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眼中能看见‘现在’以及‘未来’,但绝不包括‘过去’,他是要向前走的男人,过去所发生的、所经历的一切,只会是他向前迈进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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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受不到温度。
冰冷,黑暗,死寂蔓延。
身体像是受困于水中,胸口沉重,四肢难以屈伸,有一种被非实质性物质束缚的感觉。
这里是何处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人能给他答案。
他不喜被束缚,所以他开始划动双手向上游,五感起不了作用,他不确定方向是否正确,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么做可以脱离现下的处境。
不论他信不信,总比停留在原地好。
划着划着,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在黑暗的液体中游了不知多久,终于到达了顶层,身躯破水而出,黑色的液体顺着纯白身体的曲线滑下,最后融入水中,与大面积的黑水结合在一起。
精实的躯体光滑且一尘不染,漆黑的液体没有在他的身上余下半点痕迹,只有棕色的长发被染湿而服贴于背部。
出了水面,第一个举动便是顺从本能的伸展背后的巨大羽翼,单片羽翼的长度直逼两个他相加的总合,纯白的、一点儿都不柔软的硬质双翼就这么倏地完全展开,黑水被甩至空中,没有在比钢铁还坚硬的翅膀上留下痕迹。
他扇动翅膀,缓慢但不失节奏的拍动着,挥动的羽翼让他的身体完全的离开水面,黑色液体由脚尖滴入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振翅的声音不断响起,身体腾空,他伸出手放在眼下,是双很普通的手,没有突出的尖锐指甲,指节分明修长有力。
【白…的……】
使力握了握,然后松开,眼球转动视线投向漆黑的水面,他看清了自己的长相。
除了眼白是黑色丶头发是褐色,其余全都是白的。
眼睛颜色是银白色,羽翼是白的,四肢是白的,身体是白的,就连脸上的面具也是白的。
没有对整身白多作评论,他的指尖试探性摸上脸部的面具。
他的面具和人类骨骼相似,两排牙齿完全露出,就连齿根也不例外,眼睛的部分挖空让他能看到东西,太阳穴的位置还长了左右对称的弯曲尖角。
手指离开面具就像对其失去了兴趣,改为摸着胸口的空洞。
【心……?】
混乱的记忆里搜索到关键词,一个本该存在于掌下的器官,但是他没有,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脑中浮现一串串疑问,但是他没有急于寻找答案,而是开始观察四周。
很暗,他却能在这样的环境看得一清二楚,脚下是一大片黑水,远处似乎有落脚的地方,他用力拍了下翅膀转身往那里飞去。
飞了一会顺利到达目的地,脚下是实质的触感,他没有在同一个地方浪费时间,迈开步伐直直地往前走,途中反射性记下所见。
一直走,一直走,漆黑的空间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在耳边回绕,无法估计过了多少时间,正前方终于出现了光点,越往前光点越大,刺目的光亮促使他瞇着眼。
整个人栽进光源里,下一刻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走出去’。
原本亮眼的光源也只是处在极度黑暗的空间所产生的错觉,穿过光到达另一个场所,也只是变得稍微亮了那么丁点而已。
新的空间和之前的不大一样,由顶层连接到底层的石柱充斥,唯一相同的一点便是———
没有生命体的存在。
他到处探索,走遍能走的所有区域最后回到最初充满墨色液体的那个地方。
他发现‘这里’(指诞生之地)位于地底。
探索途中他见到了许多模样相似的生命体,他不认为那些生命体该被归类为‘同类’,颜色不同、特征不同,最重要的是他们对他有敌意,还敢主动攻击他,先不论他们是否有资格成为他的同类,光是心存敌意这点就足以让他将那些生命体判定为敌人了。
用与生俱来的战斗能力诛杀来袭者,他甚至滴血未沾,洁白的身躯一尘不染,面具后詭異的銀白瞳孔波澜不惊,凉薄的视线扫过地上残破的尸体,抬脚绕过并直接离开。
然后,他就回到了这里,本能的回到原点思考。
他不知道自己在地底待了多久,这里可没有计时的东西,一成不变的景色、被他评断为低端(不够聪明)的生命体,都让他感到索然无味。 他找过但是没有发现出口,所以他打算自己动手造一个。
回到最初诞生之地,他准备轰掉正上方的‘天花板’,黑水正好可以减缓石块落下的冲击力,制止连锁反应。
指尖向上,黑色的光球于顶端凝聚,一闪一闪显示能量的躁动与危险,压缩到极致然后瞬间射出,能量直直撞在‘天花板’上,石块脱落伴随巨大的轰隆声响。
用翅膀挥开往身上砸的石块,没有多余的动作,待石块全部没入水面后,他抬头,直视上方被开的大小刚好的洞口。
双翼使劲猛地下压,风压刮着水面,身体像炮弹一样向上弹射,他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一手轰开的洞里。
作者有话要说:
蓝神大虚型态,公开!
