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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触碰则死 (lilee)


  书名:《(伪装者同人[杜方])触碰则死》
  作者:lilee

2016.12.24完结

CP:杜方
关键字:伪装者|楼诚衍生|同人|HE

第1章
  重庆的冬夜阴冷潮湿,暗色的天空雾蒙蒙的,丝毫见不到星月,方孟韦紧了紧松软的围巾,沿着蜿蜒湿滑的路径向前走。
  日本人的轰炸到了第五个年头,似乎少了一些,但是重庆的民众早已习惯天黑之前关了店铺,蜷在家中,若是警报响起,便急急去钻防空洞。
  灯火零星,方孟韦还是能够隐约看到半坡处铺着的纳粹标志的巨幅旗帜,那应该是怕被“误炸”的德国驻华机构的建筑。
  他停止脚步,面无表情地注视了片刻,将手插紧口袋里,继续前行。
  今天下午,三青团在培训班举行了一场研讨会,方孟韦不过是代表团部客座旁听,他年少面嫩,又不爱拿腔作调,倒是没受到什么重视,几个小组当着他的面,把研讨会硬生生吵成了辩论赛,他听着头疼,只是面色不露分毫,挨到结束,合了记事本就要走,培训班的书记终还是有眼色的,拦住人,要派车将他和另一位陈公子一同送回去,可惜马屁拍错了地方,方孟韦与那姓陈的素来不是一路,生生婉拒了,头也不回,竟徒步走回方宅去。方
  孟韦辨了辨路途,估算再有一刻钟就到家了,颇感振奋,脚步也快了些,却没想到一时不查,竟被绊了个趔趄,险些摔倒。
  地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挨了方孟韦这么一下,竟没什么反应,只嘟囔了句脏话。
  路口有一间小酒馆,门口只挂了一只小灯笼,光线漫过来,已然影影绰绰模模糊糊,方孟韦借着这光,转身看了一眼那人。
  酒鬼。
  国军军人。
  这样的人在重庆并不少见,可是军衔这么高的却是不多。
  方孟韦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细细查看那人,大敞着军用毛呢夹克,毛衣翻卷,露出一截褶皱的衬衫。他伸手去翻那人的上衣口袋,打算找一找军官证件,却被突然制住了一只手,方孟韦条件反射,直接从腰侧拔了枪,那人反应更快,三两下竟夺了过去,并且借势站了起来。
  他们此刻离灯笼近了些,方孟韦目力不弱,已经认出他来,堂堂的少将旅长杜见锋。
  杜见锋醉得厉害,但本能还在,嚷嚷着:“小孩子家家的,玩什么枪?他娘的乱来!”
  方孟韦眼见他将自己的手枪塞进裤腰,堪堪要贴着皮肉了,顿时愈发头疼,只是他再恼,声音也总是清清冷冷的:“杜旅长,一场误会,麻烦您把枪还给我。”
  杜见锋挑眉,嘿嘿笑了一阵:“你他娘说什么笑话?老子把枪还给你,还不被你给崩了?”
  方孟韦多少知道他的平日行事习惯,也不在意那满口脏话,只好好讲道理:“杜旅长,我刚刚拨开了保险,您这么拿着实在危险,请您把枪还给我。”
  杜见锋却不理他,摇摇摆摆去捡被丢在路边的大衣。
  方孟韦看他动作,心惊胆战,深怕哪一下勾响了枪,这位杜旅长搞不好要断子绝孙了。
  他迫不得已,冲过去将人抱住,两只手从腰间摸过去,护着扳机去关保险,杜见锋“嘿”了一声,扣住他的手:“年纪不大,胆子不小啊,老子的便宜都敢占,你要是摸了老子下三路,可就得嫁过来当媳妇了啊。”
  方孟韦被他说得脸通红,咬牙掰上保险,抽手就要给他两下子,教训教训那张臭嘴,没想到醉鬼身手敏捷,不仅躲了拳脚,还勾了他的腰把他拖到面前,大咧咧的笑,一双俊目亮得惊人:“我认得你,方孟韦。”
  杜见锋在潮湿冰冷的重庆依旧热力十足,方孟韦被他这样紧紧搂着,耳边鼻尖都是浓浓的酒气和热热的呼吸,他挣了一下,居然没有挣开,听着杜见锋念叨要带他继续喝酒,终于急了,使了全力反身一个大摔,将杜见锋抡在地上。
  醉鬼看来是摔得够呛,挺了几下都没能起来,方孟韦喘着粗气观察了一会儿,终于弯身拿回了手枪,仔细收在枪套里,再去扶杜见锋。
  小路暗僻,叫不到车,方孟韦扶着他走了好一会儿,才拦了辆黄包车,车夫见是位醉了的军爷,怕有麻烦,不肯单独拉他一个,迫得方孟韦又陪着去了军部的招待所,将人交给了毛利民。
  毛利民这边派了车送方孟韦回去,杜见锋歪在一旁来了精神,嗓门也大了:“怎么让他走了?他刚才给老子这童子身摸了仔细,扣下来当媳妇!”
  方孟韦嘭的关上车门,看着毛利民在外面捂杜见锋的嘴:“旅座,您小点声,小点声,教老长官听见了,丢不丢人啊……你这好歹也是有婚约的人,小点声,小点声……”
  方孟韦说了地址,将那人张牙舞爪的样子抛在身后,不自觉的摸了摸脖颈。当时两个男人坐黄包车着实挤了些,那人侧着身子,嘴唇就贴在自己的颈侧。
  俊朗的青年垂下手,有些恼了,心想:那么着急抢枪做什么,就该教那人断子绝孙的。


