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完全进入后,身后的石门受到触动立刻“咔”的一声合拢,怎么拉也拉不开,两人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混沌的状态。
快斗抱着用外套裹紧的小猫,无奈道:“名侦探你还真是招案件招机关的体质啊。”
新一似乎在瞪他,总之语气就是那样,凶巴巴的。
“干嘛?对我有什么意见?”
快斗不吱声,默默摸黑前进着。身后忽然一亮,之间名侦探一脸没好气的塞过来一只会发光的手表,样式比上次在镜像馆里名侦探戴的那个要老旧一些
。
对方转过头去,避开了快斗略略惊讶的神色。
“别问我为什么会带着它,裤子口袋里还有侦探团的道具什么的。难怪我上次和他们几个在钟乳石洞中探险回来后就再也找不到这只手表了,原来在这条裤子口袋里。”
快斗回头盯着他不自然的神色看了一会,嘴角抽了抽:“名侦探别的没有,就是忘性大。”
这貌似是他被第二次说成记性不好了。第一次是灰原说他记性还不如小孩子。
明智地转身背过来的快斗似有所感知到了新一被气到噎住、两颊红红的样子,又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看吧,刚才还想不起在哪里看到过那扇门上的图案来着。”
话音刚落,他就被踹了一脚,身后有恼羞成怒的嗓音追至耳边:“你怎么不去死一死?!”
快斗赶紧噤声,专注于光亮所照的道路
两人默默前行了几分钟,半点也感觉不到自己正在往上走还是往下走,终于,在一条较宽阔的走廊上停下,面前有九扇一模一样的石制门面,门上各有九种乱七八糟、令人看不懂的图案。
难道其中一扇门是通往出口的吗?
他们推开第一扇门,试探性地走了进去,走了半个多小时依然没能找到尽头,干脆原路返回,又回到了那条走廊。
“真奇怪啊,竟然没有尽头。”
新一看看左右没什么区别的石墙,伸手触上它粗糙冰凉的面。
快斗转头看他:“名侦探,再浪费时间下去,这只小猫估计就活不了了,它的体温越来越低,需要进食。”
闻言,新一目色发沉,专注于面前的九扇门:“看来,要想出去,就必须破解上面图案的意思。其中必定有一条是独立存在的,还有其他八条通道是互相连在一起,怎么绕也绕不出去的。”
刚刚试过的那扇门上雕刻着一把古琴,图案很大,几乎横跨了整个门面,依稀可以看出十七、十八世纪所流行的乐器样式,琴头上似乎有一只动物。
第二扇门的图案是一把长长的日本□□,有另一只怪怪的动物刻在刀柄上。
第三扇门上有一只像凤凰一样的鸟儿,冲着地道的顶部作鸣叫状。
看到这里,新一忽然明白过来,欣喜地扯过还在四处乱看的快斗,直接朝着第五扇门冲了过去。
他们在第五个通道里前行了五分钟未到,打开了一扇拉门,就重新来到了之前的那片圆形的空地上,只是和原来时换了个方位。
从地道里出来后,雨竟然停了,日光像金子一样的洒下来,剪剪翳翳地停驻在青翠的枝桠间,一缕缕水汽蒸发到空气中,似笼下了一层薄薄的烟雾。
两个人同时有点惘惘然地搞不清楚状况。
“诶?我们是怎么出来的?”快斗看着脚边不远处的渊涧,疑惑地问道。
新一思衬了一下,指指他怀里:“要不我们先去把它安顿下来?路上边走边说吧。”
快斗点头,立刻决定道:“Ok,那就先去我家吧,有很多东西可以用到。”
路上,新一向快斗作了完整的解释:
“我之前只是在想和九相关的物事,终于得到一个想法。中亚的文化交流圈从几千年前就大相庭径,故,日本神话中的龙都带着东方色彩:蛇神、鹿角、鹰爪、麟首、鱼须。我曾经在儿童版的神话故事里看到过其实龙有九个儿子。老大喜欢音乐,所以第一扇门上有一把乐器,以此类推。
第五扇门上刻着的是一枚铜钱,象征着貔貅,意为守财奴,只能进不能出。对于从身处地道里的人来说,从地道里出去就是进,进入地道就是出,所以这扇门外的通道就一定是出口。”
“啊,原来是这样……儿童版的神话故事?新一你原来还看过神话?我还以为你不信这些东西的。”
“嘛,自从从那个要对应十二生肖的钟乳石洞逃出来之后,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补一补知识上的漏洞的。之前不看只是因为不感兴趣而已。”
快斗点点头,一指某个方向:“我们很快就要到了哦。”
黑羽宅,其建筑风格不像工藤宅那样的宽阔大气,楼型偏高偏瘦,却在屋檐飞宇之间无不精巧细致,丝丝细节一环扣着一环,给人一种紧绷充实而绝不过度饱和的视野满足感。
这种感觉,在登门入室之后尤其强烈。
新一站在楼下的客厅里,仰望着身旁盘旋向上的白色木质楼梯,一圈圈向上延伸开去,有一种离屋顶很遥远的感觉。
这样的设计,完美地遮住了主人们卧房的位置。楼上和楼下,似两个独立分开的空间,教人忍不住窥探其楼之上的秘密,又被其主人冷然回绝在楼之下。
新一回头看着背对着他、手忙脚乱、在抽屉到处翻腾的快斗,不仅莞尔:
原来,生活在这样的屋子里,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哈!找到了!”
