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炼金刀剑七宗罪。”昂热详细解释了一下,并由副校长展示苏醒的过程,示意桌前的三人挨个试着把刀剑□□。听着清越的鸣声,路明非手指微动,沉默着旁观芬格尔和楚子航的试刀过程。七宗罪是否能充分使用和血统的纯度有关,血统最强的混血种最多也就只能做到拔出刀剑并使用一部分的力量,并不能像纯血龙族那样完全发挥和运用自如,毕竟是龙族内部裁决的工具,七宗罪的使用也是有着严格的限制的,大部分时候都由诺顿保管,必要时在战场上作为种族战争间的武器,而不是单纯的创造出来杀死龙王的。
看着楚子航握住“贪婪”的刀柄却被拒绝,路明非的眼眸一暗,他知道楚子航的血统问题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甚至要靠换血来遏制血统的失控。虽然完整的“爆血”的确可以解决楚子航的问题,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混血种的血统再怎么进化,也只能达到能力比较低的纯血龙族的程度,完全没办法和纯血龙族的高层相比。属于人类的血统无法剔除,混血种永远不可能成为纯血。
身为尼德霍格的路明非虽然有能完全解决的办法,却依旧选择什么也不说,除了这个办法混血种没办法使用之外,更多的是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在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等楚子航血统崩溃,来完全解决这个隐患,顺便还能拉个同盟。
心里漫无边际的想着,路明非脸上却是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挽起衣袖,深吸一口气,缓慢的把桌子上的七宗罪一把把拔出,刀剑震动清鸣,渴求着,强烈的呼唤着,拔到最后一把“暴怒”,路明非用尽力气也只拔出一半,□□“噌”的一声就被吸了回去。
“哦哦,不愧是师弟。”芬格尔兴奋的拍手,语气与有荣焉,“就是厉害,七把都差不多□□了,不愧是‘S’级的血统诶。”
路明非有些脱力的坐在椅子上,出了满身的汗,略有些急促的喘息着,“重死了。校长,我们就这么拿着这个好么,连拔都拔不出来。”
昂热笑着点点头,“没办法,现在就只有这个能用了。”说着把刀闸推给路明非,“这个就先放明非你哪里了,这几天多熟悉熟悉,但是要好好保管,这可是学院的重要财产。现在,考试结束,解散!”昂热打了一个响指,“子航留下,你们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
路明非点点头,把刀闸背在身上,安慰的看了楚子航一眼,拉着芬格尔一道出门,顺手把门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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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将近凌晨。芬格尔之前挣扎和后面的测试都用了太多力气,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扑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打起呼噜来。
路明非看了芬格尔一眼,关上灯,靠在床头,在黑暗中静静沉默着,右手轻抚着放在腿上的刀闸,七宗罪发出轻微的震动,像是在小心翼翼的迎合着。
良久,路明非打开刀闸,抚摸着一把把精致的剑柄,暗金色的竖瞳仿佛在描绘着刀剑上繁复的花纹,动作一顿,路明非右手稍稍用力,轻轻松松的就把“暴怒”从刀闸中抽出,就好像那无法忽视的吸力和沉重的重量完全不存在一般。
“哼。”轻嗤一声,路明非反手将刀归闸……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迷宫
中国,北京。
几天前,代表学院的路明非一行人从芝加哥国际机场出发,乘坐午夜的航班降落在北京国际机场。酒店的行政套房里,资料扔得满地都是,几台笔记本并排摆放在桌子上,墙上是北京地图的投影,虽然大部分地方都满地狼藉,但床铺附近的一小块范围却异常干净整洁,和屋子的其他地方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存在于两个空间一般。
夜晚,路明非蜷缩在床上抱着枕头睡得正香,七宗罪被认真的摆在另一个枕头上□□,旁边的床头柜上整齐的堆叠着零食的包装盒。楚子航端坐在桌边敲打着键盘,从入住酒店起一直工作到现在,认真查阅着相关的数据信息和施耐德教授派人送过来的失踪专员的笔记本。芬格尔四仰八叉地躺在满床资料中间,一手红酒瓶,一手肯德基全家桶,雪白的纸上不可避免的染上小块的污渍。
芬格尔抓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自己油乎乎的手,对准远处的垃圾桶摆好造型,用力一扔,纸团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砸在了休息的路明非身上。“……Σ( ° △ °|||)︴。”芬格尔默默地收回高举的手臂,抽出床上的资料,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
在被砸到的一瞬间路明非就已经醒了,黑着一张脸起身,抖落身上的罪魁祸首,伸手抽出床头柜上正方体的包装盒,迅速出手,狠狠砸到了芬格尔身上,正中脸部。芬格尔做悲痛状双手捂脸,抽风一般的在床上翻滚着,就像是被人暴揍了一顿一般疼得不停滚动着,结果一不小心,“吧唧”一声摔在地上,表情狰狞。
