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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动物在哪里]无边 完结+番外 (门徒同学)


进门是面对自己的椅子,出门是背对自己的椅子。一模一样的场景在提醒他——他走不出这间屋子了,不管怎么走,都只能在屋内变换着位置罢了。
不得已,他咬紧了牙关,借由微弱的光线打量这间看上去没有什么家具的房间。而当他努力适应黑暗之后,他看到椅子的后方还有一扇后门。门前有一个人把门推开了一条缝,似乎想要离开房间的样子。
他看不见对方的脸,只能看到那人穿着一件长大衣,脖子上还有一条和自己相似的围巾。
帕西瓦尔大惑不已,赶紧朝着那人喊了两声。
可那人却没有回应,帕西瓦尔的声音则在空荡荡的房间内形成回声,层层叠叠,经久不息。
帕西瓦尔决定走进去,可不约而同地,在他走进前门时,远处的那个人则走出了后门。当帕西瓦尔把门于身后关上,后门也在那个不知名的人手中关上了。
帕西瓦尔胸口一窒——他忽然明白自己究竟中了什么圈套。
也就在这时他才意识到,为什么地狱神犬的其中一个脑袋一直面对着一堵墙壁,而压根没有面对黑绳巷——因为它望着的位置,才是真正黑绳巷所在的位置。
而那堵墙,以及帕西瓦尔以为的“黑绳巷”,只不过是海巫捏造出来的障眼法罢了。
帕西瓦尔凭借着固有的认知,毫无防备地走进迷障。顺着幻觉中的道路的走向,被咒术牵引到敌人想困住他的地方。
也难怪幽灵会问他在这里干什么,没有肉体的幽灵不受这类幻术的影响,或许在幽灵的眼里,帕西瓦尔指着的压根不是一家没有名字的店铺,他可能指着一棵树,或者一块石头,亦或是什么都没有,他只是抬起手,指着空气罢了。
而现在,现在他已被束缚在一个扭曲的空间里。
这空间就像两面镜子一前一后地搁置,他则位于镜子的中央。前后都是一模一样的景象,即便他不停地往前走,也永远走不到尽头,永远会从后门离开,从前门走入。
他看到的那个从后门出去的人不是别人,正正是他自己。
这是一种极其强大,却又极为少见的幻术。
莫比乌斯幻术。
TBC





第21章 (20)漩涡
克雷登斯坐在床上看着舷窗外的海洋。
纽特轻轻地推门进来时,他惊了一下,看到来的是动物学家,又慢慢地把头转回去,继续看着窗外。
他昏睡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然后就这样缩在床角,又过了一天一夜。
每次默然者爆发都让他很疲倦。这一次情况还算好,在有苗头的时候就被忒休斯击晕了。而在之前的几次——他都像周身散架了一般,站都站不起来。
可那时候他不能不站起来,玛丽会直接掀开他的被子,用最凌厉的词语呵斥他,或给他一些记忆深刻的教训。
她会操起手边任何一样可以拿来当成武器的东西,把孩子从床上赶下来。赶到地上,赶到楼梯,赶到厅堂,再赶出门外。
克雷登斯永远都记得自己抱着脑袋跌跌撞撞从床上滚下,再连滚带爬地跑出卧室的每一次。有时候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毕竟玛丽的强势甚至会入侵他的梦乡。
他不喜欢这样的起床方法,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就没有想过逃走。或许是逃走了也无处可去,所以他应该尽可能地规范自己,这样就可以少挨打,还能继续住下去。
久而久之,玛丽的声音就变得比任何闹钟都有用,那会让他浑身像触电一般,从床上干脆利索地弹坐起来。
无论是多冷的天,他都可以做得到——他为此引以自豪。
哪怕他手脚都冻得冰凉,也能如本能一般快速地穿好衣服,高高地扎起皮带,手脚利索地洗漱后准备早饭,再等着姐姐也一并加入劳作,安排弟弟妹妹排队领饭。
这样的生活习惯持续了很多年,以至于他很难感觉到真正的冷,直到帕西瓦尔出现。
帕西瓦尔出现在夏天,却在冬天走近。
那时候他们已经认识好几个月了——当然,克雷登斯所谓的认识,只是他已经连续几个月见过帕西瓦尔的脸——而纽约迎来了当年的第一场雪。
克雷登斯仍然在街道上发着传单,帕西瓦尔则照旧每天路过。其实孩子知道帕西瓦尔并不一定会途径他所在的街道,毕竟有时候见到男人是早上,有时候是下午,有时候又是晚上,太阳已经落下,天又没有黑完。
雪花飘落在克雷登斯不合身的套装肩膀,薄薄地盖了一层。他的裤子也很短,浅浅地露出一截脚踝。可他仍然不觉得冷,他只知道手上的传单还有好多,那些路人都不接,他不懂该怎么办。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只是与其对视了一瞬,便又把头低下去。
这几个月以来都是这样,他能感觉到帕西瓦尔靠近,也能发现对方看着他。帕西瓦尔不会逗留很久,因为几乎每一次孩子再把头抬起来,男人就会消失不见。
那是巫师。克雷登斯对自己说,只有巫师能凭空消失。
不过更多的时候他会给出另一种说法——他只是产生幻觉了,那个人为什么会来看他?没有理由。
但显然这并不是事实,因为连他的妹妹都发现过帕西瓦尔驻足于远处,并三番五次地向克雷登斯发问——“你认识他吗?那个……远远地看着你的人?”
