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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短篇集 (雁字翎)


  “若是我赢了你,你把师兄之位让给我”少年不依不饶,桃花眼里倒映着熠熠生辉的雪光。
  “好,”展昭也不含糊爽快应答,“因为我不会让你有这么一天。”
  白衣少年抬起下颌,倨傲神色在眉目间尽情展露。簌簌飞雪打着旋儿点缀在他的发丝间,使得整个人愈发出尘脱俗冰肌雪骨,“走着瞧。”
  走着瞧便走着瞧,哪怕是打上一辈子。

  天鸾二三事(2)

  暮色尚未及褪去,晨钟已悠然鸣响。天鸾弟子纷纷从榻上起身,梳洗穿戴开始新一日的修行。利万物不争,上善若水任方圆,声声诵读喝着晨钟悠悠荡荡回旋。你可知天鸾弟子如此勤修是为何,只因道家理论学问是天鸾一脉的必修功课,而负责传授此门学问的云霄道长为人古板刻薄,稍稍不称心意就免不得落个抄颂经文百十遍的下场。
  不一会儿工夫,此起彼伏的惶恐惊叫之声便在天鸾山脉传开,而身为大弟子的展昭房门前不多功夫即围满了哭诉之人。丁兆蕙一见展昭开了门栓就赶紧上前,苦着脸道:“大师兄,昨日天鸾来贼人了。”
  贼人,先不论天鸾驻地的奇门遁甲千变万化之阵,就说这贼人入侵竟无一弟子有所察觉,其功夫之高竟已到了在天鸾境内来去自如的地步。展昭不由心下暗暗诧异,却不得不做出一派镇定自若的样子,沉声问:“可是丢失了什么珍贵物件?”
  “其余都不曾丢失,只是独独少了道衣。”一弟子愁眉苦脸哭天抢地。
  道衣,交领蓝色深衣,上衣二幅下裳六幅,衣袖圆弧状以应规,交领矩状以应方。这衣裳天鸾子弟人人一件,不为其他专为云霄道长的功课配备。云霄道长笃信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而衣裳穿戴则可以约束一个人的言行举止。若是有谁胆敢不穿道衣前去,那惩罚可不仅仅是抄颂经文如此轻易了。
  听得师弟们的哀嚎,展昭才意识到症结所在,前一日晾在院内的几百件道衣一夜之间尽数化为虚空。这可如何是好,看看摆在榻边的刻漏不急不慢落下细砂,离云霄道长的功课不及一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儿去弄数百件道衣。
  几百号人黑压压坐落一片,展昭抬眸顾盼,似乎,未见到新来的小师弟。忽而就忆起前一夜的景象,停了雪后的夜空辰星点点烁烁布满了恒河,他提着新剪裁的道衣叩响了门扉。少年清冽的嗓音透过木质门板传了出来,甚为不耐烦的一句:“死猫敲什么敲,门栓未扣进来便罢。”
  “这是何物?”白衣少年右手食指和拇指捻着衣领拉开一段距离,满脸尽是嫌弃厌恶。可怜这新制的道衣垂着两只宽大袖口飘飘扬扬,若是它有灵性只怕会瞪着一双幽怨的眼目哀叹不公的命运。
  展昭自是一五一十告知了道衣用途,末了还反复强调忤逆云霄道长的下场。
  不料这白衣少年嘴角轻轻一撇冷冷道:“我来天鸾可不是为了念劳什子经书,什么云霄道长的功课不去也罢。”
  这还得了,第一天的第一堂课就想着一走了之,若是让掌门人宴希来知晓定会狠狠惩罚展昭未能带领好师弟,若是让夏玉琦知晓,或许惩罚的依然是他展昭吧。你个不安分的小东西扯出麻烦事要算我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展昭促狭一笑道:“不去也是允许的,只肖把诸如《周易参同契》、《太平经》的十本道教经典在道长尽数面前背上一遍。若是未经道长允诺还要缺课,”指节轻叩木几,“这天鸾剑术可就学不成了。”
  天鸾一脉在刀、枪、剑、棍、铲、钩、鞭、扇等十几种兵器上都有独到路数,其中最闻名遐迩的便是剑术。剑虽是最为常见的武器,亦是最为复杂最为精妙的武器。门中藏有巨阙神剑为历代掌门所属,据古籍所载天鸾还有一柄可与巨阙匹敌的上古神剑,颛顼高阳氏曾用,名为画影。
  没有臆想中的大惊失色,玉面长身贵公子把衣服仍在木几上。似笑非笑把清瘦的身子陷进椅子里,云淡风轻道:“师父凭剑术在江湖上纵横,我就不信他会不传我。”
  淡淡火烛在屋里漾开暖光,鹅黄色焰头顺着漆黑棉绳一路烧灼而下。展昭见烛火将近烛蜡,便拿了几上的剪子去剪烛芯。木屋有些陈旧,潇潇寒风透过缝隙尽数吹拂进来,可别冻坏了屋内的人。看他只穿了轻薄罗衣,连外麾也不曾披上一件,贵公子的脾性难道是宁要风度翩翩也不愿暖和一些。“玉堂啊,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展昭慨叹道,“师叔传授的自然是上等的剑术,然而循序渐进厚积薄发之理玉堂可懂。若无天鸾基础剑术作为根基,上乘剑术是万万习不得的。”
