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铸的扶桑神树?”我不敢肯定,但眼前这棵青铜树确实跟资料里描述的非常相似。
难道扶桑树就是神帝往来于天界与人界之间的建木?
“乖乖,这不是当时的人能造出来的吧。”胖子啧啧称奇。
“你觉得青铜门是那个时候能造出来的么?”吴悠歪着脑袋问胖子。
“我明白,我明白,史前文明嘛,一切皆有可能,不过这阵势要搁着现在也是够吓人的了。”
“其实我以前,在秦岭也见过这样的青铜树。”我觉得有必要把当时的情况跟胖子他们说一说,毕竟不能打无准备的仗。
到现在我还觉得在秦岭发生的事像幻觉一样,老痒的照片还印在脑子里,但我一定也没有受到物质化能力的影响。
可是如果这棵也有物质化的能力,我们很有可能成为自己潜意识的敌人。
“小天真,我看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别不是开始幻想了吧。”胖子听完后的反应完全在我的预想之内。
吴悠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冷静,让我很不适应。
“你知道薛定谔的猫么?”吴悠自问自答,“把一只猫放进一个封闭的盒子里,然后把这个盒子连接到一个包含一个放射性原子核和一个装有有毒气体的容器的实验装置。
设想这个放射性原子核在一个小时内有50%的可能性发生衰变。如果发生衰变,它将会发射出一个粒子,而发射出的这个粒子将会触发这个实验装置,打开装有毒气的容器,从而杀死这只猫。如果不衰变,那猫就活着。
由于粒子的不确定性,观察者未打开盒子之前,猫处于一种‘又死又活’的状态,这种状态可以用一个波函数来描述,而波函数可由薛定谔方程解出。
一旦观察者打开盒子观察,波函数会坍塌,猫呈现在观察者面前的只会是‘生’或‘死’的状态之一。”
“神仙姐姐,你整这些,想说什么?”
吴悠意味深长地望了胖子一眼,说道:“我不能确定你们听不听得懂,也许你们觉得我是一派胡言。
20世纪最杰出的数学家冯。诺伊曼曾指出,不论怎样精密的仪器,由于仪器本身也有波函数,如果我们不“观测”这台仪器本身,它的波函数也陷入叠加态中。
可是我们能肯定的是,当我们看到了仪器报告后,结果是惟一的,这个测量的过程结束了,我们自己不会处于叠加态中。”
“你的意思是,是因为‘我们’参与了测量,才会使波函数坍塌。”我思索着问道。
“没错。”
难道说,人类意识的参与才是波函数坍缩的原因?
“根据牛顿第三定律,如果外界可以作用于我们的意识,为什么我们的意识不能改变外界?
诺贝尔奖得主维格纳认为‘意识’在触动波函数中担当了相当重要的角色,为此他还写了一本书,叫《对于灵肉问题的评论》。”
“神仙姐姐,看不出来你还这么会扯,你是不是还要传授我们念力远距离弯勺子的独门秘技?这跟我们现在的情况有什么联系?”
“这不是一个概念的东西。”吴悠已经不知道瞪了胖子多少回了,“意识是组成脑的原子群的一种‘组合模式’,我们脑的物质基础和一个鸡蛋没什么不同,是由同样的碳原子、氢原子、氧原子这些东西组成的。
但是从量子力学的角度看,即使把我们脑子的电子和一个鸡蛋的电子互换,也绝不会让我们的脑袋变成一个鸡蛋,因为我们的意识,完全建立在我们脑袋的结构模式之上。
只要一堆原子按照特定的方式排列起来,它就可以形成我们的意识。比如胖子,”
吴悠把胖子一指,对我说道,“只要你给胖子足够久的时间,不停的随机打字,他就有可能‘碰巧’敲出一本莎翁全集,当然,这个时间可能长得远超过地球的年龄。”
“你的意思是说,意识如果是组合形式,那么就有可能有完全一样的意识。”
“这只是一个推论,也有可能载体本身是不重要的,载体所蕴含的组合信息才是关键。
但是,只要是组合形式,它就是可以被复制的。
就好像,如果我们的科技发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扫描你身体里的每一个原子的位置和状态,然后在另一个载体上把它们重新组合起来。
“□□人?”
“这和‘□□人’是两个概念,□□人只不过继承了你的基因,但是‘复制人’却拥有你的意识,你的记忆,你的感情,你的一切!”
