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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触碰则死 (lilee)


  方孟韦吃过早饭,跟父亲问了好,拎着包就去上班了。
  正是年终岁尾,一来工作忙,二来应酬多,方孟韦偶有晚归照常理也不是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只是接连十几天,几乎日日几近午夜才归家,不是推说加班,就是托词应酬,方步亭也忙,倒是没有疑心,有时撞见了,问个两句也就罢了。倒是谢培东,心里早就疑虑,如今见他行事异常,便更留了心。这留了心,便能看出诸多马脚,比如不经意的偷笑,后颈的齿痕,有一次回来,身上的毛衫居然不合身,谢培东素来沉稳,面上只作不察,决心再探看几日。
  方孟韦再见到毛利民,觉得他面上就透着尴尬,他朝杜见锋递了个眼色,杜旅长点点头。
  他在杜见锋身边,还留了一点少年的调皮性子,脱了大衣挂好,走到毛利民身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毛大哥!”
  毛利民战战兢兢地看他。
  方孟韦语气特别诚恳:“毛大哥,请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待杜见锋的,对他负责。”
  毛利民呆住。
  杜见锋过来掐他的脸,方孟韦盒盒盒地躲开,灵巧地攀到杜见锋的背上,亲昵地蹭着他的耳朵。
  毛利民捂着眼睛退了出去,不忘给长官们关好门。
  后来有一天,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那日两个人闹得没了分寸,方孟韦一口咬在杜见锋的下巴上,登时出了一个圆圆的牙印,像是一个明晃晃地圆戳,快到午夜,方孟韦回家,死活不让杜见锋送他,那牙印还没消,叫旁人看了还要不要做人。他刚出了房间,杜见锋就开门拉住他,给他围了一条围巾,攥着他的手又嘱咐了几句,才有关门进了屋。方孟韦也没在意,铺着红地毯的走廊又宽又长,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醉鬼,穿着军装,看着是个中校,直直挡住了他的路。
  方孟韦出来之前刚被杜见锋好好揉捏了一番,又黑又圆的眸子里雾气还没有散去,双颊如桃,唇色嫣红,神色里还带微微地恼意,却不自知勾了旁人的魂魄。
  他侧身给醉鬼让了路,那人却不动,眯着眼睛冲他调笑:“这是哪儿来的妙人儿?哦,好像是他们说的老杜房里的那位是不是?”
  方孟韦的眼色冷了下来,同刚才完全不同,淡漠冷峻,他拢了拢大衣,绕到另一边。
  那人跟着过去拦他,见他这幅样子,反倒更有兴致:“我看见了,老杜摸了你的手,你的手真好看,他那个泥腿子大老粗也配碰你,还是让哥哥我看看你是不是玉骨冰肌……”
  方孟韦本来只看着醉鬼发疯当出猴戏,听了他说杜见锋,心里便不痛快,枪比嘴快,脏话没有骂出来,枪口已经顶在那人的脑袋上。
  对方吓得酒醒了一半。
  他的声音清朗,带了一点成年人的低沉:“玉骨冰肌?你看这钢筋铁骨怎么样?”
  他一脚踢在那人的胫骨上,教他扑通一声软在地上,居高临下开始训人:“你是什么东西,敢到老子面前说这些污糟话,你也配说杜见锋一个字?老子告诉你,你敢说他一句坏话,便打掉你的牙,你敢碰我一下,便打折你的手脚喂狗!”
  他刻意模仿杜见锋的语气,陪着一副斯文俊朗的样子,倒是又辣又冷。
  说了几句,倒是过了瘾,转头便看见杜见锋倚在自己门口看好戏,一双俊目精光闪闪,见他望过来,便朝他招招手。
  方孟韦心知过去了准保没什么好事,装作没看见,扭头就走,身后是杜见锋的大笑。


第26章
  这个醉鬼是汤恩伯手下的一个参谋,只比杜见锋小一岁,叫胡安伟,他还有个比他小不少的弟弟叫胡安强,都参了军。他算是半个纨绔,仗着读过军校又有些家底,在军队里谋了参谋的位置,整天往军需后勤的地方钻,抽成克扣,满脑子都是牟好处,旁人还忍让他一些,杜见锋和几个烈性的都不买他的账,他还被杜见锋抽过两皮带,本来还蓄着报复的心思,后来听说杜旅长毙了一个军需官,他也就不敢招惹人家了。
  这次回来述职,竟安排在同一层房间,整日照面,他面上还算笑脸相迎,杜见锋心情好,也懒得理会他,本来是相安无事的,可是后来居然听说总有一个漂亮孩子出入杜旅长的房间,盘靓条顺,这叫他心痒痒。胡安伟钱财面子都不是最看重,色字才是他当头的一把刀,所以说他当晚是个醉鬼,不过是托辞,他倒有些借酒壮胆的意思,没想到那孩子那么烈,手里还有枪。
  他灰溜溜地钻进了自己房间,渐渐安定了惊魂,回头一想觉得不对,看那孩子的身手,多半是杜见锋在哪个戏班子包养的小武生,可他怎么会有枪呢?他左思右想,得出两个结论,一则无非是杜见锋给他一把枪,这可是违了规制的,再则就是这孩子身份有疑,或许可以往共党那边贴一贴。他思量了一夜,受了辱反倒高兴起来。
  没过两日,他去三青团探望同宗族一个远房妹妹,在走廊里瞥见了那个孩子,他穿着三青团的制服裤子、素白的衬衫套在毛衫里,整个人冷淡优雅,带着些许高傲。胡安伟顾不上正同他说话的胡小姐,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人进了人事处,不由得紧跟了两步,追到办公室门口。胡小姐突见他失态,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方孟韦被几个老油条团团围住,哭穷的讨好的,纷乱至极,青年立在中央,圆圆的眼睛左右看看,像一只懵懂的小兽。
  她噗嗤笑出声:“堂哥,你又犯老毛病了,看见美人就走不动了?”她知道胡安伟素来荤素不忌男女通吃,“这个人的主意你就不要打啦,你也打不起的。”
  胡安伟眼珠都不错一下地盯着屋里,看那孩子单手插进口袋里,三两句将人们都利落地打发走,低头随手翻着那些人送上来的文件,那颈子又细又长,亲上去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怎么说呢?”