第2章
  车子开远了,醉鬼也不闹了。
  毛利民将杜见锋扶回房间,住得近的同僚敞着门看热闹,嘲他什么,他都只管回两个字:放屁!
  杜见锋身量高大,喝了酒整个人越发沉了,毛利民把人安顿在沙发上,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屋内炉火正旺,空气都是温暖而干燥的,一点也不像是在重庆这样一个地方,毛利民推开窗子,嵌了个缝透风,转身掩好门,伺候长官喝茶。
  毛利民这样粗落的汉子,沏茶自然不分温度浓度,索性杜见锋也是不挑,拿着茶杯仰头望天,被明亮的灯光晃花了眼。
  不多时,外面传来汽车隆隆的声音,毛利民到窗前看了一眼,跟杜见锋说:“旅座,车回来了,小孩儿家挺近啊。”
  杜见锋不接话,咕咚咕咚喝茶。
  茶汤半凉,汤色已深得如同咖啡。
  冷淡的苦涩。
  毛利民见他不说话,麻利点打好热水,站在一旁。
  值班室那几个小子还等着去打牌呢。
  杜见锋半天没动静,毛利民等了好一会儿,以为他们旅座就这么睡着了,探头去看,却发现杜见锋一脸的高深莫测,人精神着呢。
  “那小子长高了。”莫名其妙抛出一句。
  毛利民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杜见锋说的是哪一位,随口答道:“可不嘛,长高不少呢,模样那么俊,如今可招姑娘们喜欢了吧。”
  杜见锋站起来,瞥见他毛毛躁躁的,心里不知怎么就不痛快了:“还用你废话,赶紧滚吧,都听见楼下嚎丧了。”
  毛利民嘿嘿笑了两声:“旅座,要不您也……一起玩两把?”
  杜见锋的夹克就丢在地毯上,他把自己摔进铜花大床上:“快滚。”
  方孟韦下车时,和开车的小司机道了谢,晒得黝黑的年轻兵士有些惊慌地笑笑,匆匆发动了车子。
  姑爹听到声音,等在门口,看着方孟韦满身寒意的进门,为他掸惮外套上的雾气:“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方孟韦脱了外套,交给下人,笔记本整齐地放在客厅角落的长桌上:“没什么事,路上遇到了一位旧识,说了两句话。”
  “是军部的人?车子是军牌。”
  “恩,”方孟韦接过暖手的茶水:“去年到河南劳军时认识的,没想到还记得我。”
  “孟韦,行长……”
  “我明白,姑爹,不会交往过密的,我知道父亲不喜欢。”
  姑爹叹气:“你父亲不是这个意思,他担心你,军部本就鱼龙混杂。”
  方孟韦乖顺地点头:“我都懂,姑爹,我上楼去了。”
  “晚饭不吃了?”
  “吃过了。”
  分明就是没有吃东西。谢培东看着高挑挺拔的身影缓步而上,他这个姑爹可比方步亭那位亲爹更了解这孩子,今晚孟韦的心情不太好,不知是公事繁琐,还是又牵起了什么往事。
  方步亭晚上有应酬,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即便有心提醒他多关心,恐怕也是无从做起。谢培东到厨房让下人做些宵夜,一会儿给小少爷送上去。
  方孟韦回了房间,按部就班地整理洗漱,刚换好睡衣,王妈就敲门进来,送了些牛奶点心。他素来不喜这么晚吃东西,只勉强喝了牛奶,其余的都放在柜上。
  他又遇到了杜见锋,在他并不漫长的生命中,第三次毫无征兆的遇见了这个人。
  方孟韦翻开日记,认认真真的写了这一笔。
  再往下,却是无从下笔。
  心中最隐秘的情绪,即便是在日记本里,也不能宣之于口。
  方孟韦执笔发了一会儿呆,终还是合了本子,汲着拖鞋回到床上,棉被干燥松软,他规规整整地躺着,没用多长时间就睡了过去。
  事情就是那么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如他所预料的一般,他开始做梦。
  梦见1937年的上海,他赤着一只脚站在炮火和废墟之中,大声喊着哥哥的名字。
  还没有变声的童音几乎被枪炮声湮灭。
  然后他被一只强壮的手臂夹住,茫然懵懂地颠簸进硝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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