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他耳边撩人地笑,忽然两手掰过他的脸,四目相对,“这里才是我的眼睛。”
话音才落,温柔的吻缠绵地落下来。
夜色也一点一点浓起来。
【完】
【番外·磊兰的另一个结局】
墨空新月初现,星星点灯一般一颗颗亮起。
月白衣裳的男人站在院子里,微微仰头望着天下的月亮,明月的光辉洒在他脸上,模糊了轮廓。
另一个男人从他身后的屋子里出来,自他背后抱住他,低低问:“看什么呢?”
他指着那一团星子,往后拿头顶黑发蹭了蹭身后人的下巴,“看你的眼睛。”
男人在他耳边撩人地笑,忽然两手掰过他的脸,四目相对,“这里才是我的眼睛。”
话音才落,温柔的吻缠绵地落下来。
忽然,男人睁开阴鸷的眼,手中不知有何动作,他两手捂住腹部,却挡不住鲜血的汹涌流淌。
男人推开他无力的身子,手中转着一把金炳匕首,亮晶晶的眸子在夜色里发出诡异的光芒。
“对不起,我还是忘不了……”
忘不了什么,忘不了他的仇、他的恨、他的不甘吗……
“我不能再让你牵绊我了。”
男人这样说着,转动匕首的手腕一顿,利刃猛地朝他心脏刺来。
他捂着肚子痛苦地蜷在地上,面前是利刃划破的风声,他含着泪闭上眼……
何慕乍然从梦中惊醒,整个身子一下子弹坐了起来。惊醒过后,双腿和手臂的麻痹感才清晰地传来。
“嘶——”何慕抬了抬胳膊,皱眉骂道:“什么情况……我一定是被结婚逼疯了,最近老做些奇奇怪怪的梦。”
他正懊恼着不该不留神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一低头就瞥见地板上的书。
他睡着前就是看着这本书打发时间。外面是热闹的礼堂,喜庆的红,圣洁的白,象征着婚姻的神圣。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打着漂亮的领结,头发显然是精心做过的造型,他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反而一个人偷偷躲在化妆间,坐在沙发上随意翻看一本莫名其妙的书。
因为何慕并不向往这种神圣。
依何慕的想法,最好一辈子也不要接触到这种神圣。
他微微弯腰伸手捡起这本书,决定还是把大结局看完再决定到底怎么办好了。
这本书也是奇怪,一个不知名的小出版社出版的,一篇连作者名字都没有的小说,连朝代也不可考证。
故事大概是讲了一堆乌七八糟的人,一个乌七八糟的江湖门派。
他正看到最后打BOSS的一节,正是故事□□,当然不愿意立刻放下。可他看几个主角boss也打完了,误会也解除了,按理说就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可他看来看去,故事竟然少交待了两个人的结局,而且那两个人还是至关重要的主角之二!
何慕是有点强迫症的,这结局可跟抓他心挠他肝一样让人难受。
但他很快发现书的最末还有一个后记,好像是什么人的自述,只有几句话:“曾遣人遍寻废墟,得见二人玉佩,遂一挖再挖,终见尸首,未敢告知小梅。今已二十余载,小梅释然,料想已不在人世。三月十七,终携小梅与幼子同往拜祭。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何慕这才算是舒了一口气,不管死没死,好歹有个结局不是。
可心里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突然空了一块,呼呼的北风刮进来,凉得他打了个寒颤。
何慕想,都是这该死的结婚害的!
他还没腹诽完,就听房门把手咔嚓一声,他哥何瀚压低眉头走进来,问他:“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婚礼都准备好了,快出去。”
何慕把书一扔,“准备好了?那是你们准备好了,你们有没有问过我准备好了没有?我是人我不是机器,我不可能按按发条,安上插座,我就按照他们的设计去运转吧——”
“别他们他们的……平时你闹一闹也就算了,今天不要再耍性子了。”
何慕终于憋不住了,一拳打在何瀚身上,将他推开,转身便夺门而逃。
何慕冲出酒店,坐进车里,手脚麻利地驾车飞奔而去,后面追了一屁股的记者和家属。
何慕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追过来的几辆车,在心里暗骂了两句,咬咬牙加大油门一脚轰了出去。
谁知道这一脚油门刚踩下去,迎面就过来了一辆自行车。骑在车上那人显然也是吃惊不小,瞪大了眼透过车前玻璃看向他。
眼看两辆车就要撞上了,何慕立刻反应过来猛打方向盘。而自行车上那人也干脆从车上跳了下去。
何慕的车还是没能完美避开那辆自行车,车灯附近的位置擦着自行车的轮胎撞过去,那辆自行车瞬间就飞了出去。
幸好自行车车主跳得早,这时候爬起来站在路边,眯眼看着那辆奥迪撞飞了自己的自行车。
何慕心里慌得不成样子,立马踩了刹车,轮胎划过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何慕在这声音里摇开车窗回头看了一眼,慌慌张张也没看清人家车主的脸,只是看他好像没有什么大事的样子,又看见后头几辆车穷追不舍地跟上来了,心里一急,还是打消了下车看看车主的念头,打着方向盘扬长而去。
两个小时后。
“喂,喂,你赶紧的!还追在我屁股后头呢!我顶不住了,你快点来救我啊!”何慕对着电话一阵催促,那头的欧阳鹏却不紧不慢的,急得何慕脸上汗都要下来了,“你赶紧的啊,西街这边!”