  胡小姐低声说:“那是我们中央团部的方干事,年纪轻轻就在人事处效力,去年在河南又受了嘉奖,过不了两年军衔可就比你还要高呢。”她也不怕这位远房堂哥不高兴,“他是中央银行方经理家的小公子,哥哥在蒋夫人组建的飞行队服役,你说你打得起他的主意吗?”
  胡安伟倒是有自知之明,不怀好意地叹道:“如此说来,我自然打不起他的主意,只可惜这么好的天鹅肉白白给了癞蛤蟆,这样的人物跑去给杜见锋那个泥腿子当姘头……”
  胡小姐一惊:“杜旅长?他不是有家室了吗?”
  胡安伟挑眉:“这你也知道,他在军队里是出了名的假正经,无论哪个约他出去乐一乐他都不去,说自己有婚约,看看是不是胡扯?有婚约还不是照样勾搭这位方小公子?”
  胡小姐惊疑未定,推了胡安伟走:“你可小点声啊。”
  胡安伟笑笑:“这几日我同军需的几位长官有个饭局,倒是可以讲讲奇闻趣事。”
  胡小姐这才明白过来,劝了两句:“这是有多大仇怨,小心引火烧身。”
  胡安伟轻轻地说:“只讲个故事而已,哪里来的火。”
  方步亭临近年末,也是工作应酬两边忙,今年不知怎么了,小儿子也忙,父子两个有时几天都见不到面。
  他对方孟韦还是放心的,这个孩子不像他哥哥那么激进冲动,是个机灵稳重有主见的孩子,平日极听话的,几乎不用他操心,在三青团浸淫了两年多,没沾染什么坏习惯,也没出什么大纰漏。
  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欣慰的。
  这两天饭局酒会的帖子多如雪片,一来是看在方步亭身后的孔宋二位,二来就是这位过路财神的确不好惹,巴望结交他的比比皆是,他性子严苛,精明干练,让谢培东剔下大半,只挑了几场重要的出面,即便这样,晚间赶个两三场也是寻常。
  重庆的夜晚并不十分热闹,比不得上海十里霓虹,小吃铺子和酒坊的红灯笼别有韵味,司机为了赶路,将车开进一条小巷,没想到巷子里的小吃铺子前面积了不少人,车子一下子堵在中央,慢慢向前蹭。
  方步亭将目光投向车外,竟在人群中看见了方孟韦。
  他的小儿子穿着铁灰色的毛呢大衣,高挑清俊,在人群里非常好认。
  方孟韦只是站在人流的外围,仿佛在安静地等待,呼吸凝结的白雾浅浅覆着他好看的面孔,被灯笼通通染了颜色。
  人终于消散了些,车子又重新发动,方步亭在光影划过车窗的空隙,看见一位英俊的军官拿着纸袋从人群中挤出,满脸的不耐,但是小心翼翼的将纸袋放在他的小儿子的手里,然后露出傻笑。
  他是谁?
  方孟韦的交友圈他大致心里有数,中学同学,世交好友,同期同僚,这个人明显都不是。
  车子已经开出巷口,方步亭在路灯闪过的阴影里盘点了一番,又无奈放弃。
  他从不知道孟韦喜欢吃这些鱼皮花生、米花糖之类的小零食,也没见过他吃,可是那个人为什么买给他?
  方孟韦攥着零食口袋,跟杜见锋慢慢走到戏院门口排队买票。
  男人虽然直挺挺地站在他身后,规规矩矩,但他总觉得这个人有什么事在心里躁得抓耳挠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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