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个固执举着手一个固执的不肯接下。
整个世界都骤然寂静下来,落针可闻,这样压抑的气氛下,就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靖王殿下,靖王殿下。”突然出现的黎纲打破了这一室寂静。一定是梅长苏的事情出现了转机了吧。
萧景琰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不必再与那个人对峙下去,他快步的转身离开,既是急着想要知道梅长苏的消息,也是与白璧各自安静。
人一个又一个的来,一个又一个的入潮水般退出去。最后只留下白璧与夏江,容文鸢在门外突然呼出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早已经是一片冷汗。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混乱成这样?
白璧收回一直举在手里的发簪,想真是累啊。他回转过身,缓缓的蹲下身,与夏江对视。
“夏叔。”
“靖王府的白先生。”
白璧面色沉下,他直视着夏江,好像天地颠倒也无法更改他的决定。
“翻案。”
“怎么,萧景琰不肯帮你?”
白璧紧紧的咬着牙,“我要翻案。”
“好。”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孩子们看懂了么看懂了么看懂了么!!重要的事情问三遍,【捂脸】觉得下面水牛和狐狸还会冷战几张在吵个架,咳咳,这一切的原因~【继续捂脸】下文继续~
第25章
“这白先生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去帮着夏江呢?”蒙挚听到梅长苏没事的消息,放下了一颗提起的心,有不有纳闷起白璧的异常来。
“我信他,定有自己的理由。”萧景琰依旧是一张略显严肃的模样,可一句话却是无比的坚定。 黎纲与蒙挚俱是一愣。可萧景琰显然已经不愿再多言。
雪,覆盖了整座金陵城,知道好几天后才渐渐消融。白璧窝在被子里覆去翻来,最后还是睁着眼睛到天明。 第二日,白璧撑着疲惫的身体起来,又差点跌回去,他伸出手,眼前却是幻影重重,天地颠倒手指叠着手指。 白衣单薄的书生无力的闭上眼睛,再一次从暗格里掏出白色的瓷瓶,可从瓶中滚落的竟只剩下一颗。白璧送低垂眉目,将药送入口中。
“哥,哥,你起了么?”外头响起容文鸢的叫门声。 白璧手没由来的一颤,白色的瓷瓶咕噜噜的顺着被子,滚落在地。“就起了。” 白璧咬紧了,压抑回就要出口的叹息,他必须继续下去,一步都不能错不能退。
片刻后白璧打开房门,便熟悉便问容文鸢:“马车可准备好?”
“恩。都准备好了。哥,你真的不多带几个人走?”容文鸢还是不放心的问。到底上一回出门白璧出事对她的冲击太大,至今还缓不过来。 白璧取下狐裘披在身上,笑道:“一个都不能带。我有我的鸢儿呢,还怕什么?是也不是?” 容文鸢看着他,可白壁就像毫无所觉似得打好绳结,理好衣裳,笑着回头,“好了,走吧。”
“哥,你能不能什么事情都一个人藏在心里,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担心你,却不敢拦着你,你知不知道我害怕极了。”一身红裙似乎都黯淡的失了色彩,容文鸢隐忍着眼泪,握住白璧微微颤抖着的手,好一会才放开,重新抬起脸来对着低敛眉目的白璧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手中替他重新打好微微不整齐的绳结。
“我,我就是随便说说的。吃食我也放到马车里了,倒是后哥哥在路上吃吧。哥,我......”
“让你担心了。”白璧轻轻抱住面前的人,在大梁便是亲生兄妹也是男女有别,不会过分亲近,可在师门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礼法的,便连男女之别都没几个人放在心上。 面前这个人是他少时一点一滴看着长大的小女孩儿,是他此时唯一的亲人,唯一可以全然信任的人。
“你放心,我至少现在一定舍不得死,不到亲眼看到真相大白,恶人得报的那一天我绝对不会死的。但是,鸢儿啊,生死乃人间常事,人一出生就是等待着离开,本也没有什么。别难过,有些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时机未到。等有一天机会来了,你会什么都知道的。我答应你,到时候一定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 他轻声哄,却惹得容文鸢泣不成声,但她不能再哭了,她还要陪着白璧走下去。她怎么可以软弱,她若是退步了,那白璧一个人还可以去依靠谁。 容文鸢捂着眼睛,“我,我知道。哥,你,我去驾车。” 她怕被白壁看见她的眼泪慌张跑开,而白璧看着她的背影,突然笑了,自嘲之情竟是悲凉而又无奈。
临出门了,白璧只让人同萧景琰,自己则在门口等容文鸢驾车过来。也不知道是否是巧合,萧景琰刚好步履匆匆,看样子也是要出门去。
他看见白壁,便在他身边停下,声音和缓低沉,却让人听不出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情绪。“你要出城?去哪里?”
