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丑放在塔尖的时候，雅各布没有反抗。他只是看着小丑洗净了的脸，看着他脸上狰狞的疤痕，眨了眨眼睛，转头去看哥谭的夜幕了：“宝贝儿，”小丑拍了拍雅各布的头，“你永远知道怎么讨我欢心。”
“很漂亮。”雅各布想了想，决定这么回答，“很漂亮的景色。”
“是啊，灯火通明，很漂亮。”小丑坐在凸出的房檐上，腰间缠着绳子，“我很喜欢。”
“所以，你认识我？”虽然这么说，可是雅各布的声音有些打哆嗦。毕竟是个小孩子，再怎么坚强也是在长辈怀里撒娇的年纪。小丑注意到雅各布的眼神从清明变的模糊起来，平静的脸上也带上了几分恐惧。
“哦，原来还有药效的作用啊。”小丑摩挲着下巴，看着雅各布逐渐慌乱的神情，“我还在奇怪呢，你什么时候精分的更严重了。”扭头看了眼手机，然后将手机随手一抛，扔进了漫漫黑暗之中。
“你是谁？”身后传来这样的问话，小丑却再也不屑于回答。他专注的盯着夜空，直到看见了属于哥谭黑暗王子的专属座驾，兴奋地招了招手，晃动着手里的绳子：“嘿，小蝙蝠，我等你很久了！”
眼前的场景，让蝙蝠侠感到莫名的熟悉。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另一侧的石怪，然后罗宾熟悉的影子让他瞳孔一缩。没有哪一刻，他像是现在这般确定，魔术师和小丑之间有他不知道的联系。
“来吧，我们来玩游戏吧~”小丑晃动着手里的刀子，在拉拉扯的麻绳上划过，“你是选择你急需抢救的小罗宾呢，还是选择你亏欠的小家伙呢，还是抛弃我这个作恶一方的大坏蛋呢？”言语之下，却是自己的死亡。
小丑才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呢，只要蝙蝠侠对任何一方的死视而不见，这个死亡就会成为他心头一戳就破的疤痕，就会成为压垮他脊梁的稻草，就会成为黑暗骑士陨落的前奏。不过是一条性命，不过是魔术师不想去做的事情。
“宝贝儿，”小丑咧嘴笑着，忽然记起为了哄孩子，他早就把脸上的涂装卸掉了，“我为了你，可是付出了生命啊。”他看着懵懂的雅各布，响起的却是初见的魔术师。立在阳光之下，笑容是那般的阳光灿烂。
可就在他想要毁掉对方时，却发现了对方同样极端的黑暗。
那种黑暗尚未成长，他虽黑暗却不癫狂，他虽堕落却仍带有理智。明明那么的绝望，明明那么的阴霾，却仍旧能够看见阳光。让人看了，更有毁掉他的愿想，更有亲手将他拉入无边黑暗的念头。
可是，他迷恋上了蝙蝠侠。
“知道么，”小丑看着蝙蝠侠，手中刀子在麻绳上划过，断了其中一股，“他比我小那么多，我想如果我的孩子还没有死，一定也像是他这般可爱。一样的活力，一样的聪明，一样的喜欢恶作剧，一样的执着。”
“但是我不明白了，为什么他就变了呢？”小丑似乎真的非常苦恼，他皱起眉头略带忧愁的看着蝙蝠侠，“自从他从这座塔楼上坠落，他就变了呢。我想了很久，才找打了他变化的开端……”
“你说，如果我把他再次推下去，命运会不会还给我我的小可爱？”小丑脸上恶意的笑容，看着满脸惊慌的小鬼，“你压制了他的天赋，蝙蝠侠。”明明是那么聪明的孩子，就被你毁掉了。
“放开他们，小丑。”蝙蝠侠站在蝙蝠战机上，如同多年之前。
“哦，放他走啊。”小丑蛮不在意的一刀割断了手中的绳子，蝙蝠侠却无动于衷的紧盯着小丑。
这样超出他预料的动作，小丑晃了晃才意识到还有个小外援：“是你的前任小罗宾对不对，啊哈哈我就知道！”
“你老了，蝙蝠侠！你老了！”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明明没有涂装的脸更加狰狞，“所以你在恐惧，你在恐惧不会老去的魔术师，你在恐惧他的年龄。如果有朝一日你死了，没有人能够再控制他了。”
“所以，你想要抹杀他！”小丑的脸上带着一抹疯癫，“你想要挽救他崩溃的基因，却又想要抹掉他的人格！”他的眼神得意又自豪，“难怪研究组里那么多的药剂，我还以为你终于想不开了，要毁灭世界呢！”
这句话，蝙蝠侠周遭的气息更加阴暗。
小丑得意洋洋的哼了几句听不懂的调子：“小可爱，”他看着瑟瑟发抖抱着石柱的雅各布，“你知道么，你家大哥哥，想要杀死你。”他收拢了嘴角张狂的笑容，整个人显得正常了很多。
他当然知道这样的话语对方不可能信，可是他有证据啊：“有没有发现，每次去完医院，你都很困，很想睡觉？”他压低了声音，放缓了说话的节奏，“每一次睡醒，都感觉好疲惫，好困乏。”
“Joker！”蝙蝠侠开始愤怒，他想要靠近，却被小丑手里明晃晃的按钮唬住。
