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ius抽动了一下右嘴角，似乎是想要回应Severus的微笑。
Severus伸出手，帮Lucius擦去了左侧嘴边不自觉地流下来口水，在Lucius眼前伸缩起了自己的小指和无名指，道：“Lucius，我现在已经可以使用我的小指和无名指了，我估计自己现在的情况大概会被诊断为不完全行截瘫。”
Lucius对着Severus的手指继续抽动嘴角，流下了更多的口水。
Severus想要自己移动到Lucius的左侧，以方便帮丈夫擦口水。可是，想不到，他刚一放下Lucius的手，灰蓝色眼睛的男人就焦急地叫了起来。
面对着恐慌中的Lucius，Severus连忙重新拉起了他的右手，保证道：“亲爱的，我不是想离开，我只是想要到你的左边去。”
黑发男人的意思很显然没有被Lucius所理解。灰蓝色眼睛的男人抓住了Severus戴着戒指的无名指，继续“啊、啊”地叫着。
Severus连忙承认了自己的错误：“Lucius，对不起，我昨晚撒谎了。我根本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也不会离开你。”
Lucius继续怀疑而又焦虑地看着Severus。
“Lucius，我发誓，我不会离开你的。”Severus右手抓住了Lucius的右手腕，又帮助Lucius抓住自己的手腕，说道：“天地诸神为证，我，Severus Snape，以我的生命和灵魂发誓，绝对不会在任何情况下离开Lucius Malfoy——呃，Lucius Britten。”
他们的手上没有出现牢不可破誓言成立的时候的黄光——当然啦，这是麻瓜世界，两个魔力比哑炮还不如的人是不可能弄出魔法誓言的效果的。
Severus还暗中指望着那黄光能帮助Lucius明白自己的意思呢，此时心中不由得一阵失望。可是，他却发现Lucius的右嘴角边挂上了一丝志得意满的微笑。
双面间谍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你妹的混合性失语！这个老混蛋明明就知道我在说什么好吧？难为他刚刚去骗Aurora Sinistra了！
面对着怒气勃发的Severus，Lucius似乎是胆怯地缩了一下，但很快就模糊地说道：“不……离开。”
——我操，Lucius明明根本就没失语！我就知道Sinistra是个蠢货！不过，还有Lucius呢……
“Lucius Malfoy，你把你的左胳膊给我抬起来！”Severus嘶嘶地威胁道。
Lucius的左肩似乎是耸动了一下，但胳膊却纹丝不动。
Severus暗中磨了磨牙，来到Lucius的患侧，检查起了丈夫的肌张力。让黑发的医生失望的是，Lucius的左侧肢体几乎完全没有肌张力，这个倒是骗不了人的。此时Severus多么希望Sinistra医生连肌张力检查都被骗了。
“我现在要检查你的瞳孔反应，你给我配合点儿！”如果不是Lucius真的偏瘫了，Severus恨不得现在就咬这老混蛋一口。
老混蛋含混地抗议道：“检查……过啦。”
Severus一边在旁边的医疗用品箱里寻找检查视力用的手电筒，一边回应道：“鬼知道你骗没骗过人！说吧，你每天想要几次针刺检查？你想要怎么换药？想知道我们整病人的其他招数吗？”
Lucius的回答让Severus差点儿从轮椅上栽下去：“肛——门……指检。但，只能……你来。”
不必要的肛--门指检这种令人尴尬的检查方式的确是医生们整治特别讨厌的病人的一种方式，但Lucius这个老混蛋明显对于来自Severus的检查持有不同看法。而且，如果可能的话，Severus当然不会让其他任何人为Lucius做这个检查。
Severus绝望地想：好吧，现在的好处是，我彻底不为这个老混蛋的神智担忧了，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满脑子不合时宜的粉红色肥皂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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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Lucius，好啦，别打字了，到了吃饭的时间了。”Severus摇着轮椅，进了他们两个人的在康复科的病房。
坐在床上的Lucius看了Severus一眼，一边继续用单手键盘操纵笔记本电脑，一边含糊地说道：“不好吃。”
好吧，Severus承认医院的病号饭的口味的确不怎么样。但其实，更大的问题是Lucius的味觉在中风之后就有些失调，医院的饭菜在Lucius的口中完全没有味道。
“Lucius，今天的饭是我做的。这几天我的复健内容是厨艺。”Severus拿出了两个饭盒，用哄小孩的口气说道。
Lucius马上露出了半个笑脸，放下了电脑，转而用右手把自己的左腿往床下搬。
Severus无奈地看了看表现的特别幼稚的Lucius，简直不知道这性格的变化是因为中风引起的，还是这老混蛋因为被照顾得太好而出现了心理退化。把饭盒放到了小桌上，Severus来到Lucius的床边，放下轮椅的手刹，让自己成为Lucius起床站起所需的支点。
