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也没办法不是。”花宴鼓鼓腮帮子,叹气。然后索性躺了下去,双手枕在头下,望着那树与树的缝隙之间自由天空透下来的光点无奈道,“这林子里铁定是设了阵法的,破不了阵就绝对走不出去,你可识得此阵?”
若不是这样,那一心要扣她的白胡子老头当初又怎会松口给她们几次出槐林的机会,想起他那一副胸有成竹她们绝对走不出去的得意样儿就来气。这林子里明明有诈,还装好人骗得她答应若自己走不出去就得乖乖的待在这槐林当他徒弟学他医术。
开什么玩笑,从小晕针晕药晕白大褂的她,对这个医字阴影颇深,怎会答应做如此逆天之事跟自己过不去。况且她如今的心思都放在儿女情长上,可没多余的精力去专研医术,又不需要靠这手艺谋生!
不过,还好她花宴并非是不懂变通之人,这件事上她果断选择做一个言而无信的豁达洒脱之人。所以在那几次机会用完之后就给那贪吃的老头儿菜里多加了一味佐料,让他多睡会儿,好好休息休息。她们为了不扰他清休,就先行出来溜达了,只是心里一直盼着能溜达出这诡异的槐林,不过照现在这情况看来……哎……
悔不当初啊,要是以前博学些,去了解了解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说不定就能解今日之难了。她们一直朝着同一个方向走,结果还是绕回到了原处。树顶上也去参观了,四周除了一望无际的槐树还是槐树,远处还被浓雾罩着,压根就没发现或是发现不了其他物种的存在……反正能想到的法都想尽了,她是没折了。
“……玉央不济,无法识明。”玉央在观察思虑半响之后,向花宴道出了结论。
花宴侧头看向面露羞愧之色的玉央,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问话明显是多此一举嘛。要是能识明了,还会在这儿吗?
“所以,你也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吧,走了这么久难道你就不累吗?”还面不红,气不喘,精神抖擞的,有灵力就是有优势啊!哪像她这副没力的娇弱身板,再不歇就得双脚抖嗦了。
“这……花宴姑娘还是起身得好,若被人瞧了去,未免太过失仪了。”身为女子,岂能毫不忌讳的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的敞露之地!
“呵呵……”花宴轻笑出声,心里却被这尊礼守教的玉央逼得哭笑不得,快要抓狂了,“你我在这林子里面转悠了这么久,何时看见有他人经过了?”鬼影子都没有一缕!何况她这一没露点,二没苟且的,瞧见了又有何关系。还能说她伤风败俗了?
“……确实无人过往。”
“过来啦!”花宴对着自己身旁的空地扬了扬下巴。
玉央犹豫着,慢慢走到花宴身旁,轻轻的撩起衣裙席地坐下,便不再动作了,丝毫没有要如花宴般躺下的意思。
花宴也不再强求了,只在心里不停的祈祷着某人千万别也变成这样了,否则可让人怎么活哦!
“玉央,你家公主怎么也不派人来接我们回宫啊?都这么些日子了,难道已经把我们忘在这儿了?”尚且不说来了能不能把她们解救出去,但至少,她们被困在这里这么久了,怎么得也该过问过问吧。是不在乎吗?可若是不在乎她,为何要让圣医救她性命,还遣了贴身侍女前来陪护?
“……公主应该还不知晓我们被困之事。”玉央曲身抱着膝盖,稍作思虑后言道,“当日花宴姑娘你伤重不治,性命垂危,潇王殿下寻了圣医前辈来医治,可圣医前辈非要把你带回槐林才肯医治,所以公主才让我陪同你来到槐林求医,公主命我等姑娘伤好之后就即刻带你回宫的。哪想圣医前辈会如此留人,只怕公主一心以为花宴姑娘尚未痊愈,正在槐林医治呢。”
“那可怎么办啊?我们自己走不出去,那老头儿又不肯放我们,你家公主若再一直不来接我们,难道我们真得一直待在这里啊?”还能有比她更背的人么,自从来了这里不是病就是伤,伤好了又被囚禁,看来她和这灵界确实八字不合啊!
