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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陌上青衫与谁归 (墨微砚)


  皇甫濯眼神一暗,复又亮了起来,他道:“这事也是我做的不对,当初沁水一役,若我不依着他带他上战场,这孩子也不会受到惊吓。”
  南亦远手指摩挲茶杯边缘,讶然道:“他曾经的身份你该是知晓的,这种场面怎会吓到他?”
  皇甫濯琢磨了一会儿回道:“许是看见了曾经的同伴死在眼前,自己却站在了对立的一方吧。”
  南亦远沉默,难怪他觉得近来朔漠人变得有些沉闷,原来他经历了这样的事情。
  “你怪我吗?”皇甫濯小心地问,不论南亦远回答他的结果如何,皇甫濯都认。
  良久后,南亦远才淡淡地开口:“这个世道谁能料到呢?皇甫,我们都身不由己。”
  皇甫濯心猛然一抖,他握住了南亦远冰凉的手,不松开:“南亦远,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南亦远看着对面温柔的人,也露出了温暖的笑容来:“我信你皇甫,不信你,我也不会活着回来见你了。”
  这一瞬间,似乎所有的顾忌与隔阂都消融了,纵然十多年未见,他们仍旧可以如孩童一般不在乎任何事,任何人。南亦远望着皇甫濯,皇甫濯看着南亦远,一个月前,在洛阳郊外,两个人皆言不想失去对方,原来从那时起,他们就都动心了。
  飒然一笑,手都松了开来。南亦远有些难为情,他见到朔漠站在不远处的回廊里一直望着他和皇甫濯。皇甫濯转头看了一眼朔漠,而后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他们两人皆未注意到朔漠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腰间悬着的怀刀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不甘地在剑鞘中跳动。自南亦远与皇甫濯相遇,南亦远淡漠的眼中就多了一丝温柔,而这眼神却只落向了皇甫濯一个人。朔漠不甘心,他一心一意地侍奉南亦远,为何南亦远的目光却一直徘徊在皇甫濯的身上。
  “朔漠,去我书房把围棋拿来。”为掩饰尴尬,南亦远开口唤远处的孩童,让他去屋里取棋。
  朔漠应了一身,立刻跑去了南亦远的屋里,将围棋取来,搁在了石几上。
  “怎么好好地要下棋来,我可许多年没下了。”在战场上从不退缩的皇甫将军看见纵横棋盘就头疼,从小他就下不赢南亦远,他多年未下,如今棋力更不如前了。
  南亦远一边分棋盒一边揶揄皇甫濯:“棋盘如战场,皇甫将军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在棋盘上去不行吗?”
  皇甫濯不甘地摸了摸鼻子,竖起拇指指了指自己,回道:“我在战场上可是未尝一败。”
  “谁可证明?”南亦远把黑子推到了皇甫濯的面前。
  皇甫濯想了一想,望见朔漠,立刻点了下朔漠答道:“朔漠!”
  “朔漠,皇甫将军说的可是真的?”南亦远问朔漠。
  朔漠冷冷地扫了一眼皇甫濯,而后低头道:“我只见过一场,其他不知。”
  “唉?”皇甫濯点了点朔漠,又无奈地笑着摇头,“这小子总向着你。”
  南亦远抿唇微微一笑,向皇甫濯做了个请势:“黑子先行。”
  皇甫濯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南亦远摆上了棋盘,他无法推脱,只得应战。南亦远让朔漠回屋温书,说下午要考教他的功课,朔漠知南亦远是让他离开,便应了一声,闷闷退下。
  “你有话要对我说?”等朔漠离开,皇甫濯绷紧了神色,问南亦远。
  南亦远点点头,也肃神道:“有些事我想不明白,想借这盘棋,与你探讨一二。”
  “那我便陪你下到你想明白。”
  “多谢。”

