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汪曼春调笑的明楼时不时的会抬眼去扫一眼阿诚和南田,刚与汪曼春说完一句话再抬头时,却不见了阿诚和南田的身影,明楼一皱眉,在舞厅中四处扫了几眼,却仍旧没发现两人踪影,明楼心中一跳,正待找借口从汪曼春这里脱身,但是汪芙蕖却在这个时候缠了上来,没一会儿市政府那边又临时发了一个文件过来,明楼作势为了阿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厮混这个时候竟然找不到人发了下火,然后就从侍者手里接过大衣和汪曼春告了别,转身出去了。
出门时,市政府的李秘书已经在那里候着给明楼开车了,坐着市政府的配车离开这栋举办舞会的洋楼,在汽车开出院子时,明楼从后视镜瞥到了一辆很眼熟的汽车。
在后座的明楼不动声色的交握住双手,没在这个新政府派配到秘书室不知道底细的李秘书面前露出半点破绽。
杀到新政府,汪主席临时召开政府要员会议,拍板去南京的和平大会要坐船举行,一些啰里啰嗦的形式主义的东西,明楼镇静自若的听着,等大会散了,周佛海又过来拉着明楼说了不少话。
与周佛海的关系是在明楼初初入仕时就打下的,虽然背地里也奉了戴局长的命令,但是明楼的能力摆在那里,确实也是很得周佛海的器重。
聊了几句客套话,花了点儿时间明楼才得以脱身。
回到办公室,直接打电话去一家书店,明楼问道:“我上次好像落下了一本书在你们店里。”
书店里,接电话的阿力道:“在我们店里,您放心,好好的在呢,您是我们的老主顾了,您的东西,我们丢不了。”
一直有些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微微舒了口气,明楼道:“好了,多说什么,我书落下了你们也不知道主动来通知我。”
电话那头的阿力道:“这不是时间紧,赶巧没来得及嘛。”
说了两句,明楼挂了电话,手还放在电话上久久没移开,紧张担忧又要演得神色自若是很耗精力的,此时一放松下来,人就有些疲惫,竟是忍不住走神了。
此时明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阿诚没事儿,还好阿诚没事儿。
两个小时前,76号舞会现场。
阿诚快速的上楼拐进了一间客房里。
没过一会儿,南田也追着上楼到了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没反应。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南田又忍不住敲了敲门,这次还开口了道:“阿诚先生?”
依旧没反应。
伸手握住门把手,一拧,没拧开,里面锁上了。
犹豫了下,南田还是决定要进去,作为情报人员出身的南田,一扇被锁的门是挡不住她的,用袖口里藏着的别针开了门,推门进去,房间中一片漆黑,一阵幽幽的睡莲的清香扑面而来,不浓重,却逃不过乾元敏锐的嗅觉。
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的南田立刻翻身把门关了,又随手锁上了,然后快走几步到了那睡莲香韵的源头,伸手拍了下了趴在沙发上的那个身影,一声耳熟的□□传来。
香韵的气息随着□□声浓郁了些许,让闻到这股香韵味道的南田也觉得有些头昏脑胀,自制力极佳的南田强自抑制自己,道:“阿诚先生,你怎么了?”
其实这话南田问得多余,眼前的一切还不能说明阿诚怎么了吗,很明显,阿诚的雨露期到了。
半蜷缩趴在沙发上的阿诚□□着,道:“抑制剂……抑制剂失效……”
抑制剂长期服用是会产生抗药性的,眼下阿诚似乎就是赶上抑制剂失效了,南田忍着身体内部窜起来的燥热,道:“我去帮你叫明楼先生过来。”
已经有些迷失了的阿诚听到“明楼”两个,似乎一下子清醒过来了,一把拉住南田,道:“别……别去找他……求你……他不高兴的时候,会把我绑起来扔到一边不理……”
这声带着半抽泣似的腔调的“求你”让南田整个人轰的一下子,仿佛燃烧起来了一样,周身强自压抑的气韵再也控制不住,肆无忌惮的暴涨开来,惹得屋中处于雨露期的坤泽惊呼一声,然后只听几声响动,沙发上的坤泽翻身掉下来,很是狼狈跌跌撞撞的意图逃跑,明显是想逃开此时乾元气韵暴涨的南田。
房中没有电灯,黑暗中只见阿诚一抹踉跄漆黑的背影向里屋逃去。
南田站在那里,属于乾元的本能爆发开来,长久的靠着高傲压制的本能一旦被触发,让南田几乎濒临失控的边缘。
知道这件客房的小客厅里间还有一间卧室,南田一步一步,带着强大的威压走进阿诚逃跑进去的那间卧室,推开门,听到一声坤泽的绝望的抽泣声,深吸一口气,睡莲的香味让南田愉悦不已。
不再试图控制自己,潜意识的,南田还有点儿隐秘的欣喜。
征服一个像阿诚这样的坤泽,是一件令人赶到愉悦的事情。
至于明楼,这个坤泽名义上的乾元,恩,在他让阿诚来陪自己跳舞时,不就表面了某种态度了吗?