“陪着鸢儿四处走走。”白壁回答。
“可带足够了人?”
“哪里用得着带什么人,鸢儿在也就够了。” 萧景琰听闻,竟在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接过一边亲兵牵来的马,翻身而上,绝尘而去。
风吹袭而来,乱了青丝三尺。白璧拢了拢狐裘,由容文鸢扶着上了马车。 剩列战英一个站在门口真是左看看不对,右看看又开不了口,眼睁睁看着两个人背对着各自离去。旁边站岗的亲兵也忍不住小声问着:“将军,这殿下也先生是闹脾气了,他们两个还闹上了啊?”
“先生和殿下之间的事又启是我们能开口说的。别胡乱说话,小心军棍伺候。”列战英摇头道。 靖王府的兵,都是战场上打出来的,说是悍勇精兵也是不为过的,就是有时候太爱操闲心了些。
容文鸢驾着马车,一路出城。
京西寒钟观,白璧下了马车,只见紫衣锦服的少年含笑而立。
“白先生,家父已在净室等待,请随我来吧。”
“多谢。”白璧略一偏头,竟生出白驹过隙,万物变更的沧桑感。他常年在外,回了金陵也是窝在府里大门不出,谁曾想当初还跟在林殊身边,赖在祁王殿下身后的那一群小子们竟都已经长的这般大了。 容文鸢跟着白壁,白壁由着言豫津领路,不就在意见净室前停下,言豫津不再上前,容文鸢也被白壁留在了门外。
“让言侯爷久等了。”白壁先向坐在位子上煮茶的长辈落下一礼,然后挺直脊背,勾起微微的笑,“多谢侯爷今日愿来。”
言阙斟好两杯茶,伸手一指对面,道:“先坐下再说吧。”
“是。”白壁恭敬的依言坐下,端起茶来,微微的抿了一口,竟显出两分闲适自如的潇洒。
“从前不曾细看,今日一见你倒是真的与你母亲十分相像。我还记得,你母亲死江湖中人,当初一眼看中了你父亲,便毅然加入悬镜司,更是在悬镜司中占下了自己的一袭之地,当真是女中豪杰。”
白璧还是微微笑着并不接话,而言阙也只是再斟了一杯茶,便接着道:“当初你父母的案子爆出来,也许多人都不相信,但一步步的查下来,还是证据确凿,板上钉钉。你父亲生性坚毅,是决不妥协的性子,绝不认罪,可案子是陛下亲口定下的,自然不会管他认还是不认。而你母亲,江湖出身,又冰雪聪明,我一直以为她定有不为人知的奇法,可谁知她‘畏罪自杀’于牢狱之中,当时她还怀着你。”
“大梁律法,怀子者,可拖迟行刑。纵然陛下不容,要她性命,我母亲为我也绝不可能自寻短见。”白璧听闻这些,早已经是心绪沸腾,可他能忍,便是连声音都是平静而和缓的听不出半点波澜。
“所以,这便是一个不同寻常的破绽之处。”言阙放下茶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但是上一任悬镜司首尊已经年老,陛下若要重新挑选下一任首尊必定在夏江与你父亲夏沚只见。你怕是不知道,你母亲与静妃同是江湖出身,静妃入宫之前与你母亲死至交好友,连带着宸妃与林府也与你母亲亲近。更甚至你母亲怀着你的时候还与静妃商量若你是女孩儿便嫁与正好年长你两岁的靖王。”
“咳。”白璧也不知怎么的心虚,差些被呛着,“此言说来我父亲的案子却有可能是陷害。当初璇玑公主也不知到没到夏江的身边。不瞒侯爷,我母亲虽身在狱中,但已经传信与我师父在外收集证据。”
言阙见他欲盖弥彰的模样,虽是疑惑,但也给他留了面子。接着道:“我记忆中的白之筠坚强忍耐如同男儿,更何况便是为了你她也绝不会走一条必死的路。”
...... 容文鸢站在院子里,时不时的往净室的方向瞧。心里着急,怎么进去这么久都还不出来。 言豫津在一边陪同,他为人风趣幽默,不拘小节又心思细腻聪颖率性,见容文鸢心中忧思,便在一边打趣同她说上两句话。,倒也能转移容文鸢的两分注意力。
容文鸢也是江湖女子,潇洒不羁之处也与寻常女子不同,临走之时还不忘一扬下巴,露出这几日难得的笑来,“言豫津,听闻你功夫不错,下次有机会我们过上两招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