  第二十三章

  白子破开中路,解了包围。头顶蝉鸣聒噪,心中思绪万千,但面前坐着一个视他如命的人,南亦远平静不少,手底棋路开阔顺畅,一连杀了皇甫濯四局。
  皇甫濯讶然,将捻在手中的黑棋丢回棋盒,连连摆手说“不下了,不下了”。南亦远说是要与他一边下棋一边想事情,可一开局,南亦远就杀得酣畅淋漓,着实让皇甫濯汗颜。
  “你不是想事情吗,棋下得这么畅快,难不成你想通了?”被杀得毫无招架之力的皇甫濯悻悻地将棋丢回棋盒,揶揄对面还没下过瘾的人。
  南亦远拂开棋子,一边捡棋,一边对皇甫濯说:“想不开,才下得快,想开了,便也没心思下棋了。”
  皇甫濯一听,假装挑眉不悦:“那你这是拿我出气啊。”
  南亦远瞥了一眼皇甫濯,讥笑道:“小民怎敢。”
  “算了算了,是我‘怎敢’得罪你,”皇甫濯摆摆手,帮南亦远捡棋子,看来这棋还得继续下下去,不过总让南亦远这么大杀四方也不好,皇甫濯便问道,“说来听听,你想到了什么?”
  南亦远捡棋的手指一顿,“啪嗒”一声,一颗白棋被他用力按在了棋盘上,南亦远深邃眼眸直视着皇甫濯,他道:“你觉得太子城府如何?”
  皇甫濯敛眉,南亦远这话中的意思,难不成对太子有了防备之意?
  “你难道怀疑是太子派人要杀长源公?”
  南亦远摇头:“我倒不是这个意思,长源公虽与圣人关系匪浅,但他对太子亦是一心一意,在长源公眼中,太子便是未来储君的好人选。不过,太子是不是也这么想呢?或者,是他背后的那个人……”
  皇甫濯将黑子丢回棋盒,沉声道:“你怀疑是那个人撺掇太子去杀长源公,可这也无道理啊,既然他要扶持太子为帝,那么不是与长源公的心思一致,他们是友非敌。”
  “是友非敌?现在是,未必以后是。”棋盘收拾干净,南亦远向皇甫濯伸手,示意皇甫濯再开一局。
  皇甫濯无法推拒,只得先在棋盘上落下黑子,不过这一次,他有信心不会再被南亦远杀得狼狈不堪。
  “以后?以后岂不是更无可能,太子为帝,那个人身份更为尊贵,而长源公又怎会威胁到他?”皇甫濯看着南亦远在黑子边随意地丢了一颗白子,说道。
  南亦远冷笑:“那个人毕竟已经死了,他站在幕后,操控一切,你觉得以长源公的脾气,会见得惯?”
  皇甫濯倒也笑了:“长源公悟道多年,道心应该已经成了吧。”
  “道心已成?”南亦远眉梢倒竖,“他若道心已成,何须回长歌门隐居,该回纯阳宫才是!”
  “啪嗒”一声,南亦远用力落下一枚白子,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快就将皇甫濯的黑子围堵住。猜测人心永远比筹谋布局要难,更何况,他要猜的一个是李泌的心,一个是没有心的人的心。
  皇甫濯紧紧盯着棋盘,思索着南亦远的话。南亦远说得不无道理,李泌若要真的隐居,何须去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长歌门?再者说,长歌门门主杨逸飞与建宁王李倓交好,李泌回长歌门,这事细细想来倒颇耐人寻味。
  “但刺杀长源公与你的两拨人,一边是张皇后的杀手,一边是与狼牙军合作的红衣教妖女,这两拨人与那个人怎么也无干系,更何况,张皇后若是知晓建宁王还在世,定会处心积虑地要除去他。”
  “张皇后是真的要杀长源公,毕竟长源公在圣人心中分量不轻,他一句话就让圣人封了曾经的成王如今的太子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又让圣人对赐死建宁王一事追悔不已,张皇后自然恨他。”南亦远手执白棋,盯着棋盘留意下一步的路数,脑中却是思索着朝局变化,待他确定白棋落处,一边在棋盘上落下白子,一边对皇甫濯道,“至于狼牙军为何要杀长源公,你不觉得这令人想不通吗?”
  “长源公颇得圣人信任,若无长源公,收复两都不会如此顺利,狼牙军记恨长源公,岂不是理所当然?”皇甫濯道。
  “也太理所当然了,”南亦远笑了笑,“狼牙军闲得慌,去刺杀一个要归隐的人?如今安庆绪哪里还有心思去管离开了东都的李泌,他的心思都在如何反攻洛阳之上,若非如此,他怎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徘徊在沁水边?如今的李泌不过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刺杀他就能扭转狼牙军的局势?安庆绪狼子野心,但他不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分得清。”
  皇甫濯觉得南亦远说得也有道理,安庆绪图谋天下,李泌如今已是闲云野鹤,他安庆绪怎会在意一个不再受朝廷重用的人。这么说来,那红衣教的妖女出现,是另外受人指使。而这刺杀李泌的消息是从李辅国那里得来的,李辅国能主动告知他,也能主动告知其他人。尤其是,李辅国如今与张皇后并不站在一起,告知张皇后的敌人,对他来说有利无害,那张皇后的敌人是谁呢?
  还活着的建宁王李倓!
  脑中闪过一道惊雷,皇甫濯骇然丢下一枚黑子,却恰恰落在了白子的圈套里。
  南亦远抚掌笑道:“我让着你,可你还是送上了门,这局棋我又赢了。”
  “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是他了?”难怪刚才南亦远三句不离李倓,原来他早就怀疑了建宁王。
  虽然皇甫濯未说出“他”的姓名,但南亦远已经知道皇甫濯说的是何人。南亦远笑得随意:“我猜,他与李辅国联手,要除去所有对他不利的人。”
  “他为什么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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