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aco鼓起了勇气,红着脸问道:“父亲,我能……”
Lucius坚定地回答道:“不,我不能告诉你任何有关这件事的细节。仅仅是将事情描述给你,就会将你拖进危险之中。我要求你不要打听,也不要多想这件事。顺便,家里的所有画像和家养小精灵都被下了封口令,你就不用想着套话了。”
父亲当时的郑重,又让Draco实在迷惑:如果仅仅是满足Potter的欲望的话,用不着这样吧?
几天之后,Draco倒是知道了一件让他震惊的大事:父亲成为了双足飞龙阿尼玛格斯。这可实在是Malfoy家最近几百年来最大的好消息,Malfoy家一定会在父亲手上复兴的!
面对着兴奋中的Draco,Lucius却只是叹了口气,就认真地教起了儿子,该如何成为阿尼玛格斯。几天下来,Draco觉得自己简直是笨到家了,连把自己身上的皮肤变成鳞片都做不到。让Draco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则是父亲没有像往日一般地告知Draco,说他是多么地让他失望。从某种意义上,Draco至今都觉得自己的确是一个让父亲失望的失败者,可从另一种意义上,他又知道这是父亲多年的精神虐待所留下的伤痕。在矛盾之中的Draco实在是不需要父亲重复那些话了。
本该实打实地失望的Lucius反而抱住了儿子,告诉他,说只要他快乐,怎么样都是可以的。
Draco矛盾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又过了几天,Lucius忽然失魂落魄地找到了Draco,告知他自己正在努力的那件事失败了。当Draco想要询问详情的时候,Lucius却只是说那一切都是自己的一时软弱造成的,但自己并不后悔。
Draco实在是想不到什么会造成目前的这种情况。他只是知道,Harry Potter没几天就离开了Malfoy庄园,而父亲忽然设法加速了他一直在拖延的Malfoy一家的审判进程。
靠着超强的提神剂和Harry Potter的极力作保,Malfoy一家总算摆脱了法律上的麻烦。当然,也付出了将Malfoy家的金库大部分清空的代价。此时,Draco觉得父亲的离婚、转移财产的决定实在是太英明了。
可是,Malfoy一家付出的最大代价却是Lucius本人。当从被告席上被放出来的时候,谁都能看出来,昔日不可一世的Lucius Malfoy出了很大问题。从前英俊健壮的男人已经瘦成了骷髅,往日精明的双眼已经时不时地变得浑浊。人们甚至猜测,Lucius Malfoy已经灯枯油尽,马上就要见Merlin了。
让那群秃鹫失望的是,Lucius Malfoy可没有见Merlin。但是,Draco现在也无法说父亲过得好。
自从审判之后,尽管父亲非常配合治疗,努力多吃多睡,甚至体型由骷髅恢复成了一般意义上的消瘦,但父亲的神志却一天天地糟糕了下去。在尚还清醒的时候,父亲继续向Draco传授着自己四十多年的经验。可同时,那个总是以超高标准要求着Draco的男人,此时却反复在说“只要你快乐就好”。甚至于,父亲还曾经说过“Hermione Granger是个好姑娘”。
Draco当时只想喊:父亲,Granger是个麻种!
可惜的是,即使把“Hermione Granger是个好姑娘”这种话当成正常的言论,清醒的时刻也变得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时候,Draco曾经无比崇拜的铂金发男人只是抱着那名黑发男子的画像傻笑。
这时,巫师界传出了救世主的精神出现问题的传言。一听到这个消息,Draco就预料到大事不妙:总会有人把救世主的任何问题跟Malfoy一家联系起来的。
果不其然,没几天,Ron Weasley就带着一群人闯进了Malfoy庄园,用魔杖指着Lucius的脖子,问他到底对Potter做了什么。
Lucius困惑地眨着眼睛,喃喃地道:“Ron,你不是去加州上大学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Lucius那理所应当的亲近的语气,那种把自己当成对方的长辈的态度,彻底地激怒了Weasley家最小的儿子。他一把推开了Lucius,怒吼道:“Malfoy,少他妈的装疯卖傻!你快说,你是如何对Harry下咒的,以至于他一天到晚地念着那只小白鼬!”
Draco的脸色刷地白了:果然,天杀的Potter对我有肖想,而父亲不知怎地让他放弃了。
把Draco的脸色变化当成了心虚的表现,红发的见习傲罗将魔杖对准了Draco:“Lucius Malfoy,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出来。要不然,你看我会对你宝贵的继承人做什么!”
Lucius仿佛是此时才部分回到现实中。他焦急地挥动着手臂,断断续续地道:“不,我……真的,不是……”
“那是什么!”Ron用魔杖又顶了顶Draco的胸膛。
Lucius向前走了两步,焦急地道:“我不会伤害Harry!”
Ron带来的众人都用诡异的眼神看着Lucius:老Malfoy管Harry Potter叫“Harry”?还“我不会伤害Harry”?