而克雷登斯只能佯装无知地摇摇头,喃喃地表示不知道妹妹说的是谁。
但那一天,帕西瓦尔没有走。克雷登斯把头低下去又抬起来,男人还是站在远处。不仅如此,在克雷登斯第三次把头抬起来时,他朝他走近了。
克雷登斯说不清心里的感觉。他似乎对帕西瓦尔一直都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他会期待着对方走过来,却又会在靠近时本能地后退。他很想表现得自然一点,他不想被认成怪胎,可他越不想就越怪异,手脚仿佛都不是自己的,总做出一些别扭的姿势和表情。
他还会结巴。
他说不清楚话,浑身都发抖。体内油然而生的躁动和惶恐交替着如麻绳般绑架了理智,让他头晕脑胀。
帕西瓦尔来到他面前,站定了一会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手碰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进到巷子里。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每一次克雷登斯都绝望地认为是最后一次。因为每一次他都表现得不好,每一次问他的话都要问个两三遍他才不清不楚地回答,以至于最后总让帕西瓦尔不耐烦地走掉。
但还好,男人的耐心似乎过一段时间又会自行修复,所以隔三差五地,他还是会把他叫进巷子里。问他饿不饿,问他有没有被打,问他为什么哭了,问他为什么发抖,有什么他能做的,有什么能帮忙的。
为什么帕西瓦尔会对他那么好,好到他以为这是濒死的幻觉。
帕西瓦尔握了一下他的手,很快又收了回去。但克雷登斯只能看到对方握住的举动,手指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冻僵了,他想开口说话,但他发现牙齿打颤到吐不出清晰的字眼。
帕西瓦尔掏出了一个小药瓶交到他手上,告诉他——“喝了吧,暖身的,就是一点蝾螈粉罢了。”
克雷登斯有点捏不住小瓶子,冻僵的思维也没法让他认真地思考。何况他也压根不打算拒绝帕西瓦尔的要求,尽管他不知道什么是蝾螈粉,但就算对方是要害他,那让他死在温暖里也算是命运的恩赐。
他把掺杂着蝾螈粉的药水喝下,再颤颤巍巍地把小瓶子还给对方。
然后他感受到了温暖。是的,这是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但却让人周身的筋骨舒展。
这一次,他感觉得到帕西瓦尔握住手的触觉了。于是那温暖便从心里和身体一并蔓延生长。
“暖了吗?”帕西瓦尔问道。
克雷登斯点点头。他该说谢谢的,可男人却没给他机会。他来这里似乎就为了给他一瓶蝾螈粉,确定孩子服下之后又迅速地消失在巷子口。
那一整夜克雷登斯都没法从这一幕中回过神。
不,不止那一夜,是整整一个冬天。
他回味着蝾螈粉的味道,回味着帕西瓦尔的味道,回味着筋骨肌肉被融化的味道,回味一种近乎于燃烧的味道。
他就像划亮火柴取暖的孩子一样,只是那一束火柴不是握在手上,而是握在心里。所以他的火柴不会随外界雪花的加重加大而熄灭,反而会越烧越旺,燃成蜡烛,燃成火把,燃成熊熊的柴火,陪他度过漫长的冬夜。
他对帕西瓦尔产生爱意,并不奇怪。
那是对生命的希望,如果没有这份希望,他早就死在黑暗的深渊了。
一切都想做梦一样,如果不是离别提醒了他,或许克雷登斯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得到比想象中多太多的幸福。
现在的他可以从帕西瓦尔的家中醒来,可以享受对方为他冲泡的早餐,可以每一天都见到男人的面,还可以被抱着,被关怀着,被保护着。
被在乎着。
他感受得到这份在乎,即便他很迟钝,他也感受得到。
之前从未觊觎过的东西却在几个月之内如金山破口一样泄向了他——哪怕在此之前遭遇了格林德沃的欺骗,可若让他以此来交换与帕西瓦尔共同生活的时光,他也心甘情愿。
正如醒来时忒休斯对他说的话一样——“你该知足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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