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头看看衣衫不整,满身是血的林素仙,心中恶念顿生。
轻柔地拍了拍林素仙的脸,道:“乖,睁开眼睛。”
“你不是想要舍了我,跟他走吗?”
将一把王怜花拉入怀中,手从他紧闭的眼帘滑下,摸上那柔软的唇瓣——此刻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最后探入绯色的衣襟里。
不知被任萍踪捏住了什么,王怜花闷哼了一声。
任萍踪笑容中浮出一丝猥亵。
“你且好好看着,等我先玩了他,再来玩你!”
话音刚落——哗啦啦啦啦!
一阵巨响,似平地惊雷,骤然炸开。
从破开的神龛中涌出的金山银海,腾空而起,如同滔天巨浪,向众人拍打而来。
无数金块银石飞出,铺天盖地,宛如瀑布落潭时迸溅的水珠。
竟似长了眼睛一般,与王怜花等人擦身而过,十分精准地砸落在病老叟与任萍踪的身上。
张狂的笑声,陡然化作凄厉的惨叫。
任萍踪被数十块金银砸得倒飞而出,宛如断线的风筝,飞了足有十多米远,一连撞碎数尊石像,方才跌落于地。
四肢弯折扭曲,痛吟不绝,不知被砸断了多少根骨头。
王怜花失去了扶持,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一个温热的,坚实的,如同火炉一般的怀抱接住了他。
王怜花被漫天的金色,晃得看不清东西。
他伸手死死攥住对方的衣襟,轻唤道:“沈、沈浪……”
沈浪轻轻地应了一声。
“好孩子,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沈浪【关切】:怜花,你中的什么毒呀?怎么才能解开?
王怜花【可怜】:一种奇毒,需要你……
大咩哥:需要你亲亲才能解。
王怜花【可怜】:……需要你跟我用七七十九种体位,【哔——】上个九九八十一天,活血补虚,灵肉交融,直至生命的大圆满才能解开。
大咩哥【当即跪下】:在下拜服!
第95章 观音龛(二十一)
好孩子?
王怜花微微一愣,然后将头埋在沈浪怀里低沉地嗤笑了两声,忽然调子一变,化作两道痛苦的低吟。
忽然手腕被人抓住,一股内力顺着他的穴位导入,温柔地梳理起体内纠拧成一团的筋络。
至阳内力宛如和煦的春风,从阳池穴刮起,瞬间游走遍四肢百骸,将附骨的寒意驱散,经脉中凝结的冰渣融化。
不一会儿,身体变得暖洋洋的,就像是浸泡在温水中,舒服得发出一声叹息。
眯起眼睛,像只慵懒的猫儿,朝沈浪怀里拱了拱。
沈浪低头瞧着他,弯起嘴角,将四月的煦阳挂在唇边。修长的手指插入柔软的发丝,以指作梳,从头顶顺至耳根。
再抬头时,温情褪去,目光中含着深沉的叹息。
“前辈、任兄,你们何至于此。”
病老叟扶住折断的手臂,歪斜着身子靠在井边,与沈浪对视一眼,便将眼睛别开。
因为沈浪的目光太过澄澈,亦太过明亮,像是盛于深潭中的澹澹秋水,又像是缀满瀚夜的星辰——令人不忍见其哪怕一瞬的黯淡。
病老叟垂头呕出一口鲜血,低叹道:“千防万防,便是防你沈浪的出现。”
阴沉的目光瞥向任萍踪,瘫软在地,如同一滩腐臭的烂泥。
“亏这家伙还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他已令你葬身山崖。”
“而且,此处除了我等五人外,再无第六人的存在!”
任萍踪划动着折断的四肢,在地上蠕动、挣扎,从喉咙中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
“咳咳……这不可能……我埋伏在此地之时,便仔细探查过了……就算你吐息再轻,也逃不出我的耳朵。”
“此地,根本没有第六个人的呼吸!”
沈浪微微一笑,道:“若是我根本就不曾呼吸呢?”
任萍踪一愣:“什、什么意思?”
