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以吗?!”
浦原活动了一下肩膀,嘴角抽搐着苦笑,一边嘟哝着:“平子先生,您也太宠他了吧……”
允许蓝染直接把黑腔坐标设定在自己房间里,这份□□裸的宠爱也是让他眼前发花。浦原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蓝染还有什么理由每次都沉着脸对他开冷气——比起之前打得要死要活的关系来讲,平子的改变之快简直让他目瞪口呆。
不过在继续感叹之前,他还要先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拉了拉身上遮掩灵压的黑色斗篷,浦原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44.
又是一个夜晚。
假如自己解不开崩玉的封印,导致平子失血过多死亡的话,蓝染心想自己说不定就会迁怒于浦原,甚至整个静灵庭。等他杀掉御佐明之后,下一个就轮到整个尸魂界外加浦原喜助承受他的报复。
但是他又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这个封印并不是不能自己解开,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条件。
寄身于昔日自己用来做各种实验的秘密地下室中,蓝染不断用灵压试探冲击着封印。调动恰如其分的灵力对于他来说如吃饭饮水一般简单而自然,他不可避免地走神了,看着自己胸口发出的微光陷入沉思之中。
浦原的封印将崩玉也一并彻封入自己的体内,在自己灵力全失几乎就此死去的那段时间里,浦原和平子所注入的灵力正是通过斩魄刀刺入自己胸口来传输的。平子也并不知道自己所刺入的正是封印着崩玉的地方,还以为只是浦原单纯做了些手脚。
想起那温暖的,又混杂着虚化力量的灵力流入身体中的感觉,全身便会升起一种介于颤栗与满足之间的感觉。
只要想到自己的双手,曾经游走触摸于他的身体上,自己的嘴唇亲吻过他身体的每一处,思维就会停滞,连心脏都会有一瞬间的静止一般。
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停留在他的身边。
也许是冬季的那次失败过后心境上微妙的改变,蓝染也对自己的心绪产生了难得的困惑。曾经以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其实自己并不需要,反倒是一直抱着自己的骄傲处于那黑暗的监牢之中,哪里也不愿意去,这一点都不像是曾经的他。
而在逃狱的那一刻,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沉浸在自己的心象世界里,所看到的那个人的身影,那是自己所拒绝的过去。在将记忆还给平子后,那个身影也随之消失了。
他是抱着那样的幻影,睁着眼睛注视着无边的黑暗。
而只要想到他本人就在静灵庭中,就在监狱的外面——出去以后,看到了他站在浦原喜助所制造的为了踏入灵王宫而形成的穿界门前,那穿着白色羽织,短发随着灵压的翻腾而飘起的样子,便再也无法忍耐了。
再也无法忍耐在无边黑暗中,自我满足一样抱着幻影度过日日夜夜的自己。那不是自己该有的模样,蓝染就是这样认为的。
灵力一边反复冲击着看似脆弱实则坚韧的封印,他一边回忆着四年前的自己。
与灭却师的一战结束,即将被运回无间之中。
然而在那细雨里,不经意地感受到了他的灵压。
温和的,又混杂着虚化带来的违和感。明明连对方的说话声都听不清楚,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幻听。
在鬼道众想要将他的嘴封住之前,破道已经经由语言发出。挣脱束缚,流失了大量灵力的瞬间,他就知道了刚才那灵压也好声音也好,只是自己的幻觉。没有了束具阻碍感知之后,他能感受到平子真子的灵压,还好好地在静灵庭内部。
而这样去见他又会得到什么结果呢?蓝染垂下头,看着脚边的尸体,默默不语。
如今,他垂下眼帘,眼睫微微颤动的样子,像极了出逃时的那个雨天里的他。只是他自己并未发觉,也无人看见这个景象。
想起御佐明冲他叫嚣,说他堕落的场景,蓝染便没由来地感觉到一阵好笑。
有些事情,他永远不会懂,蓝染自己也不懂——没有人会明白,而事情本身也只是发生了而已。
可是说起来,御佐明看起来就像是对自己了解甚多,可是对于他和平子之间的事情却仅仅停留在空座町的那几天的印象中。
无论是离开尸魂界,还是与黑崎一护的决战,他都一副就像是看过战斗过程一样的口吻,来评价自己。
“身为神明,却没有神明的心——”
就像是他看过自己在尸魂界所做过的一切一般评价的口吻。