何慕挂了电话,打着方向盘拐进商区里的街道,走了半天,身后的几辆车反而越跟越近。
何慕从后视镜里恶狠狠地瞪他们一眼,“想主宰我的命运,下辈子吧!”
他冲出大道,拐进一条灯红酒绿的街,踩了刹车跨步下车,七拐八拐地跑了一圈,抬头看见一间酒吧的招牌,冷笑着说:“看你们怎么追。”随即溜进了酒吧。
进了酒吧,何慕倒是稍微放松了一点。
一来,外面这个商圈这么大,要找一辆车容易,要找一个人可不那么容易;二来,就算找到酒吧里面,酒吧里只有昏暗的灯光,人又这么杂乱,铁定找不到他。
何慕心中算盘打得叮当响,就慢悠悠地逛起了酒吧,刚要去一个吧台点杯清酒压压惊,忽听一阵欢呼声从另一个吧台传开。
何慕回头一望,那个吧台被许多男男女女簇拥着。尤其是各式各样的女人都堵在那儿,一边跟随着音乐扭动水蛇一样柔软纤细的身躯,一边发出嬉笑般的赞叹欢呼声,也有男人在吹着口哨拍着手。
何慕走过去,望了一眼,那是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站在吧台中央,手中灵活地转动着几个酒瓶子,瓶口里喷出绚丽的花火,好像烟花一样醉人。
而他的脸就隐在这不断转动的美丽的花火后面,一双眼在酒吧昏黄的暖色灯光下却显得多情而锐利。
何慕没见过这样的调酒师,不仅调酒技术高超,撩人的技术好像也很高超。
酒吧外好像传来了一些躁动,何慕敏感地察觉到,一时也顾不上去看那个调酒师,拔腿就往大厅里面跑。
结果他还没跑到一半呢,突然发现身上好像轻了一些,转头一看,从小就带在身边的玉佩掉地上了。
何慕叫苦不迭,认命地又跑回去捡。只是他手还没碰到那玉佩,另一只手从旁边伸出给他捡了去。
何慕直起腰看了那两个人一眼,那两个人也正看着他。
“还给我。”何慕沉声开口。
其中拿了玉佩那个人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嘲讽道:“这是你的吗!你小子,偷东西都偷到我们这儿来了。前两天就听说这一带最近出了个小偷,警察都来了好几次了。臭小子,穿得人模狗样的,可让我们逮着了。”
何慕也是气急了,骂道:“神经病啊!我偷什么了我?这玉本来就是我的还不许我捡了?”
那人见他嘴硬,提起拳头就给了他一拳,嘴里嚷道:“这我们哲哥家里祖传的东西,从不离身的,你还敢说是你的?!”
何慕已经出离的愤怒了,挣扎着也要给他一拳,奈何对方是个人高马大的,何慕实在挣不开,反被那人一个反剪扭住胳膊。
旁边站着的另一个人已经走了,似乎是去叫什么人。
周围陆续有人来看热闹,何慕恨得牙痒痒,又不想在这种地方丢脸,只好把脸埋得低低的。
头顶上方传来一阵骚动,围观的人群被挤开一条道,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出现在他眼前,停住了。
何慕抬头看了一眼,是那个调酒师。
那个调酒师看到他抬头的一瞬间,眼里好像有什么涌动的东西出现。
“玉在哪儿?”调酒师开口,是对扭着他胳膊的那个大汉说的。看样子,大汉应该是酒吧里的保镖之类的。
那大汉把玉递给调酒师,调酒师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看,又仔细摩挲一遍,微微有些发愣,随即说道:“这不是我的那块,我的那块上面有细碎的裂纹,这个上面没有。而且我这几天一直把玉放在家里的,也没带来。你们抓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