Lucius下了床，拄着拐杖，一步一挪地向桌边的椅子走去。Severus又赶到了椅子边，以在Lucius坐下的时候充当人体支点。
Lucius坐下之后，用右手和不听使唤的左手弄了几次，才把僵硬的左腿摆好。
Severus忍着自己的心酸，一边将叉子和勺放到Lucius的右手边，一边问道：“Lucius，你今天都写什么啦？”
Lucius用左手腕压着饭盒，用右手打开了饭盒的扣子，僵着舌头回答道：“阿波罗的儿子莫普索斯（Mopsus）与卡尔克斯（Calchus）建立佩尔盖城。——哦，网上不少读者都对他们俩个相爱相杀的故事很感兴趣。还有，他们一直在问，什么时候凯尔特神系和罗马神系会发生神战。”
Severus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片消毒湿巾，一边帮Lucius擦着手，一边笑道：“说句老实话，莫普索斯和卡尔克斯是一对恋人的事情，真的是你在历史书上读到的吗？”
Lucius微微地扬起了头，骄傲地回答道：“反正历史书上没说他们不是啊。”
“Merlin啊，Rita Skeeter没有失业的原因完全是你不屑跟她竞争，是不是？”Severus一边自己擦着手，一边挑眉问道。
浅金色头发的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他一边用一只手给自己垫上餐巾，一边抗议道：“你怎么能把我跟那只甲虫相比呢？——对了，Luciana发邮件说，她的朋友的老公看了我的史诗，有意出版。”
Severus惊喜地道：“你的东西真的能出版？”黑发的前魔药大师其实一直奇怪于为什么前Malfoy家主写的巫师历史通俗小说才连载两个多月，就会受到网上那么多人的追捧。他一直把Lucius写下巫师史当成一种康复手段。
Lucius这次真的觉得自己受到侮辱了：“嘿，我写得比托尔金强多了！人家说什么他的设定平衡真实，我在这方面绝对超越他百倍。”
Snape医生这辈子根本就没读过《魔戒》，自然也就无从评价托尔金和Lucius的写作的好坏。——但是，用真实的巫师历史，与一个小说家设定的世界相比，你不觉得你太无耻了吗？
Lucius气哼哼地插起一块鸡肉，吃了下去。然后，他瞪着Severus道：“还算你做的菜有些滋味。你如果一直做下去，我就原谅你啦。”
Severus无奈地一笑，回答道：“行。我过几天就要出院了，Minerva已经答应我让我回血管外科上班了。我没有手术的时候就天天过来陪你吃饭，好吗？”
Lucius微微地撅起了嘴，道：“不许你加班。——要不，我可以提前回家吗？”
Severus无奈地摸着Lucius的左脸，道：“不行，我们已经谈过这个问题了，谁叫你不努力复健来着？”
Lucius又用灰蓝色的眼睛委屈地看着Severus。
Severus不为所动：“Lucius，你想要参加Draco半个月之后的高中毕业典礼吧？”
Lucius咬起了嘴唇。很显然，他想要参加Draco的毕业典礼，又不想让自己的熟人们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Severus发觉自己的话达到了目的，转而说起了其他的话题：“Draco马上就要最后一次期末考试了。这两天，我发现Hermione Granger正在帮Draco复习。”
Lucius对这样的消息略微感到了一丝惊讶，他还一直担心着哪一天Draco会拉着Harry Potter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呢。如果是在巫师世界，他会嫌弃Hermione Granger是个麻瓜种，会认为Potter那个混血多少比Granger强一些。但在麻瓜世界里，其实Lucius最担心的是如果Draco跟自己一样是个同性恋的话，他就很难有自己与爱人的孩子了。
Lucius犹豫地道：“Potter，他……”
Severus叹了一口气，道：“你至今还没见过Potter，是吗？只能说他还是那个饱经了战争摧残的Harry Potter，而不是他的‘Uncle Lucius’印象中的那个游泳运动员。Lily最近一直想要搞清楚她的儿子为什么好像在短时间内就变得饱经风霜的样子。说实话，Potter现在跟Granger或是那群Weasley相处起来都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就更别说本来就跟他没那么熟的Draco了。”
Lucius看了看自己的放在桌子上的左手，叹道：“Merlin啊，看来我们每个人都以不同的形式付出了代价，不是吗？”
Severus苦笑了一下：可不是吗？我和Lucius还都是饱经风霜的中年人，也不能说自己忽然没了魔法，身份角色完全转变之后，过得有多好。我们的优势就在于，因为我们的情况，谁都不会奇怪我们的性格转变。而Potter连这些理由都没有。Lily急得都带他去看精神科的Flitwick医生了。
Severus补充说道：“对了，我见了Lily才知道，Fawks也跟过来了。Lily跟我说着，她发现家里出现一只红色的火鸡那天，Harry的情况忽然变得特别不对劲的。她发现，Potter经常抱着那只火鸡自言自语，现在她正想要让她儿子离开那只来历诡异的鸟呢。而她儿子同意的唯一条件，就是把Fawks送到咱们家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