可是这样并说不通为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与平子之间的关系。浦原也是曾经做过槛理队狱卒头子的人,也可能浦原的脑袋有问题不记事,所以他给出的回答是不记得蛆虫之巢有过这么一号人物。这个御佐明,现在根据黑崎一护发给他的简讯,又叫虎城彻也。而黑崎一护给他抄送的邮件中,浦原的回答也赫然在其中,就是简单的一个“不记得”。
在浦原之前自己做平子的副队长时,除了繁琐的日常公务以外,平子并不会将重要的文件交给自己做,也不会与他分享队长之间才会交流的信息。有时候队长之间的交流,也会简单告知一下副队长。有那么两三条情报,他就是从副队长之间的交流讨论中得知的;至于平子主动告诉他的情况,则一次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也不知道是应该反省自己的不怀好意,还是责怪平子对他的不信任。总之如果说到询问更早的关于一些队长之间的秘闻,整个静灵庭里可能知道的老队长除了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就只有一个平子真子了。六车拳西和凤桥楼十郎上任的时间都比平子晚,任期也比平子短——但是现在能告诉他与御佐明,或者说,虎城彻也事情的平子真子正在昏迷之中,而自己又不能去见京乐春水。如果贸然去见,恐怕下一秒自己就又会被扔回无间;而浮竹……他压根就没考虑能和这个傲慢的男人有什么沟通的可能性。自从作为灵王的手臂将灵王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之后,听平子说他的身体愈发不好,已经在考虑隐退,而十三番队的队务现在也交由朽木露琪亚处理。
灵力的反复刺激似乎是让崩玉有了微微的反应,只是因为封印的缘故,里面积攒下来的可以用于进化的力量并不能被发挥出来。
如果不能将自己进化到凌驾于死神与虚的地步之上,那么凭借自己的灵力没有办法可以修复平子的身体。
微微的蓝紫色的光芒中,蓝染的身体绷得笔直,西服已经被脱掉随意地扔在积灰的椅子上,衬衫的扣子被尽数解开,上半身□□在外,衬衫的衣摆随着灵压的刺激而不断飘动着。
蓝紫色中泛着白色的光芒,让他想起自己坐在椅子上,看到平子正对着自己,站在穿界门前,队长羽织飘飞的模样。背对着穿界门发出的光,他整个人看起来似乎被白色的灵力包裹着,因为看见了他,眼睛微微睁大,露出复杂的神情,与其他人或是憎恨或是恐惧或是厌恶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明明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对自己露出那样的神色——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信任过自己——然而在众人之中,只有他的目光中没有那些普通死神们令他感觉无聊又庸俗的感情。
明明已经将所有的爱恋的情绪抽离,拿走了他那一晚的记忆,伤害了他,用他做虚化试验,在战场上将他砍伤,冷眼转过身背对着从天空上坠落的他——为什么你不会恨我?还是说你依然将我所做过的一切,归为自己的错误呢?
那飞扬的衣摆,还有他复杂的神情,他的眼神就像是穿越了一百年的时光一般,自己也仿佛只是当时那个不太受信任的副队长,而不是被束缚着全身坐在椅子上。只是轻微的怔忪后,他就提高自己的灵压,破坏了那散发着微光的穿界门,用灵压抵御着灵王奔流的同时,轻描淡写地说要将灵王宫击落的话。
果不其然,他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蓝染抬起手抚摸上胸膛散发着微光的崩玉上。
究竟是哪里差了一点,才会让他无法解开封印呢?
一护与雏森对坐着。
起因只是雏森送来了白开水顺便感谢他而已,一护也不是那种会缠着人不放想要将事情都问个清楚的人。只是在雏森微笑着说出“其实你现在住的这个房间曾经是蓝染队长的寝室”之后,他就有点不淡定了。
“因为在出事之后,大家虽然很不理解为什么蓝染队长要背叛我们,但是也保留了这个房间不让任何人使用。”
一边慢慢说着,雏森的目光中流露出回忆的神情:“当时的我,虽然已经知道蓝染队长背叛了我们,但心里无论如何都无法正视这个事实——顾及到我的心情,大家才将这个房间保留了下来。”
说到这里时,她的声音变得很飘渺,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在我们接受浦原君的提议,帮黑崎君你恢复灵力的三个月之前,是平子队长带着我走出阴影,重新振作起来的。”
与雏森进行了一番交流的平子,将雏森带出四番队后,很快让她振作了起来。在重新担任五番队队长一职后,平子所面临的事情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