我听得毛骨悚然,这真的是最客观的科学可以推倒出来的么。在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个与我有着相同的回忆相同的感情的吴邪?
“胖子呢?”吴悠环顾四周,问道。
“不跟你们这些理论派瞎掰,胖爷我先上去看看有什么宝贝,你们见了可别眼红。”
还没得我们回话,胖子已经蹭蹭蹿了上去,我看着胖子的身手,这小子上辈子一定是只大马猴儿。
看来,不管会遇到什么事还是得往上爬。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没那么难受了,这尸毒难道是周期性发作么。
我带上战术头灯,背上绳子,和吴悠爬在后面,慢慢跟着胖子。
我努力保持脑袋一片空白,克制自己不去联想当时的情景。
不知是心理作祟还是紧张,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我。这种监视的感觉让我不安,如果我们在明,敌在暗,总归是非常不妙的事情。
我们就这样爬了个把小时,胖子在上面对我说,到顶了,上面是石头,树插到石头里去了,什么也没有。
不能啊,难道这棵树,是装饰性的?
☆、又见小哥
“那几个树杈和那几只鸟肯定有问题。”胖子爬下来,靠在树枝上,点了根烟。
我同意,看来古人把机关用在这上面了。
我们只好又原路返回。
我仔细地看了看,这九枝树杈与青铜的整体树杆间,有细小的缝隙,并非整体浇铸而成,我使劲掰了掰,树枝可以轻微地转动。
“树枝好像可以转方向。”我看着胖子。
胖子也仔细研究了一番,对我说,看来,只有全部的树枝都指对了方向才行,而每一枝树枝又有四个答案。
“天真,你刚才记的石雕的方向,还在么?”
“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万一要是错了,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大石头掉下来把我们砸成肉饼?如果古人心肠好一点,也许什么也不会发生。”
我可不喜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但是挣扎了一下之后,我决定拿出视死如归的精神,让胖子和吴悠都离得远远的,自己一个人试着开机关。
我使出混身解数地扭着树枝,可是年代太久,树枝简直已经跟树干融为一体了。
我拿出多功能镐又是顶又是锤,在树上那动作一定也很像猴子,天知道挪完那些树枝花了我多少气力,在我精疲力竭的时候,头顶响起巨大的轰轰声。
看来真是古老的机关,并不能做得像我们之前在张家古楼里见到的那样神不知鬼不觉。
顶上的机关打开后,岩石开裂,一些碎石掉了下来,我抱着头,栖身在一根稍微粗大点的树枝下,头顶咚咚直响。
半晌后,我打了个招呼,胖子和吴悠又重新爬上来。
头顶的石板打开后,豁然开朗,天然形成的更宽的裂隙,两边石壁上被凿出许多方形的小孔,不知道是什么用途。
一路往上的这个过程相当枯躁,树干的粗细没有明显的变化,也没遇到什么奇稀古怪的事情,我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
我们爬累了,就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往上,成了纯粹的体力劳动。
“吴邪,你说,神帝通过这根建木往来于天界地界,那这铜树顶上会是什么?”
“很有可能是一个圆形的祭祀台。我在秦岭看到的那棵,就是这样的结构。”
说到这里,我不禁苦笑,什么祭祀台,秦岭那个,完全是个许愿池。
“然后呢?”吴悠边爬边气喘嘘嘘地问,好像解闷儿似的。
“然后?然后有一棵航母级的榕树根,许多诡异的榕树根洞,根洞里,有‘的…的…的’的怪响,我当时还以为,是榕树成精了,在磨牙呢。”
“哈哈,真会想,吴邪,你可以去写小说儿啦。”
没想到,吴悠还真说中了,当然,这是后话。
只不过,我们目所能及的地方,不可能有什么植物,更谈不上榕树精了。
这样只会让你产生一种幻觉,你仿佛是走从地心向地表走,而不是在海拔这么高的山体里面。
不知爬了多久,青铜树枝变得有规律起来,树枝渐渐都朝一个方向倒伏。
到最后,居然形成了一个收窄的梯形阶梯,宽度也刚好足够一个人跨上一级,我意识到,我们就要接近青铜树顶了。
胖子在最前面,当他跨上最后一层青铜梯,头上的探灯已经可以照到树顶,不知他看见了什么,又猛的把头一缩。
还没等我问,胖子像虚惊一场一样,伸手掠过一个灰蒙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