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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追命无差] 损无咎 完结+番外 (繁兀)



  ☆、章一

  [一]
  清晨,追命甫坐起身来,就听见仿佛响自窗边的报更声。他缓缓淡淡地一笑,那口不轻不重的气方叹了半截,胳膊已叫人拉扯着往下拽去。
  “太热睡不住?”
  追命摇头,顺势又躺回去些,侧身笑道:“疼。”
  铁手眉心微蹙,默着往他腰胯间探去,手触及处竟是湿凉的,再看指尖上已经沾了血。
  追命笑笑道:“想是我睡得不老实,又给扯开了。”
  “起来换药。”
  铁手说着便要起身,刚像只八脚螃蟹般扒到床沿,又被追命拦着腰揽了回来:“不碍得,随它疼去,左右无事,多歇一阵。”
  “我给师哥说了,这回多停几天,总能等你养好伤,不必贪在一时,赶紧换药,”他在追命肩上磕磕下巴,贴到那人脸侧嘟囔,声音都发闷。
  “唔,也是。”
  耳朵眼被热乎乎的气息吹得极痒,耳根子也不出意外地软起来。
  眼下正是三伏天气,这么凑靠哪还得半分清爽,追命又裸着上身,霎时间便蒙了一层汗,腰间的伤口更疼得火辣。他微一咋舌,推开铁手麻利下床,两步作一步跨到屋当中那张桌子边站好,只等着人来换药。
  铁手这才一派温和慈蔼地笑了,如菩萨塑像似的,他踱至桌边坐好,又将追命往跟前拽了拽,三两下将那人腰上血水浸污的裹伤布拆去。
  然后轻轻叹了一声。
  那道伤绕着追命的腰划了小半圈,虽然不深,可随着呼吸仍有血沿着伤口沁出来,那样鲜活。与它一比,过往的伤都成了冰面泥地上的轻痕,被这微动着的小虫尽数吞吃了。
  追命给盯得奇怪,不自觉伸手去摸,还未触到已叫铁手挡住。
  “停手,还嫌它不够俊?”
  “嘿,你说换药,又不动手,”追命忽然甩开唱词的宫吕调子,慢悠悠地哼道:“吾——心——焦——”
  铁手嘴角翘起那么点,不再多言,将伤口清理干净些,又从药匣里挑拣出一瓶伤药,细细地涂撒在鲜红的那线上。
  他仔细忙活,高束的头发扫下来挡在眼侧,也一并遮蔽了落在头顶的温存目光。
  追命看着铁手,慢慢淡笑起来。
  ——怎么竟能修得个人待自己这般好。
  常有贵人相助不提,遇上兄弟知己也罢去不谈,单只论获识铁游夏一项,老天便着实不薄。
  “好了,”铁手将伤口包扎好,满意地拍拍两手,转身就去架上扯了件单衣:“楼下歇去,屋里憋闷不比外面。”
  虽不贪一时,但大好闲在光景,往那片杏林荫凉里稍为虚度似乎亦无不可。
  追命自无异议,下楼时还顺手提了两坛酒。
  二人却未曾想到有不速之客来访,细作追究倒也不算是客。
  *
  “爷!”
  若非手里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吴淼当真要蹦跳着跑过去小杏池,他眼神不是太好,靠近到两丈远才发现喊错了人:“哎哟,是二爷啊。”
  可不是嘛,追命躺在地上哪能瞧得见,吴淼自远处望到的便是正俯身与人嬉耍的铁手。
  吴淼突然来至可是于水火之中救了追命。
  “三水?”
  “吴淼?”
  两人顺着小子的来向一瞥,果不其然看见抹青蓝的倩影。那倩影袅娜地走近些,忽然欢快地挥起手来:“铁阿爹!略商哥哥!”
  嗬,凡事叫季棠古一掺和,当真是乱成团,说来她同吴淼两个成亲也近一年了,性子却丝毫未变,多半和她夫君的纵容脱不开干系。
  “怎地回来了?”
  那二人刚爬起来,吴淼已扶着季棠古在池边的石凳子上坐好,大小包袱和菜筐子也摆到桌上。铁手和追命看看季棠古些微现怀的腰身,再对望时眼中便有些感慨的笑意。
  追命呵呵笑道:“丫头要有小丫头了?”
  “才未必呢,我可想生个男娃娃,以后给他打扮得英姿飒爽,还要教他功夫!”
  这话一出口,吴淼着紧摇头,只盼季棠古莫再说了。
  铁手却笑了笑,和声道:“你要觉得我武功还不差,等孩子长大些,我来教。”
  季棠古转了转水灵灵的眼睛,竟然没有立时答应,这可把吴淼急坏了,慌忙找起别的话头。
  “哎,都忘回爷话了,我们呐,是叫登州曲捕头赶回来的。”
  铁手奇道:“曲兄向来和气好客,怎会如此?”
  追命也责道:“是不是你胡闹,惹得人厌烦了?”
