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长依离开关上房门的声音,水落炎心中瞬时松了口气,随即在被褥里曲起膝盖向霓刹顶去。霓刹却像早料到水落炎有此一招般,先一步翻身到一旁。
“炎炎怎可如此翻脸无情呢?”霓刹手肘撑在枕边,支起脑袋,带着一脸媚笑盯着水落炎瞧,现在这嗔怒带羞的模样真是太娇美可人了。“需要时就死抱着人家不放,不需要了就一脚踹下床,有你这样的吗。”
“……休要又胡言!”水落炎双手捏紧了被子,没好气的别开脸。心虚感却莫名而来,难道昨夜真和此人做了什么?自己回忆良久也只记得昨夜旧疾发作,为免霓刹发现而奋力冲破结界逃离,然而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她竟全无印象。先前一睁眼便见霓刹拥着自己,惊吓间向她一脚踹去。那也不过是下意识的想把她踹离开自己而已,只是没想到用力过大,把人踹飞了出去还撞到衣桁上。而且也是在把人踹出了被子之后,才讶然发现两人竟然都裸着身子。
“岂是胡言?难道昨夜之事你全尽忘去?”霓刹僵住笑意,不敢相信的询问道,语气里满是惊讶与失落。
“昨夜何事?”水落炎不想承认自己真的不知道发生过何事,干脆把问题丢回给霓刹,索性让她自己说出来。
“真不记得啊?”霓刹眼珠咕噜一转,翻身压上水落炎,双手分别撑在水落炎双肩旁。
“你……”
“你……昨夜可比我现在过分多了。”霓刹意味深长的抢言道,“一会儿嚷着热,非要脱衣服,不让你脱吧,还跟人急,最后霸道着非要把我的也扒光了。一会儿又嚷着冷,给你穿衣服你又不要……”
霓刹故作停顿,看着水落炎那越来越红的脸,心下得意非常,继续委屈言道:“……非要贴着人家取暖,盖上被子后也紧抱着不撒手,还非往人家怀里蹭,人家这身娇体弱的挣脱不成,就只好由着你。本以为你只拥着取暖,抱一会儿就好,可哪想……哪想你居然……居然……”居然毫不客气的抱了一整夜,霓刹委屈得快滴泪了。
水落炎只觉全身发烫,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估计已经红得不成样了,眼神闪烁着不去看霓刹,慢慢往被褥里缩去。自己如此失态之事竟被这人看了去,只觉羞恼窘迫,倒没了心思去思虑霓刹之言里有几分真假。
“最让人伤心的还是你竟毫无悔疚疼惜之意,一醒来就那么狠心的把人家给踢下了床……你倒是说说,有你这样薄情寡义,如此没良心的吗?”霓刹不依不饶了,似乎水落炎有着千般不是,让她受尽了万般委屈。
“你……先起身……”半响后,水落炎轻声道。本半躺半坐的她,已经彻底缩倒在床上,就差蒙头了。
“你可不能借口忘了,就不认自己的所作所为。”霓刹见水落炎这亦羞亦窘的姿态就兴致大起,故作一脸紧张,就似她一起身水落炎就会全盘否决了刚才她所言之事。
“起身!”水落炎有点不耐烦了,还真是得寸进尺。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的,难道真是昨夜受了刺激。
“还有,你那忽冷忽热的,到底是何顽疾,怎会如此怪异?”就似没听见水落炎之言,霓刹继续喋喋不休,“不会是故作如此,好引我……”
“闭嘴!”水落炎瞪向霓刹,真恼了!要是知道是何顽疾还会如此痛苦,让你看了笑话?心情本就因这久未发作之症突然发作而烦躁不堪了,还要听你在这儿喋喋不休!就算真因此症失了本性对你做了什么失礼之事,你既已言明,也就应该懂得适可而止了吧。
霓刹本要出口的话全被水落炎那声闭嘴给怔回了肚子里,从来都是她叫别人闭嘴的,今天居然被别人呵斥闭嘴了。一时间,心中居然真的生出一股酸涩来,撇着嘴,一脸委屈的望着水落炎。
“你若不想再被踢下去,就赶紧起身!” 看着霓刹那一脸委屈样,水落炎心中竟生不忍,动了恻隐之心,遂又放软了语气。“昨夜之事,我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可是你说的!”霓刹面不改色,心中却已雀跃起来了。
“我说的!”
得到水落炎的承诺,霓刹这才露出笑意,翻身下床。毫不避讳地脱掉身上先前胡乱套上的衣袍,在一遍狼藉里找出自己的衣物穿戴好。因为她知道,这个别扭的水落炎是绝对不会抬下眼皮来看她的。到底是守礼数,或害羞,还是压根没兴趣?谁知道呢!