很显然,众人的思路都如Draco曾经那样,向那个“以身相替”的方向滑了过去。
Ron涨得满脸通红——他觉得自己的朋友受到了很大的侮辱。他咬着牙道:“好,我看看没了这张脸,你们还怎么骗人!神锋无影!”
一道闪亮的白光冲着Draco的头部飞了过去。
刚刚还像梦游一般的Lucius忽然有了片刻的清醒。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自己的身体将Draco压在了身下,而血液从他的颈动脉喷涌而出。
纵使是Draco知道正确的治疗魔咒,纵使庄园里还存着来自于Severus的强效补血剂,也没有能够在Lucius因为失血过多造成脑缺氧之前及时扭转局势。
那场“小事故”之后,Lucius至今也没有出现过Draco所盼望的清醒的时刻。那个Draco曾经希望成为的男人总是坐在小花园里,抱着另一个男人的画像发呆,即使是刮风下雨都不知道应该进屋躲避。还得Severus的画像进屋通知Draco或者家养小精灵,才能把Lucius及时弄回房间。
救世主的忠诚伙伴当然不会受到法律的追究,但Malfoy庄园发生的诡异的一幕还是被传了出去。救世主与Malfoy父子的爱恨情仇一时间成为了巫师界最热门的小道消息。
根据兴奋于自己能够再次侍奉Black家的Narcissa小姐的Kreacher汇报的消息,Draco知道,Potter在闻讯后的第一时间与他的忠诚的骑士大吵了一场,说什么“你彻底毁了我的机会”,并在从古灵阁里取了一笔钱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且,Kreacher说,搞清楚了真实情况的Hermione与Ron大吵了一架。那之后,救世三人组中的女贤者开始了寻找Harry的漫漫长路。而骑士则接受了查理火炮队的邀请,成为了他们的后备守门员。虽然说两个人没有明说分手,但实际上已经差不多了。Arthur和Molly Weasley被急得跳脚,也开始了寻找Harry的旅程。
当巫师界发觉他们的救世主消失、三人组分崩离析之后,舆论一片哗然。一时之间,Malfoy一家和Ron Weasley都成为了过街之鼠。当然,当Draco走在路上的时候,偶尔也会有几个人冲上来要求他找回救世主,与救世主共度余生的。
Draco暗中冷笑:在发生了一切之后,那怎么可能?如果Potter的脑袋中还有一点儿对劲的地方,那就是当我的父亲因此受伤之后,我和Potter之间的一切浪漫都是不可能的了。
这时,Percy Weasley为了从舆论中解救他的小弟弟,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将给Narcissa做治疗的麻瓜心理医生的名字和地址透露给了Rita Skeeter。正在发愁Malfoy父子与救世主的情仇史的后续该如何写的Skeeter马上表示自己要去采访那名医生。
Rita Skeeter定义中的“采访”当然不仅仅包括与当事人的“自愿”交流。没有几天,Lucius Malfoy是虐待他的妻儿的细节就出现在了《预言家日报》上。
这样的豪门黑幕实在是巫师界读者的最爱,当天的《预言家日报》一版再版,都没能满足读者的需求。
[HP/Awake][LM/SS]选择——BE结局(HP#1 篇)-2
Draco读着那如同低级色情小说般的情节,气得身体都发抖了。那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的父亲已经没有能力读《预言家日报》了。诚然,父亲曾经操控过他、精神虐待过他,也曾让他怀疑过父亲是否爱他;可是,在父亲一次次地保护过他之后,Draco没有办法认为父亲不爱他。而且,在亲身与Malfoy庄园的画像们吵过很多架之后,Draco终于确定,自己从前在父亲面前所享受的待遇要远远超过绝大多数Malfoy。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他没有办法真的去责怪父亲。
当然,对于母亲的遭遇,考虑到自己从前对父母之间真正发生过的事情的一无所知,Draco也不好判断。面如金纸的Narcissa的尖叫让Draco稍稍放下心来:“你父亲没有像Skeeter写的那样做过!——他也许不是一个好人,不是一个好丈夫,但他从没有那么糟糕! ”人生中第一次,Narcissa在儿子面前诅咒:“如果Skeeter就在我的眼前,我一定亲手把她碾碎!”
为了追查Skeeter的消息来源,Narcissa和Draco幻影移形找到了那名心理医生。曾经的魔药学徒用鼻子一闻,就能闻出对方身上的劣质吐真剂的味道。再加上那麻瓜的无神的双眼、恍惚的精神,Draco用脚趾都能想象到发生了什么。
询问之下,他们发现Skeeter曾经不屑地提到了一名给她提供消息的红发政府官员,她还对于Lucius与一名黑发中年男人的故事特别感兴趣。另外,麻瓜医生还丢失了大量的访谈记录。
那个红头发很显然就是Percy Weasley,而Lucius与Severus的故事大概就是Rita Skeeter在《预言家日报》中得意洋洋地预言的即将到来的“精彩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