  “爷,二爷,您听我说啊,”吴淼解释说道:“我们去到登州,按着二爷给的地址寻着了曲捕头家,还碰上一位郁大侠与一位程大侠,他们三个一知晓小古有了身孕,就劝我们赶紧离开。”
  季棠古也紧张兮兮地接道:“他们说山东有抢偷小孩子的,我们原本是听闻淮南有这样的恶人才往北去的,谁晓得……真怕人呢。”
  “哦对了,爷,那位曲捕头还问您能不能抽空走一趟,他说接手这事情时贼人早窜逃别处了,他不好追查。”
  追命一听,自然是面露难色,吴淼也是灵敏的,打量几眼,眉毛都挑起来:“爷,您又受伤了?”
  说罢颇不经意地瞥向铁手,深深却又轻轻地剜一眼,眼白占足七八分。
  直似在埋怨铁手怎么没看顾好追命。
  追命看得真切,遂笑道:“小伤不碍事,你买了许多东西,肯定是要备桌好菜,快些去。”他又转向铁手说道:“二哥吃饱喝足,尽快启程,去老曲那看看,劫贩幼童拖不得。”
  “好,”铁手应承下,眼神中方显几分无奈。
  季棠古可瞧见了,眨眨眼睛问道:“你怎么啦?”
  吴淼既明事理,也说:“二爷是有重要事情待办吧?我看那曲捕头和两位大侠是有大本领的,他们又没说非要人帮忙,也许二爷不着急去呢。”
  “无妨,”铁手这般明显的欲言又止,还不住地瞟追命,吴淼唰地就明白了,当即两根手指塞住季棠古的耳朵,任凭媳妇挤眉弄眼地抗议也绝不松手。
  “我昨夜才赶着门禁回城,还半天不到……”
  铁手是说不下去了,拘泥于这些私情小事,真不痛快:“嗐,啰嗦什么,吃完饭就走,早些将孩子寻到。”
  追命却是极悠哉,笑道:“这才是,再者老四正在潍州,你们许能一道回来。”
  这便算说定了,吴淼手脚不停,立刻钻进了厨房。他和季棠古清晨已在城门外面等着,一开城就直奔老楼,时辰还早,只要动作麻利些,铁手必能在正午之前出发。
  隔了一年,厨房里的摆设都变了样,吴淼使起来便觉手生,正巧这时铁手晃悠过来,掀开门帘和声笑问:“用我帮忙?”
  “那可好了,您快来,”吴淼欢欢喜喜地招揽铁手,将筐子里的菜蔬肉鱼挨样翻过,问道:“二爷,我们爷最近爱吃啥?”
  “你尽管煮,他都爱吃,”话没说完铁手忽沉吟又道:“鱼却是切切不可有,等下吃饭也千万莫提鱼肉。”
  实在不成,且不用吃下嘴,追命看见听见沾“鱼肉”的说话,不由自主就想到于沉浪,便是山珍海味美馔珍馐也立时没了胃口。
  吴淼不明原委,瞧铁手面色沉重,也没敢多问,只听话将鱼弃在一旁。
  一顿饭吃得愉快,全亏季棠古笑得热闹。
  铁手塞了满腹的吃食,又装好一包干粮,便收拾行囊离京了。剩下三人在老楼的院子里多坐了一会儿,日头渐渐升起来,季棠古脖颈额头都冒出些虚汗。
  “呼,好热。”
  她随手扇着,好容易得些凉风,原来不知何时早晨那阵轻风已停了,阳光耀眼,又无一丝风,满片的银杏林子都似定住了形。
  “爷,您和她进屋歇去,天这样热,”吴淼替季棠古抹抹汗,扶她起来,连带着赶追命一并入屋。
  那两人既被管惯了,又乐意被念叨,瞪眼互瞧一下,点头回了老楼。
  楼里无烈日照射,季棠古迷糊糊地有些困乏,追命忽然打手在她眼前晃晃,轻声道:“季丫头,我有样东西得给你。”
  说罢他自身后长案拿来个两层漆盒,小心摆放在季棠古眼前,沉声解释:“我去太平门将你爹娘的尸骨讨了来,葬得不好,你若愿意该新起座坟。”
  姑娘原本好奇滴溜的眼睛登时黯淡了,打开盒盖,将上一层取下,只见里面各装了个羊皮囊,一贴着常悯的名字,一贴着梁曦。
  季棠古抽了几下鼻子,突然趴到追命肩膀上哇哇哭起来,弄得那人一时怔住,只好拍拍她后背,好似哄小娃儿一般。
  此番情形,吴淼进来瞧见时可真吓了一跳。
  “这,这是哪样?”
  “水哥,爹娘——爹娘,”话说了半截又开始鼻涕眼泪同流地哭。
  追命招招手,吴淼忙跑过去,几句便听了明白,于是就将媳妇扯开,柔声安慰了一会儿,等到她边哭边打着呵欠,便扶着季棠古上楼睡觉去了。
  再回厅里,吴淼犹豫了片刻,还是叹口气走到追命面前:“爷,两个人的尸骨哪可能这样少,您告诉我小古爹娘怎么了,不该让她知晓的我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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