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垩土时代 (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 类型:BL同人
- 作者: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 入库:04.09
“江湖上出来混的哪有傻子。”胡八一鼻子里嗤了一声,跟着回头看看那几辆车,“和你一样,顾忌蒙古人,就算你不玩儿合纵连横那一套,他们也会主动来找我们,毕竟中国人总是比蒙古人稍微亲近一点。只不过这种暂时的力量均衡……总会被打破的。”
“这时候还哪有什么中国人和蒙古人,只有我们和对家——卧槽!”赵启平急打方向盘避过一只懵逼的草原鼠,车子在路中间滑稽的横扭了一下,差点滑下路基,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后车只是车头歪了一点点便笔直压了过去,他在后视镜里看到车轮下小小的一团血,不出声地叹了口气。公路渐渐由平坦变得稍微起伏,胡八一摸摸赵启平的后颈,说我们下车放个水然后换我开吧,你颠的都快撞上车顶了。
六辆车最后一溜排开在路边停下,每辆车里都至少有一个人下车,挺一致地站在路边拉下裤链,水柱打在稀疏的草叶上噗啦噗啦的响。胡八一尿完了又去欠欠地观察赵启平,表示没分叉没歪斜小赵医生你前列腺真好我为你感到高兴。赵启平当即一巴掌勾在胡八一后脑勺上打了个脆生,眼神交织着鄙视好笑和“你他妈正常点”,还有那么一丢丢隐藏很深的柔和:这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说不清楚是毛病多些还是优点多些,但能让他这么开心的人只此一个别无分号。赵启平生平最怕无趣,对那种熬资历往上升的、一眼能看到十年后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的医院系统有种本能的厌恶,和胡八一厮混的这个世界则每一秒都是全新的。
————比如正前方黑压压向他们袭来的沙尘暴。
前一秒钟天气还算得上明媚春日,狂风来得全无预兆铺天盖地,卷着沙子草根碎石声势浩大地从天边往他们的方向推进。赵启平站在车门边目瞪口呆了几秒钟,立刻上车把车窗摇起来,车况不太好,玻璃和窗框之间有条肉眼可见的缝隙,胡八一飞快把T恤脱了,越过变速箱把赵启平那边的窗缝塞住。紧接着飞沙走石就敲得车顶一片啪啪声,窗玻璃上刷啦刷啦地响。
“吓着你了?”胡八一也不管自己还光着膀子,先拍了拍赵启平的肩膀儿,又搂过来顺了下后背,“这场面还不算大,我们在新疆沙漠的时候,那沙尘暴和龙卷风差不多,平地涌过来的沙子能把人埋喽,这个一会儿就过去了,别怕啊。”
赵启平点点头,在胡八一耳朵边说:“没怕,就是没见过这阵势不适应。”
“这得算北京沙尘暴的老家吧?”那灰黑黄三色兼具的风墙已经离他们很近了,胡八一开了远光灯,往外头看了看,“能见度最多二十米……”
赵启平猛地回头,看见后车的大灯大概也开着,沙尘中若隐若现透出一点光,就突然笑了起来,美不滋儿地给自己点了根烟,指指前方:“我们是最前面一辆车对吧?现在不走等什么呢?哪怕咱们在沙尘暴里走丢了也比让这些人跟在后头强啊!”
胡八一卧槽一声醍醐灌顶,挂了一挡松离合慢慢儿往前溜了十几米,赵启平默契地扭头看着,后车越来越模糊的黄色灯光一点也没有移动的痕迹,兴高采烈地指挥胡八一:“好好好,他们没发现,给油给油,这个距离肯定听不见!”
一脚油门,车子颠簸下了路基,朝着无边无际的草原撒欢而去。
这场风并不像胡八一安慰赵启平时候说的那样“一会儿就过去了”,他们在风里向着前方一直开下去,胡八一的脚踩在油门上就没松开过。砂石噼噼啪啪地迎面敲打在挡风玻璃上又滑下去,赵启平又点了根烟给胡八一放到嘴边上,胡八一趁机低头舔了下小赵医生的手指,舌尖在指缝里特勾引地滑了个来回。赵启平先是楞住,紧接着大笑起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刚才放完水还没来得及擦手就上车了,你就没觉得味儿不对?”
胡八一叼着烟扭脸看他,赵启平眼角有点初生的笑纹,举起左手朝着胡八一晃荡,表情到动作都带点天真。胡八一心里一动,顺口耍起了流氓:“你那玩意儿我都吃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这点味儿算什么?”
前面的沙尘终于看着有点儿淡了,胡八一看看仪表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在草原上开了七十多公里。沙尘暴里他们的车辙会被掩盖住,如果对方没在第一时间追上来,那他们现在就可以算是安全了。他踩下刹车,拉起手刹,拉过赵启平来肆无忌惮地接吻,手伸进衣服里摸个没完没了。赵启平瘦得匀称,浑身都没肉,身子侧面能摸到一棱一棱的肋骨,绕过来是胸口噗通噗通的心脏,按在手下有种能全然掌握这颗心的感觉,那感觉美好得让人觉得无所不能。胡八一揉了把他的胸口,把自己的座位先放倒了,拍拍大腿示意赵启平坐上来。
“往前开啊!”赵启平耳朵尖儿都有点红,指指前方乌云破处洒下来的阳光,“大白天的谁和你耍流氓?”