“我的小可爱，”小丑笑的眉眼弯弯，“是不是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呢？”他抬脚踏上了石怪的低端，因为当年的事情，韦恩塔楼上的雕像有所加固，并没有裂开的痕迹。小丑在低端坐下，如同骑马一样坐在那里，看着怪兽头顶的小孩子。
“你在骗我，”雅各布摇头，不相信小丑的话。
“那么，为什么现在，你的大哥哥不来救你呢？”小丑歪头，貌似纯良，却包含祸心。
雅各布张了张嘴，眼神惶恐的看着身后的蝙蝠侠。可是哥谭骑士的面具挡住了他所有的表情，能够看见的也就只有那双黑暗中泛着阴冷光芒的夜视镜。他站在原地没有动，没有安慰也没有反驳。
这样的举动，让雅各布如何不慌张。
“你看，他其实想要害死你的。”小丑晃了晃手里的按钮，得意洋洋，“你也发现了吧，他对你的无视，他对你的敌意，以及不亲近。”小丑才不相信有人能够亲近他们这种恶棍呢，只有同类才会无条件的接受同类。
蝙蝠侠和魔术师是一类人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雅各布信了，他看着蝙蝠侠，眼中慢慢的攀附上了惊慌失措。
蝙蝠侠看见了，可他又能做什么呢？小丑按下了手中的按钮，将他随意往空中一扔，推下了雅各布后，自己也跳了下去。
杰森被巨大的轰鸣声吵醒，睁眼看见的就是仿若看见世界末日一般，极度震惊的迪克。
王子和狐狸的诀别戏
第143章 一个回归正轨的时间
花费了雅各布几分钟的时间，反应他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头顶昏暗的灯火投射在视网膜上，带着重影。他记得自己好像是在和蝙蝠侠一起玩耍，可是处处留手的蝙蝠侠让他感到分外无趣，于是他突发奇想的想要炸了金库。
然后他记得，蝙蝠侠那连面具都挡不住的愤怒。
说起来说生什么气啊，又没有人员死亡，金钱上的损失韦恩家这么有钱，再不济还有ST：“所以说，都是什么鬼嘛。”抬手扯了扯手腕上的链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囚P禁Play？哇塞真的好重P口，不过我喜欢！”
‘恶趣味，’Sis这般应承道，‘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难道我竟然跪地请求他陪我这么玩？哦，天哪，我竟然说出口了~”链子不长，无法满足此刻雅各布想要捂脸的动作，不过他在不在乎，像是毛毛虫一样扭阿扭，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
‘一趟旅行，你病的跟严重了。’这般吐槽道。
“宝贝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吐槽爸爸呢。”笑弯了眼睛，“官方爸爸自己忘记了人设，那我的人设也就只能这个样子了啊~”说着，来回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过说起来了，这里是哪里？”
‘瞭望塔。’
“毛线？”
‘瞭望塔，混蛋，我知道你听见了别给我装聋子！’Sis的声音猛然拔高，尖锐到雅各布整只耳朵都在嗡鸣，‘爆炸很酸爽对吧，怎么不炸烂你呢！知道我到底消耗了多少能量才把你拖回来的么，当我是不耗能的是吧！’
“我以为你所消耗的能源，是我的活细胞？”坐起身，“嘿，有没有觉得我现在的动作，很像是传说中坐在莲花上的活佛？”盘腿而坐，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然后比了个手势，“嗯，果然很像！”
‘把你F**K YOU的手势收起来。’无力吐槽。
“拒绝！”
……
“Sis，”沉默片刻，雅各布扭头看着房间里的监控摄像头，“我好像，轻松了很多。”Sis并没有回答，但是雅各布知道她在等自己说下去，“我不知道，只是感觉这一觉醒来，很多我执着的东西，不在意了。”仰头看着监控，“是……发生了什么么？”
‘你睡了三年，’Sis避而不谈，‘这三年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情。’
雅各布知道Sis在逃避这个话题，但是同样他在Sis的话语里，明白了对方是清楚这一切的：“这样么，”他知道Sis是不会害他的，他一直都知道，“很奇怪的感觉，心里很舒畅，然后……很想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