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刹见女皇陷入了沉思,便知景蝶之言对女皇有了影响,随即朗笑出声,移步走向景蝶,道:“景蝶大人未免也太高看圣医了,她医术再好,也不过是一具柔弱肉.身,岂能和圣灵蝴蝶珏相提并论。更何况,即使得圣医医治,伤体也是需要花时间恢复的,那六小将军的手臂上不也还包扎着吗,他带回营的也全都是伤士,可不是完全康健的。”
景蝶若有所思的默了默,迟疑道:“这……话虽如此……”
“母皇,依霓儿之见,圣医不过是医术高明些的医官,根本不足挂齿。”霓刹立马打断了景蝶。她太了解她的母皇了,谁对她有威胁,必会除之,她的大皇姐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亲身皇女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跟着水落炎的花宴。
若花宴和水落炎没有成婚,母皇或许还会想尽办法让花宴归焰族所用,可惜现在看来已无这种可能了。
女皇思忖一瞬,嘴角渐渐挂起了若有似无的笑意,冷道:“何须在此思虑,圣医有多大的能耐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闻言,景蝶思疑着默了一瞬,随之道:“陛下的言下之意是……”
“传令下去,全军整装待命,深夜攻打近水楼。”女皇如是言道。
“母皇……”霓刹欲言,却被女皇扬手制止了。
“无需再多言。”女皇转眼看向霓刹,那洞察的眼神似要看出她还有何异议,是何心思?
霓刹垂眸避开女皇的目光,放低了声音道:“是。”
母皇已经决定的事她说什么也是改变不了的,这一点她是深知的,刚才是一时心急了。其实花宴如何她并没那么关心,只是没法不关心水落炎,依花宴和水落炎的关系,若花宴出了什么事,水落炎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这两族之战便更不可能停了。
“霓儿就别去辛苦了,就在此陪陪母皇,诸事交由景碟去办吧。”女皇又道。
“是,母皇。”霓刹恭敬应道。
“是,陛下。”景蝶亦同时应道。
霓刹脸上扬起了惯有的笑容,母皇留她陪伴是应高兴的。心下却是清楚,不让她插手,到底还是对她不放心。
回到近水楼内的花宴静静的站在楼上的角落里缓了缓神,思虑着凤极之言,思虑着水落炎,思虑着自己,思虑着她将看不见的灵界会是怎样的……
一声清脆的破碎声拉回了花宴的思绪,她惊了一下,连忙移步出去。
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花宴从楼上探头看去,便见夙之杳正制止着一个想起身的冰士,道:“别动,别动,我来。”
那冰士十分内疚的道着歉。
原来是一个双手受了伤的冰士打碎了一个药碗。
夙之杳快速将地上破碎的残渣收拾了,擦干净了地,继而重新拿来碗倒上汤药,冰士道着谢伸出包扎得看不见手的手去接碗,她却避了下,径直舀了一勺吹了吹喂给那冰士喝。
看着伸到嘴边的勺子冰士并不好意思张口,夙之杳却温柔的笑着坚持要喂,一边看了看他受伤的手,示意他乖乖接受。
冰士默了一瞬才微微张了口。汤药喂完,夙之杳又拿出自己的随身锦帕给冰士擦了擦嘴。
“多谢之杳姑娘。”冰士十分羞怯的道了声谢。
夙之杳温柔一笑,道:“举手之劳,何须言谢。”言罢便又转身去照顾其他冰士了。
花宴站在楼上默默的看着夙之杳在楼下忙活着照顾那些伤士,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容,看不出丁点的辛苦与不耐烦。
看着夙之杳的身影,花宴的脑中瞬时闪现出一个念头,思忖少时,她的嘴角扬起了舒心的笑意。她必须完成的要事已经完成一半了。
夙之杳似乎感觉到自己被人注视着,忽一抬头,便撞上了花宴的目光,脸上的笑容随即更深了,忙和身旁的医官交待了几句,便快步向楼上走去。
花宴突然被圣皇唤走,她心里可一直牵挂着的。
夙之杳快速来到花宴跟前,忙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花宴笑着摇了摇头,道:“圣皇只是询问了一下这里的情况,看看这些冰士还需要治疗多久才能恢复作战。”
夙之杳恍然般哦了一声,圣皇关心自己的冰士,了解本族的战斗力是很正常的,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你一来就忙到现在,得先到后院休息一下了。”夙之杳说着便要拉着花宴往后院走。
花宴却没有挪步,她的目光环顾了一下周围,这里还有众多伤士需要照顾,觉得自己现在并不适合走开。
夙之杳看明白了花宴的心思,遂道:“这里已经妥当了,还有医官们看护着,无碍的,而且现在是休战期也不会再有其他伤士送来,你就放心吧。”
花宴想了想,夙之杳说得也在理,遂笑了笑,随她一起向后院走去。
夙之杳带着花宴来到了自己的寝房内,她知道花宴在这里也是有自己房间的,但久未入住,难免会感觉冷清,不像她这里,茶水可都还热乎着。
夙之杳一边替花宴斟了茶递过去,一边笑道:“如今外面不太平,公主怎也放心你独自来此?”对于花宴突然出现在近水楼里她是有些好奇的,况且还是只身一人,连贴身侍女都没带一个。之前侍从告知她圣医来了,她还不太相信。
花宴笑笑接过茶呷了一口,继而放下茶盏,道:“在近水楼里有什么不放心的。”花宴含糊应着,转而又问道:“对了,隐姐姐可有回来过?”