沈浪没有问答任萍踪,而是用手指拨开王怜花额上被冷汗浸冷的额发,微笑道:“怜花,方才我可梦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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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风起,铁索横波,风波亭宛如一只展翼舒羽的云鸥,伏着波涛漫涌的云海飞过,渐渐隐没于飘摇风雪之中。
无人知道,在山崖边上,一双雪鸮似的眼睛,藏在雪松的叶子里,目送他们远去。
歌声渐渺,笑声渐消,人已行远,只剩风雪的呜咽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
雪松伞盖似的叶子一抖,一个雪白的人影从树梢上跃下。踱了踱脚,抖落下身披的“雪裘”。绕着山壁溜达一圈,各处敲敲打打,然后风也似的飘进洞窟里。
一路上,躲过数名提灯而行的僧人,与好几伙喝醉了酒,四处闹事的江湖人。
宛如一个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隐入一间石室中。
一灯如豆,昏黄火光将周遭映得斑驳而黯淡。
棺材整整齐齐地摆成数排,好似贪食的饕客,有的胃里沉甸甸的,满足而无声地打着腐臭的嗝;有的腹中空落落的,只等着吞下一具盛大的美餐。
沈浪一眼览遍,发现比离开时,棺材又多了几副。
了悟仍旧盘腿坐在棺材板上,一边咔嚓咔嚓地磕着瓜子,一边就着烛火翻阅手中书卷。
仿佛自沈浪走后,他就不曾动过。
闻见声响,了悟抬头瞧了一眼来人,什么话也没讲。复又垂头阅卷,伸手拍了拍身边一副敞开的棺木。
沈浪笑了笑,翻身坐了进去,目光往了悟手中的书卷上一溜。
眼睛眨了眨,若无其事地转到一边。
微笑道:“瓜子上火,方先生还是少吃点好。”
了悟合上书页,摇头晃脑道:“我何尝不知这玩意儿上火?”
“而且这鬼地方又没什么能让人败火的趣物。”他嘻嘻一笑道。
“我算是千佛寺明面儿上的管事,却十分不识相,暗地里帮了你们一把。”
“你们一旦失败。”伸手指了指头顶,“我便会成为那位秋后清算的对象。”
卷起书册,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光头,苦恼道:“其实,我对你们实在不看好的很。”
“你们能赢的机会,在我看来,还没有这玩意儿大。”
手上拈起一粒刚刮出的瓜子瓤。
“恐怕明日过后,就得在你们的牵连之下,被押上断头铡。”
“趁着这几天胃口好,喜欢吃的多吃点,只怕以后没这机会了。”
沈浪笑道:“既然先生如此不看好我等,又何为要出手相助?”
学着了悟的模样,向上指了指:“那位,又是谁呢?”
了悟哈哈大笑,浑圆的光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连声道:“说不得,说不得。”
“上头的那位我已经得罪,本就生机渺茫。若是管不住自己这张碎嘴,再得罪你心里搁着的那位,我可真真就没一丝活路了。”
沈浪还欲说点什么,忽见了悟一记腿鞭甩出,脚尖勾住棺盖一挑。
漆黑的木板如同滚落的黑云,向沈浪压来。
沈浪并未阻挡,而是顺势躺进棺材中。
“嘭”的一声,眼前一黑,棺盖闭合,严丝合缝。
须臾,盖顶上响起一阵叮叮当当,了悟挥舞着铁锤,将棺材钉上。每一锤落下,棺材便是一震。
了悟钉完棺材,敲了敲棺盖,笑嘻嘻道:“沈大侠,给你提个醒儿。”
“王公子带着那群人去了千佛殿,负责清理此处寻宝人的尸杀手和人皮女必是会跟去的。”
“他们里面有个隐匿高手,深谙潜行之道,因而对声音、呼吸,甚至是气息都极为敏感。”
“若你要想隐蔽起来,杀他们个出其不意,可要好好谋算谋算啊。”
说罢,盘腿坐回原位,打开书卷细细赏读起来。
沈浪躺在棺中,呼吸舒缓而清浅,仿若进入安眠。耳朵却如兔子一般支的老高,仔细分辨棺材外的声响。
片刻之后,四人步入石室,足步又沉又稳,必是四位魁梧健壮的彪形大汉。
沈浪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恭敬道:“大师,今儿要抬走的棺材是哪几副?”
了悟道:“喏,就是这俩。”
“嘭嘭”两声,其中一声响在沈浪的棺盖上。
旋即一阵窸窣之声——一只手在沈浪的棺材上摸索起来。
大汉道:“咦,谁给钉上了?”
了悟道:“我钉的。怎么,还嫌弃我的手艺不成?”
大汉一听他话中冷意,惶恐道:“岂敢岂敢,只是这等粗活一贯都是我们这些粗使的下人来做,您千金之体……”
了悟不耐烦地打断:“今儿我心情好,想要耍几锤子,也要问过你们不成?”
“废话什么,抬走便是!”
四个人唯唯诺诺,连声应是。
大汉瞧了一眼棺盖上刻着的名字,道:“三眼儿、四瘪子,你俩抬鬼老九的。”
“二秃子,你跟我抬沈浪的。”
二秃子忙上前,抽下肩上搭着的绳索,将棺材捆束起来。
一边将抬棺用的独龙棍往绳套里塞,一边嘻嘻笑道:“这天下第一名侠之名如雷贯耳,今儿抬他一程,也好好沾沾福气,下辈子投生也做个大侠哎哟!”
大汉一巴掌盖在他光溜溜的脑门上,叱道:“贫什么嘴,老实做你的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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