胡八一把座椅回复原位,把赵启平的手放在该截肢那地方,很坏地笑起来:“好,大白天的不能耍流氓——我挂挡,你挂我。”
42、上手就摸也不是个好毛病,得改啊
到底胡八一也没能实现白日宣淫的梦想,沙尘暴突如其来地出现,又突如其来地平静下去,草原尽头远远出现了起伏如波浪的小山包——这个表述其实不够准确,但在他们看来,天空与草原交界的地方也就可以算作是草原尽头了。等到开得更近些,胡八一和赵启平对视一眼,觉得自己要找的地方大概就是这里。
小山包不高,从顶至底分布着一个一个的洞窟,密密麻麻,如同巨大的蜂巢蚁穴,又像无数只失去瞳仁的空洞眼睛隔着几公里的距离凝视他们,胡八一下意识地松了油门:“嘶……这地方看着可够邪性的,嗲赵,你摸金符戴了吗。”
赵启平一贯认为男人除了手表之外什么饰物都是画蛇添足,不过见他说的严肃便也认真起来,从手套箱里摸出SHIRLEY杨拴在银链子下头的摸金符,解开搭扣往脖子上戴,手指虽然灵巧,一看动作就知道这项业务他不熟练,弄了半天也没戴上。胡八一干脆扔开方向盘凑过去,替他把细小的搭扣重新扣好,赵启平只觉脖子后头一暖,胡八一略微粗糙的手指触了一触,那枚摸金符已经挂在胸前了。
“这个……总比不戴好,”胡八一看出他眼里的怀疑神色,笑笑重新扶稳了方向盘,“开始我和胖子也没有这玩意儿,大金牙那孙子拿潘家园地摊货糊弄我们,结果九死一生啊,差点憋死在斗里上不来,后来淘换到了真摸金符……”
“——就所向无敌了?”
“还是九死一生啊!他妈的,遇上的粽子一个比一个来头大!”
他们这时候已经近到足够看清那一溜小山包的缝隙里若隐若现闪着一点波光,是个藏在草原深处的湖。赵启平看了会儿那些围绕湖水的小山包,觉得八成牧羊图上的羊群指的就是它们,胡八一也觉得像,但他同时还在那些洞窟里看到了人影:不是每个洞窟都有,但一多半洞窟中都有个高大身影。他加着小心又开得近了些,发现不过是自己吓自己,那些人影是洞窟里的佛像。
“这是又一个敦煌啊!”胡八一摸摸下巴,十分兴奋,“敦煌经卷可是好东西!”
“你别盲目乐观,”赵启平面色凝重起来,“如果真是陵墓的话,有太多佛像未必是好事。要是你在一间房子里发现里里外外都贴着符,说明什么?”
“……凶宅。”这回两个人面色都凝重起来。
车子畅通无阻地开到了小山包下头,这回看得更加清楚,洞中的佛像大部分嗔目举腕,威猛无畴,手持金刚铃杵、嘎巴拉碗、钺刀宝瓶诸般法器,脚下还踩着许多人骨兽角之类。两人背着早就准备好的背包下了车,挨个看了几个山脚的洞窟,胡八一摇了摇头:“我能认出来的有大威德金刚、时轮金刚、马头金刚还有大黑天,都是专门负责镇压邪祟的忿怒相,看来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儿。”
“我觉得外围不会有什么危险,”赵启平示意胡八一注意佛像摆放的方向,“它们全都面朝着那个湖,如果有东西的话,那也一定和湖有关。”
两个人顺着山包之间的小路向湖边走去,这条小路十分狭窄,看起来更像是人工开凿的,赵启平发现路边有根朽得只剩半截的木桩,下面草丛里掉着块锈迹斑斑的铁皮告示牌。告示牌上头的蒙文他们不认识,不过勉强辨认出了英文:DANGEROUS,KEEP AWAY。
眼前的湖水波光粼粼,水平如镜,岸边绿草如茵,还有各色野花开放,实在不太像是个危险的地方,而太阳正在逐渐沉下去,离天黑大概还有最多一两个小时。胡八一想的是事不宜迟,今晚就应该找出两张图里藏着的秘密,免得被后头跟着的两伙人追上;赵启平坚持要休息一夜,明天早晨再说,对情况一无所知就贸然行动太过于冒险了。他俩争执了半天,谁都说服不了谁,最后还是胡八一服了软,翻着白眼道:“两口子打仗谁让一步不是让啊!得得得,我让着你还不行吗?不过说真格的啊,你这个外行领导内行的毛病得改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