“要不……花宴姑娘你就尚且随了圣医前辈的心意,拜他为师,习其医术,待你学成之后,圣医前辈肯定就会放我们回宫了。”玉央顿时两眼放光,似乎找到了解困之法。
学成?你也太高估我了吧!花宴在心里苦笑。要她这个在这里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学成得等到猴年马月啊,就先前给那老头儿菜里加的佐料都害她研究折腾了几个晚上,她可不要头发花白牙齿掉光了还在这里数草药。何况她真的对那劳什子医术很不感冒啊,倒是逼她学点武术什么的估计还容易点,毕竟她很不甘心在这人人都有灵力的灵界,自己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啊。
“玉央可对那医术有兴趣?”花宴突然悟到什么似的倏地起身,面向玉央坐直了身子,询问道。
“啊?”玉央一脸茫然。
“那老头儿无非就是想寻个继承衣钵之人,而我又对此事毫无半点兴趣。你若有兴趣,就让他收你为徒,传你医术,而且你绝对会比我学得快的,这样我们就能尽早离开了吧。”花宴喜色言道。或者你先在这儿学着,我先回去搬救兵也好啊。先前怎么就没想到呢,怎么就只一心想着要两人一起逃了呢。
“可我并非空灵之身啊,圣医前辈一心想收花宴姑娘为徒,继承他的医术,是因为姑娘你是空灵之身,最能净化病疾之污秽。前辈说了若姑娘习医将是万年难遇的空灵医圣,所以他才会如此紧缠着你不放。”玉央如实重复着圣医前辈因想留下花宴而告诉过她的话。
当初圣医本是希望她能帮着留下花宴或是回去禀报公主此事的,但不想她们两人都一心只想着回宫去,而她更是不可能丢下花宴独自回宫去的,结果不料圣医前辈索性把她们两个一起扣下了。若她自己能习得医术固然是好的,这样以后就能更好的伺候公主了,只可惜……
花宴听罢玉央之言,感觉脑袋里的神经都快打结了。还空灵之身!就是因为她没有灵力吗?难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是通过这样体现的?
“你刚才所言可是那老头儿告诉你的?”花宴难以置信的问道,她相信自己是穿越了,可是当初那谁并没有告诉过她穿过来是当医生的命运啊!而她估计只能是庸医或江湖郎中的料。
“是啊。”玉央肯定的点着头,“所以若花宴姑娘不向圣医前辈习医,恐怕前辈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依玉央所见,即使逃出了这槐林,估计圣医前辈也是会追着你不放的,直到你愿意拜他为师,甘心承其医术为止。”
“如果我一直不愿意呢?”花宴气闷,还死缠烂打了不成为老不尊,强人所难,算什么前辈嘛!
作者有话要说: 哇!破十了,终于破十了,呜呜呜...
花宴...好像...提前出来了(*^__^*) 。。。
☆、第二四章
玉央紧抿着嘴,耷拉着脑袋沉默了。圣医前辈态度如此坚决,如果花宴姑娘一直不愿意……
“两位姑娘……”
一句轻唤打破瞬时的寂静,玉央闻声受惊般霍然起身,红着脸不自然的理理了衣衫。
花宴看着玉央这一系列‘过激’反映,心里不厚道的笑了,这丫头估计又要因这‘失仪之事’耿耿于怀了。
玉央并未转身,只站在花宴面前,似为她遮挡失仪体态,一边还着急的示意她快些起身。花宴视线绕过玉央向出声处寻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男子正向她迎面走来,用一根青丝带束起并不太长的头发,容貌平常但还算得上耐看,肩上挂着一个大袋子拖至腰间,平扁着,看来并没有物品装在里面。
“两位姑娘怎会歇息在此?”青衣男子走近她们,一脸憨纯的笑颜。
玉央绞着手指,看看男子又看看花宴,神色讪讪,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等你啊!”花宴对青衣男子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双手撑在身后的地上,还无起身之意。
“呵呵……”青衣男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姑娘说笑了。”
“怎会是说笑,自你出门后我和玉央可就一直等在这林子里盼着你回来呢。”花宴被玉央扶起身来,满面笑意的说道。
可不是这样吗!圣医每月都会派这药童无为去一次寒云城里乐施善药,救死扶伤。她们本是想趁着这次机会,偷偷跟在无为身后走出槐林的。但就为放倒那圣医老头儿晚了一步而已,这倒好,人家出去都回来了,她们还在这林子里瞎转悠着。
“无为,你的药都派完了吗?”玉央不等无为答话,自己先开口问道。她可是听出了这花宴姑娘话里的怨气啊,只怕她一时不快道出了出逃的实情就难为情了。
“派完了,全都派完了。”无为拍拍自己身前的大袋子,神色骄中带羞。
“寒云城生灵能得到圣医福祉全靠了无为从中走动,可是辛苦你了。”玉央客气笑言。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无为继续挠头憨笑,也不怕把头皮给挠破了。
“无为,你从哪条路回来的啊?”花宴看着无为身后那片视线开阔的林子纠结了,她刚才明明是面对着那方而坐的,怎么会一直没有发现迎面走来的无为。而看到无为时就不过百步距离而已,是像菩萨似地突然现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