不再克制自己的一个强大的乾元,一个处在雨露期神志不清的坤泽,这两人共处一间卧室,还能发生什么?
不一会儿,屋子里满是诱人的□□声,信息素纠缠的味道灌满整个房间,让人听了、闻了都会脸红心跳。
而在这件小卧室的隔壁,却有一个人很平静的听着这令人脸红心跳的床笫之声。
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的阿诚坐在那里,屋中没开灯,在透过窗子渗进来的月光下,看着那杯子里血色的葡萄酒,阿诚的眼神平静无波,哪里有半点雨露期的迷茫失控。
抿了一口酒,阿诚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隔壁的响动,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地喝着那瓶他事先备好的红酒。
☆、第 63 章
猛然睁开眼,南田从床上爬起来,转身环顾,只见房间里除了她自己空无一人,转头看向床上,同样空无一人。
南田站在那里,努力的回想昨夜的一幕幕,昨夜的被翻红浪、翻云覆雨……最后,有人从背后掐晕了她。
想到最后那一幕,南田懊恼地直接抓起手旁桌子上的杯子,摔了个粉碎。
难怪有乾元戏言,和坤泽交欢时是乾元最软弱的时候。
若是平时,自己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人偷袭掐晕!
转身,一把捞起地上的衣服,南田把军装穿上,皮靴在地板上踏出“吭吭吭”的声音,一推门出去了。
一个电话打到新政府财经司秘书处,南田课长直接说:“我找阿诚。”
然而不一会儿电话那头响起的却是明楼的声音道:“南田课长,找我家阿诚有事儿?”
南田一滞,她没想到接电话的居然是明楼,这样,先前打算质问阿诚的许多话就说不出口了,但她不说话,不代表明楼不会开口,道:“南田课长找阿诚有事吗?”
乾元之间,强大的乾元之间,是有着互相间尊重领地的意识的,南田私下里与阿诚如何不论,但是当明楼明确的询问她时,她确实不好明确的表明对阿诚的觊觎。
似乎对南田的心思了若指掌,电话里,明楼微带笑意的声音颇为轻松的道:“我明家养花牡丹花,养草是兰草,外人看得姹紫嫣红,清幽动人,偶尔品味几分,也不是不可,但是伸手要抢别人的东西,却是过了界了,南田课长,在明家,我还是说得算的。”
南田听着明楼这语焉不详却又意思分明的话,心中冷笑,但是却没多说一句话,“啪”一声,南田直接挂电话了。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盲音,明楼本来带着笑意的嘴角缓缓地抿直,留下一个冰冷的弧度,眼神也变得寒冷。
挂了电话,抬头,看向站在办公桌前的阿诚,明楼道:“说。”
阿诚微微垂眸挡住眼中的神情,缓缓叙述昨晚的经过。
76号昨晚举办舞会租用的饭店,一楼是舞厅,二楼是客房,事先探过地形,二楼靠东的几间客房因为当初设计的问题电线经常短路。
先派阿正伪装成清洁工进去,制造电线短路的假象,然后在派人伪装成电工去修电路,方便在需要的时候让电线按照他们的需要再次短路。
听到这里明楼点点头,道:“好,计划周详……你如何让南田上钩呢?”
阿诚半垂眸道:“诱发剂。”
明楼心中有怒气上冲,但是表面上却看不出有半点发怒的迹象,甚至很平和还带着点儿自若的道:“恩,简单,有效,但是你怎么把诱发剂引发的后续症状压制下去,让自己保持足够的清醒?”
“红酒,我事先准备了一瓶加了强效抑制剂的红酒,76号查得再严,也不会注意舞会里的一瓶红酒。”阿诚同样波澜不惊地回答。
“昨晚我看到一辆车,车牌子虽然换了,但是车我认得出来,是几年前你买的那辆。”明楼淡淡道。
阿诚抬头看着明楼,道:“同样的车子上海滩有很多。”
明楼点头,道:“是,很多,可是不是每辆车子都会被明台拿去练手在车灯附近磕出一个重新上漆也掩盖不了的凹痕。”
阿诚不说话了,良久,道:“大哥的眼神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