知道近藤不是轻易改变自己决定的人。
“伊东,伊东……”土方“笃笃”用手指敲着桌面,同时伊东那双蜥蜴一样冷漠的双眼浮现在他脑中。
*
冲田总悟的成长经历颇带些传奇色彩,他老家在乡下并且和近藤家相距不远,早年近藤勋决心到东京闯到时,冲田的姐姐三叶央求近藤带年幼的弟弟一起去,她觉得弟弟和自己不一样,男孩子不应一辈子守在乡下靠种田过日子,何况在大都市能让弟弟受到更好、更全面、更高水平的教育,近藤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遂背着还未上小学的冲田辗转来到东京。
起初在东京的生活并不顺利。学历不高又没有专长,光凭着乡下青年的一腔热情可是无法在高物价水平的国际大都市生存下去。近藤带着冲田在相当于贫民区的地方租了间廉价公寓,虽然姐姐几乎将存款全部给冲田带来,每个月也会按时寄些钱过来,但近藤说那些钱要攒起来留给他将来用,不能动的!至于花销问题近藤拍着胸脯说他来想办法,绝对没问题的!其实那时他也才刚加入组织,不外乎跟班小弟那样的角色,一天到晚跟在人前人后跑腿,做着收保护费,看场子,用假币从自动贩卖机换零钱这类小家子气的活计。小冲田多半时间都是独自在廉价租屋的房间里度过的,不知他心中是怎样一番感受,然而背井离乡他却一次都没有因思念家乡的姐姐而哭泣。
冲田进入这片学区的普通公立小学后,近藤依然扮演着小弟的角色,直到他四年级的时候才渐渐混出些名堂,生活比之前多少有了点起色。冲田上中学时他们才搬离这所廉价公寓。
近藤当初加入帮派组织一方面是找工作四处碰壁,更多的则是认为黑道最重“义”,虽有很多不光彩的行为,但绝不会干恃强凌弱、为难女人的勾当,很符合他的性格,再说若日后能混个风生水起还可以助更多像他这样满怀热情举目无亲来到东京讨生活的年轻人一臂之力。可他却不希望冲田涉足,怎么说呢,他还太小,将来可以选择的道路比自己宽得多呀!至少让他读个大学,然后在东京找份体面又本分的工作,再娶妻生子,嗯,这样才不枉三叶小姐的一番托付!冲田也确实如他希望中那样,每天一丝不苟背着书包去上学,周围的邻居似乎对他的印象都很好,每当近藤听到有人夸冲田一看就是个单纯可爱又懂礼貌的孩子时,他就不由自主涌起一股骄傲,比自己被夸奖还要高兴,与此同时又感到无奈,他觉得为了冲田着想的话就应该送他去寄宿制的私立学校才对,可眼下财力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