夙之杳端起茶盏摇了摇头,道:“自从她上次离开了之后便一直都没再见到过,以往外面太平倒也没什么,但如今这情况……着实替她担心。”说罢饮了口茶。
听罢,花宴心下顿时懊恼了,之前见圣皇时她就应该问下隐姐姐的近况的,隐姐姐是圣皇的隐臣,如今两族交战,作为隐臣的隐姐姐定是会为圣皇效力,对她发布命令的圣皇自然知晓她在哪里,在做什么的……可惜当时她压根没到想这里来。
见花宴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夙之杳便安慰道:“其实也不用太担心的,谁还能欺负了那玲珑心思的楼主不成。”
花宴闻言会意的笑了笑,若隐姐姐身在冰族阵营内确实是不用太担心,只怕还带伤的她到了焰族地界遇到霓刹什么的就不好了。之前霓刹能伤她一次便可有第二次,而她对霓刹亦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先坐一会儿,我去膳房拿点膳食来,忙活了那么久都饿了。”夙之杳摸了摸肚子如是言道,言罢也不等花宴反应便起身走开了。
花宴看着夙之杳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不用了她还不饿,却发觉她根本没法说,夙之杳可没说是去给她拿的,她不饿人家还饿呢,或许夙之杳就是为了防止她拒绝才故意说成是自己饿了的。
近水楼里也有侍从可吩咐,夙之杳却要亲自去膳房取食,想必亦是体谅到侍从们这些天里也都忙活累了。
花宴思忖着像她自己这样的空灵之身恐难再寻,或者这灵界中根本就没有第二个她这样的身体……夙之杳有颗仁爱之心,这是一个医者须有的最基本的品质,将圣医指环传给她或许可行。
作者有话要说:
蜗牛又爬了一更,鄙视自己←_←
发现用手机app码字也不是那么完美啊,毕竟抱着手机就自然而然的这刷刷那撩撩了……≧﹏≦
☆、第二0九章
简单的晚膳之后,花宴在夙之杳的再三劝说下留在寝房休息了,没有再去前楼。其实她也是想着应趁现在外面还算稳定时先保存好自己的精力体力,免得现在过劳了,到了紧要关头时她的身体却支撑不起了。
虽然花宴决定好好休息,却并不能安心睡眠,一直迷迷糊糊的,似睡似醒。许是心事过多过重了。
也不知睡了几时,迷糊之中,花宴只觉得床榻晃晃悠悠的动了起来,像是自己睡在了晃动的摇篮中或是缓缓荡着秋千的感觉,她的大脑中有着迷糊的意识,却又陷在这个梦境之中并没有清醒过来。
咣地一声,寝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阵冷风趁机窜进了房间,周围一瞬间变得阴森瘆人。
“花宴……花宴……”
谁在叫她?
耳边隐约传来叫唤声,花宴却感觉脑袋很沉重,眼皮更像是被缝上了一样,怎么努力都睁不开,耳边的声音却越渐清晰,挣扎少时,她的双眼用力睁开了一条缝。
夙之杳的脸庞顿时映入花宴眼帘。
许是终于叫醒了花宴,夙之杳放心的笑了笑。圣医、花宴、宴妹妹各种称呼唤了好几轮就是不醒,可急死她了。
“之杳……”花宴还迷糊着,“怎么了?”
“焰族突然深夜进攻,而且好像绕过了前方主营,直接突袭的近水楼。”夙之杳隐了笑意,如是言道。虽然具体情况她还并不太清楚,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前方又开战了的信息,近水楼却突然被袭,想来便是焰族直奔了近水楼。
花宴愣了一瞬,似乎没听明白,又像还没清醒过来,待回过神来,便激动的撑起身体,惊道:”“什么?!”
“刚才他们试图打破近水楼外的结界,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冲击力太大,近水楼里亦受到了影响,所以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夙之杳语气平和,但看着花宴的眼神中却还带着担心和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