  这一言他倒是听得认真,椅子很大,少年的整个身子也只占了三分之二,留出大片空白。桃花美目清清凌凌一转,挑眉道:“只十本道教经典,再无其他?”
  莫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展昭并不认为白玉堂会有此闲情逸致背诵经文。你来我往的交锋,不管怎样都不能落了下风。手上的剪子精确剪掉了上头一截灯芯,展昭半是猜测半是试探道:“区区经文自然不在玉堂话下,只是背诵需由云霄道长亲自监督,神形举止若有一处忤了他便要多受罚。”
  不管如何,穿这身道衣谒见云霄道长是逃不掉了的。
  少年果然愣了愣,接着一把夺过展昭手中的剪子连推带搡将他送出门,连一句到别的话也懒得言说。展昭望着吱呀一声阖上的房门浅笑,嗯,看来是听进去了。
  白衣少年皱着鼻子捻衣领的模样巨细无漏在浮现,展昭心念一动问一句:“可有人见着昨日新来的小师弟。”
  “昨日竟是来了小师弟,这下子可又有打杂烧水的人了,”有受够了气的弟子暗暗欣喜,不曾想被身旁的同门踹上一脚,“你可别指望让人家来接你的班,告诉你这小师弟白璧无瑕玲珑剔透,你见了准得自惭形秽一把。”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展昭便也不再指望他们能道出所以然来,让王朝丁兆兰看好各位子弟便套了一件外裳孤身去寻白玉堂。道衣失踪事件啊,指不定就是这只贼耗子干的,真的再也找不出什么比耗子更为贴切的名号来比拟。
  白玉堂的屋子很安静,展昭掀窗帘角窥探一番,只见白家小孩伸出修长白皙的爪子揪住被衾一角,砸吧砸吧嘴角翻一个身继续和周公品茗手谈。日光透过掀开的窗户在屋里碎碎铺展开来,透过白玉堂那件松松的里衣,把他整个人都染上一层淡淡光辉。
  该是有多嗜睡,展昭有些无奈却不得不叫醒他,天鸾的早课岂是你想逃便可逃的。锲而不舍叩击门扉,一次两次直到第四四一十六次,少年才把脑袋从被衾里折腾出来,嚷了一句:“死猫发什么疯,门栓未扣进来便罢。”和前一日比起来,竟只差了两字。
  展昭看着少年有条不紊慢条斯理洗漱穿衣,桃花眼底的笑意怎么看都遮掩不住,不禁莞尔逗弄道:“玉堂,你可知天鸾昨日来了贼人。”
  “嘁,我还道天鸾阵法多厉害呢,连个毛贼都困不住,”少年手指一勾挑起架上的长剑,握住剑柄微微用力。冷冽剑身就从剑鞘里一跃而出,映着少年同样清冷的俊秀眉目。
  “哎,这贼人可要倒霉咯,”展昭箕踞而坐,浅笑盈盈望着少年的背影道。
  白玉堂的动作果然凝滞片刻,回过神来依然是背对着展昭,指尖在剑刃上缓缓划过,冷冷一哼:“为何?”
  展昭故意沉吟许久,直到少年失了耐性猛然转身,长长剑刃横隔在身前,在那对斜飞入鬓的眉宇上浸溶溶冷霜。看来是真的生气了,还真是没有耐性的小孩。展昭故作锁眉状,叹息:“玉堂,这件事你还是莫要知晓的好。”
  白影一晃已然欺身上前,雪光一闪寒剑相逼。本就通身冷冽的剑在白家公子手中愈发寒彻心骨,伴着那袭欺霜赛雪的人影如一场簌簌飞雪。
  展昭温润的眉眼似是不经意发觉,青锋剑还差一尺即将见血时上身突然向后倾斜,剑刃贴着门面凛凛划过。心狠手辣的小师弟变脸那么快,说动手就动手丝毫也不顾及师兄弟情分。展昭在心下暗暗叫骂,抽出佩戴的长剑一招流云飞雁挡开白玉堂的猛烈攻击。“白玉堂!我说你到底让不让我说。”
  张狂的少年郎一点也没有退却的意思,手腕一翻变更剑招冲着展昭的胸膛刺去。隐隐疾风随剑身化龙化虬。“在你说完之前,别指望摆脱白爷爷手里的剑。”
  晨鸡第三次报晓,山脚下的人家袅袅升腾炊烟,刻漏里的黄沙沿细颈流泻。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展昭一狠心手下用了九成力缠住白玉堂的剑,有了这须臾的喘息时间赶紧道:“天鸾道衣在制成时都经由天鸾秘制草药熏制。”天鸾药师倾心研制的秘方,这草药不但有驱虫避害的功用,还有助于静心修道。
  “那又如何?”粼粼剑影画半个弧圈挣脱展昭的束缚,脚下用力凌空一剑而来,根本就没想留一点情面。
  可叹展昭既急着把话说完,又要应付白玉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凌厉攻势,还是留着一分神不能误伤了他,手忙脚乱百般不易。该死的小师弟,若等得了机会不好好教训回来,我展昭就跟你姓白。“昨夜落雪,道衣上的药性和雪相融有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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