旁观两人耍宝全过程的楚子航在很认真的怀疑他们其实并不是来出任务而是来愉快旅游划水的事实真相。想了想楚子航还是决定不那么折腾自己好了,当没看见一般打开一条新的历史记录,缓缓下拉网页,是几个人在接龙讨论“北京地铁隐藏传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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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酒德麻衣摘下监听耳机,无力地把头磕在桌上,“他们真的是来屠龙的吗,除了楚小白兔在认真工作有点靠谱以外,另外一只小白兔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偶尔瞻仰一下资料,而小猫咪完全就是来度假休息的好吗。” 在她的对面,外号薯片妞的女孩穿着毛茸茸的睡衣,带着黑色胶框眼镜,手里抱着薯片,旁边是散落一地的包装袋。
“这回配置太差了呗。”薯片妞嘴里咬着薯片开口,“卡塞尔学院和校董会吵得太凶,他们这组和有加图索家族支持的凯撒那组比起来实在是差太多了。就连老板也都吩咐下来要我们重点盯着另外一边的人,这一组象征性的看看就得了。”酒德麻衣一听,伸手就去捏对方的脸,“什么,你不早说,害我这几天就盯着度假日常看得昏昏欲睡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之前竟然不告诉我,另外一组的布置都不全呢。”
“啊,”薯片妞往后缩躲着酒德麻衣,“我以为我说过了呢,原来没说啊,不过才几天,小麻衣你这么厉害,还来得及啦。”“哼哼,得亏是我,”酒德麻衣狠狠□□了一下对方的脸蛋,翘起二郎腿,“行了,下次记得早点告诉我,要不然我把你零食都扔了,看你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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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挣开眼睛,眼皮沉重,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几天他一直尝试不断做新的数学建模去分析地动数据,但每次都失败了。他看了一眼屏幕,忽然呆住了,入睡前设置的计算已经完成,结果清晰地凸显出来,但建模参数的页面却一片空白。他没有多想,看了看数据库调用的时间,站起身来,房间里空无一人。
路明非留了张字条说他出去找东西吃,地方比较远又是早餐所以会在那休息一晚明天再回来。而每天过着悠闲日子的芬格尔居然也溜了出去,也许他真的是要去拜访798的艺术家朋友。楚子航沉思了几分钟后打开了衣柜,带上了网球包。关上房门前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路明非左侧的枕头上空空如也,只留下了长方形的凹陷的痕迹。
此刻外面狂风暴雨,雨水打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声响,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厚重的雨幕之中,边缘的线条显得模糊不清,北京难得有这么大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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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路明非扶着栏杆正在下楼梯,右手提着黑色的刀闸,寂静而晦暗的地铁站里,回荡着靴子叩击地面时的清脆声响,震动由远及近逐渐增强。
月台上,路明非就如同每个普通等车的人般站在警戒线之后,尽管这个地铁站冰冷而破败,满地陈旧的碎报纸被从远处列车进站呼啸而来的冷风吹散,青色的雾气浅浅的弥漫在空气之中。幽深的隧道有刺眼的灯光射出,惨白的光线撕破层层黑暗,却显得越发的冷寂。列车进站,摩擦铁轨发出刺耳的声响,方头方脑的车厢,红白两色的涂装,还挂着“黑石头——八王坟”的牌子,锈迹斑斑。
锈蚀的折页铁门悄无声息的划开,车厢漆黑一片。路明非却仿若毫无所觉一般,提着箱子跨了进去。铁皮车门在他背后吱呀吱呀地关闭了,列车重新启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老式车厢的隔门被缓缓拉开,发出铁锈剥落的声音。路明非伸手画出一个炼金法阵,暗金色的法阵飘飘忽忽地贴上打开车门的人,刺眼的白光在一瞬间炸开。待黑暗再次降临,隔门后已经空无一人了。
高幂抱着万博倩重重地摔在地上,睁开眼,之前的白光让他的眼前仍是漆黑一片,身旁传来赵孟华吃痛的喊声,四周寂静一片。“博倩,你没事吧?”高幂急切的询问。“嗯,没什么事,就是还看不见就是了。”万博倩扶着高幂从地上坐起,静静的坐在原地,等视力重新恢复。
十几分钟后,三人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呆呆的坐在地上,赵孟华颤抖的声音在安静的站台回荡,“我们……出来了?”在他们四周的不再是十几年前破败的旧站台,而是他们进来之前正常世界的地铁站,墙上的时钟指向午夜,地铁站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三个狼狈的坐在干净的大理石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