快斗举着一个电热水袋,插上电源,找了块崭新厚实的毛巾将小黑猫裹起来,小心翼翼地让它趴在热水袋上,便于让它的体温回升过来。
新一凑近过来,看着小猫因光线变化而很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尽管它的眼球表面仍被一层水汪汪的蓝膜覆盖,心下被这份柔嫩的目光所触动,指尖轻轻揉着它的脑袋。
“没想到,你和小动物很合得来哦。”
快斗找出热水袋后,又去了另一个房间找着什么东西。
“那是,连饲养员姐姐们冒险接生出来的小老虎我都抱过呢,何况一只小猫崽。她们上次有送过我一听上好的羊奶粉哦,但是现在找不到了,不知道被寺井爷爷放哪儿去了,这里还有好多鸽子爱吃的谷粮什么的。”
寺井爷爷?
是那次瞬间移动来帮他的助手吗?
新一闻言,朝着深远处翻个白眼:“笨,还说我记性差,自己拿来的东西放在哪儿都不知道,我来帮你找吧。”
不过,几秒钟后,新一看见了低温干燥的储藏室里高高堆放、像山一样的谷粮,思考了一会,面无表情地退了出来。
“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过。”
“诶?名侦探你真的不帮我找吗?那……去厨房左手边第四个抽屉帮我找一只去了针头的空针筒出来,等一会给猫崽喂奶用的。啊,记得用热水处理一下。”
“是、是,”
新一通过走廊,来到对面的厨房间,弯下腰依着快斗的话打开了抽屉,只见里面有很多厨房用的玻璃器皿,不单单是针筒,还有模具、量筒、漏斗、玻璃刀什么的。
新一在抽屉里扒拉了两下,依旧没看见针筒放在哪儿,他大声地喊话过去:
“你确定放在这里么?!”
“什么确不确定的?”
一个轻俏悦耳的女声从楼阁间缓缓而下,伴着脚下踩动的楼板声,来到楼下客厅里。
新一疑惑,还没从厨房里出来,就看见隔了一条走廊的快斗从储藏室里窜出来,一脸惊讶地看着楼梯的方向。
“老妈?你回来了?”
是的,声音的主人是快斗的母亲,黑羽千影。
她是一名奇特的女性——打扮上、面容上、气质上、身份上。
她身穿一条绸制的香槟色长裙,薄润涂有红色唇彩的唇溢出的笑容,看似若有若无,却几乎能直直地传到人心里去,暖、而奇异地漾开一圈涟漪。
她的面容,比起有希子的清妍娇丽,多了一分亮烈美艳;比起妃英理的冷冽简淡,多了一分温厚沉静;比起贝尔摩德的危险神秘,多一点平淡从容。
她的气质,初见仿佛身沐月光般柔和,深入之后能看清其中带着那么点金石不撼、坚土难摧的孤傲和冷硬。
新一远远地注视着她、打量着她,忽然发现她同自己的母亲年龄差不多,保养得宜的她们望之如二十许人。若不考虑她早年间有着那样传奇的身份,新一很难猜出快斗母亲那浑然天成的神秘感从何而来
她下楼来,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走上前来打招呼的新一,微微挑眉惊讶道:
“今天来的客人,和快斗……真是像啊。”
她想了想,似回忆起来什么,注视于新一:“你…和工藤有希子,是什么关系?”
新一轻轻一笑,合理合度地答道:“她正是家母。”
千影用手指绕着垂到下颚边波浪般的短发,挟了一份回忆间的黯然之色:
“是啊,有希子她来和盗一学过易容术呢。”
说完,她斜斜地飞了快斗一眼:“臭小子,客人来了不倒茶自己在那里瞎忙什么?你看你自己灰头土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