和一护的牛角虚型态相似,两者是有关连的,很久以后会讲到ww
第30章 第二十七章
他出来了,接触到外面的世界。
纯白的沙漠对应暗色天空,微凉的月光洒在白色沙粒上,闪闪发光的点点细沙有如繁星,只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就算是他,也在看到这样景色时恍了神,愣愣地注视着这片景象。
待在深度未知的地底,他曾设想过外面的景色,但实际看见了,却觉得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清冷、荒芜、死寂。
感觉和地底没什么两样,只是空间变大了,光线充足了,仅仅如此。
他感到失望,却说不出为什么。
不过既然出来了,那就继续前进!他想。
反正折返的选项永远不在考虑范围内。
折起坚硬又庞大的纯白羽翼,黑色眼白银色瞳孔的异样双眸闪过对于无法预料的事物所产生的期待,他的脚踩在软软的白沙上,义无反顾地向着未知的方向迈开步伐。
外面的世界广阔无边,与之相比,诞生之地就如同井底,局限性强,压抑感浓厚,虽说他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好动份子(自认),但长期窝在那种地方还是会影响心情。
判定不利于身心发展,所以他就跑出来了,嗯,没有犹豫的。
原本以为外面至少能多些乐趣或另他感到新奇的事物,谁知从地底跑出来遛达会遇到这么多低智商,害他有趣的目标物都还未寻获心情就已经被搞的一团糟。
那些戴着面具的丑陋家伙一见到他就跟瞧见补品一样猛扑过来,找死劲头十足,不杀简直对不起自己。
有的还能用言语沟通,不过几句话下来他就发现果然勘比天地的等级落差是无法靠努力弥补的,简单来说,就是他用智商鄙视那些身体构成和他相似的生物。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在碰上与他同级的瓦史托德前所遇到的那些下级虚,都是处在进化链的底层,待成长生物的智商能有多高相信你不会想知道。
他总认为其他生物跟不上他的想法,隐隐有种自己与外界脱节感觉。
他知道自己比其他生物聪明,却不清楚差距的实际范围;知道自己级别比目前遇过的所有虚高,却不晓得就算是等级相同的瓦史托德也不及自己智商的三分之一。
有个词是专门为他打造的———
天才。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奇迹。
……
………
在虚圈晃荡一阵子,最终他又回到了诞生之地。
坚实的身躯因长期在沙地行走而附上薄薄沙尘,不过白沙的颜色并不明显。
纯白羽翼缓慢的拍动着,两米半的尺寸让他不需平繁扇动翅膀,展开的双翼挡住了月光,在沙地平面形成两片晃动的阴影。
脚触及地,他将双翼收折,仔细观察最初存在的地方,然后,他发现不一样了。
不到一秒他就得出了这个结论,因为实在太明显了,诞生之地的变化。
当初他为了从地底出来,打了一个即便双翼完全展开也能顺利通过的大洞,而现在,那个洞周围的沙全滑落洞里,形成一个半径一里的可观流沙坑。
无法飞行的虚,落到这流沙坑恐怕就爬不出来了吧!
他脚下用力一跃,准确的跳进洞里,身体向下坠落的途中将羽翼开展,以减缓坠落的速度。
感觉自己不断往下坠,虽然出口的地方变了但被他打穿的实际长度还是和以前一样。
敏锐的感觉到风向差异,他猛地振翅一挥,风压止住了向下的趋势,他清楚洞穴下方有什么,不想和组成不明的黑色液体亲密接触的话他就必须提早收势。
拍着翅膀移动至平地降落然后合起羽翼,他向着地底深处行走,无边的黑暗和寂静等待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