“可要我为你更衣?”霓刹又踱回床头,死性不改的调戏起水落炎。
“再不离去,昨夜之事我全尽忘去。”水落炎闭着眼淡声道,就似霓刹在扰她清梦似的。
“呵呵,别啊,我还等着你的交待呢。”说完,霓刹‘啪唧’一声在水落炎脸上重重亲了一记,朗笑着风一阵的离去了。
“来人!”水落炎怒吼一声,掩在锦被下的双手又握紧了拳头。
长依进来战战兢兢的伺候完水落炎梳洗更衣,见水落炎虽一直黑冷着脸,却并没有责罚自己的征兆,心中暗自吁了口气,开始收拾整理这屋里的狼藉。
这个瑾王,上次来把楼阁上弄得一片狼藉,害她打扫整理好一阵,这次又把寝殿弄得这般凌乱,她对此印象很不好啊很不好。
“长依!”静坐片刻之后,水落炎突然唤道。
“在!”惊得长依赶紧上前。
“传本宫旨意,浴和公主即日迎娶焰族瑾王霓刹,诏告全城,休身百日,举族同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花香·嘤嘤嘤···没有收藏·嘤嘤嘤···这文怎会写得如此心~伤··嘤嘤嘤···
☆、第二三章
寒云城高耸宏伟的城门内外,镜像般呈现着同样的情景,一道诏书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客们围得密不透风,如果它呼吸,估计得窒息了。
“公主不是女子吗,怎可娶亲?”
“是啊,还是娶焰族女子,我冰族史上可从未有过此举,岂不荒唐了。”
“那焰族本就是同性欢好,而我族公主万金之躯,仙姿绝色,灵兽岛中都可来去自如,多收一个女子入室伺候也无不可嘛,倒是那瑾王不知是何姿色,是否配伺候我族公主。”
“听说这瑾王可是那焰族女皇的心头肉,在烜城可最是得宠的,那女皇怎会舍得让她远嫁?”
“这次焰族来使,说是想与我族重修旧好,估计是想借此促成。”
“这么说来此事倒是明朗了,那焰族就是嫁女攀亲,舍宠附势咯。”
“哈哈哈哈……”
……
寒云城内外人人嚼着浴和公主娶亲之事,津津有味。
两个身着同色锦服之人从喧闹的人群中走出,皆绷紧了一张脸,互看一眼之后,一个向城内,一个向城外,分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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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姑娘,这条路……我们好似已经走过两次了。”
花宴闻言停下脚步,一脸纠结的环顾四周。茂密的槐树参天耸立,繁簇洁白的槐花散着阵阵幽香扑鼻而来,一些花瓣正在空中打着旋的缓缓飘落,而地上已经铺好了一层槐花织的洁白地毯,一些稀稀疏疏的绿叶夹杂在白毯之中,点缀得清新非常。
一条红丝带,腰带似的系在一棵槐树上迎风飘舞,那一抹红在漫天的洁白中显得尤为醒目。花宴的眼神因触到那条红丝带而变得暗淡无奈了,那红丝带毫不留情的向她证实着脚下这条路确实已经走过两次了,难道现在她要再过去打上第三个结!
花宴眨巴着一双大眼回望玉央,叹出一口衰败之气。
“花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啊?”玉央一直蹙眉不展,走不出这片槐林可就回不了宫了。
“……叫我花宴!”花宴更是郁闷苦恼啊,花姑娘,花姑娘,总让她不自觉的就和某部电影里的那头猪联系在一起,再听下去,估计真得变猪脑了。
“这……尊卑有别,玉央不敢越矩。”玉央面露难色。
“你已多次逆我之意了,还说不敢越矩。”花美人……花小姐……花姑娘……什么尊卑有别,听着甭提有多别扭了。“唤我名字就好,或者……以姐妹相称。”
“断断不可……”怎可如此没规没矩啊。
“你要是再不随我意,回宫之后我就告诉公主你老是不听我话,老是欺负我。”看来不威胁不行了,变恶人总比变猪脑好。
花宴言毕,见玉央脸色明显一变,心道这奴性得有多重才能如此‘屡教不敢改口’啊。看着玉央明显一副内心挣扎正激烈的神色,真是既同情又无奈。不就一个名字吗,哪能是这么难开口的。
“……花……宴姑娘……”
花宴无语,罢了罢了,总比‘花姑娘’顺耳一些了。
“眼下,我们应该往哪方走才是”
“不走了,先歇会儿。”花宴一屁股坐在了幽香白毯上,累死她了,这娇弱的身板还真是不好用。况且兜了半天还在原地打着转,哪还有心情再寻出路去。休息,休息一会儿。
“可天色已晚,若待药力散去,圣医前辈醒了追来,定又走不了了。”玉央焦虑啊,这都出逃了好几次了,次次都会在这槐林里迷路,然后再被丢人的拎回去,再被那圣医前辈捋着胡子笑话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