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礼是在巴黎圣心大教堂举行的,来往宾客西装革履,衣冠楚楚,花尽心思争奇斗艳。戚少商和息红泪都是业界翘楚,戚氏息氏又是豪门世家,他们两人的订婚礼自然牵动各界名流显贵,争相一睹这对珠宝界奇葩的风采,这一场订婚礼可谓殷盛顶华,奢极一方。
婚礼上,戚少商又送了一枚同一款式的婚戒给息红泪,但钻石的部分要比早上那一枚整整大一倍,四面八方的欣羡哗然之声轻而易举地遮盖了一通电话。
息红泪对于戚少商而言和其他的女人最大的区就在于,戚少商是愿花心思哄她开心,乐于见她幸福微笑的样子。因为,息红泪是除了郝连以外,唯一一个不论他得意失意都会患难以共的人。
“少商,你的电话。”
微笑着接过息红泪递来的电话,没过多久,戚少商举杯仰头喝下对方敬来的酒,不能不说是太高兴了,他的秘书告诉他,联络到顾惜朝了!
以为这几天在巴黎已平静了内心的波动,可听到确切的消息时,几乎耐不住一瞬间竟起了提前回香港的念头,他拿着电话一叠声说了好几个,“等一会,等一会。”秘书自然不会明白戚少商说的等,是指他想自己得先静下心来。
半响,他对着电话沉声吩咐道:“务必要请顾先生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 把以前的文章也搬过来吧
☆、第二章
第二章
孙子兵法有云:“人无常势,水无常形。”
商道亦是如此,所谓竞争优势,企业立足,核心力量就是技术。辟天这颗珠宝王国的常青树,常在常新,除了靠新新颖出色的设计,稳定的运作,还有的就是永远高人一筹的技术。
辟天大厦有一栋气派十足的研究楼几乎摆满了世界顶尖的各种仪器设备,也说明了辟天对于技术研发的重视程度。
身着规格统一,质地高档的制服,精英男女在研究楼里出出入入,门口有一批整装肃静的警卫严格的进行盘检,毫无情面可言,所有研发部以外人员概不得入。不算界限的界限轻易就画出了心中的得意,不得不说,人有的时候高傲得毫无道理。
业务部主管冷呼儿将自己短粗的手掌放在门前的指纹识别感应处,自动识别系统发出“嘀嘀”拒绝音,语音提示器里响起一个礼貌的声音。
“对不起,您无权访问此处。”
“混账!”冷呼儿一声咒骂,很没面子的缩回手,但是碍于身份他只得灰头土脸的转身离开。
冷呼儿越想越生气,直奔鲜于仇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鲜于仇一人,冷呼儿关上屋门就开始破口大骂,“他奶奶的顾惜朝又搞什么名堂,个见鬼的指纹门,专门让老子难看的么!”
“老冷,顾惜朝一贯这样,你又何必不甘心的一试再试呢?”鲜于仇捋着脸上的八字胡,尖细的声音居心叵测,“公司新上的仪器就他一个会用,他从里面设了密码,专门防着咱们,自己整天闷在里面不知道鼓捣什么。”
“我呸,见不得人,能有什么好事。”
冷呼儿仍然骂骂咧咧,鲜于仇却转了转眼珠,眯眼问:“是不是,害咱们呢?”
“他那人,跟个肉刺儿似地,见了主任都扭头走,你看整个部门有人理他?!不过这种人心高气傲,背后下绊儿的事儿,他未必看得上。”
鲜于仇先没有搭腔,冷呼儿说话粗直,看事情到也明白。顾惜朝确有才华,但是性格太差,所谓枪打出头鸟,越有真本事越该含着点儿,结果他什么什么都厉害,那主任能不心想,你小子是不是想做我这位置上来呀!
“老冷,我不是乱说。”鲜于仇放慢了语速有意提醒道:“你忘了我们当初匿下他研究成果的事情了。”
“哎呀嗬!”冷呼儿跳脚,“你不说我还忘了,TMD怎么就碰上这么个宁种货,连个辈分先后道理都不懂,他才来公司几天,搞出这么大的成果就真敢独吞,也不怕撑死他!”
“那碰上了也没办法呀,不过我看顾惜朝在这儿混不开,早晚卷铺盖滚蛋。只希望他走之前,别真把咱俩老兄弟拖下水了。”
鲜于仇这话可把冷呼儿说紧张了,他上有八旬老母,下有妻子儿女,上学吃饭哪样不要钱?辟天研究部的待遇是整个公司最好的,多少人眼馋羡慕进不来,他可不能丢了这钻石饭碗。
辟天研究部,重点实验室。
挡住冷呼儿的指纹门里是一道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两个大型实验室,辟天研究部用专项特批款新上了一套仪器,名为“Nisuy enising”。这是一台世界顶尖的分析仪,辟天做珠宝生意,自然离不了分析鉴定。戚氏精于生意但讲究童叟无欺,只有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才会出售给顾客。
所以可以说分析鉴定这一环,是辟天整个经营链条的起点,地位不言而喻。虽然辟天公司负责鉴定珠宝方面有很多专家,但这是个数据说话的时代,一份由世界顶尖的精密仪器出具、在国际上绝对具有公认说服力的鉴定报告会给一件珠宝的价格带来无与伦比的说服力。
“Nisuy enising”运行起来的声音像一辆性能极好的越野车,如果真的用车作比喻,那么整个辟天公司唯一有能力开动这台车的,就是现在坐在电脑前“驾驶”的顾惜朝。
显示器上各种颜色的参数指标闪烁,专注地盯着显示屏的年轻人神情认真,黑白分明的眸子凛然有神,白皙的脸庞线条柔和,他其实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一个人坐在电脑前,清瘦的身影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单。
顾惜朝修长白皙的手指不时在键盘上敲击命令,用一系列的指示让这台“越野车”按着他的意图前行。
输入最后一个命令,顾惜朝按下“RUN”,庞大的运行指令,即使这台超高速的机器也要运行整整12个小时,顾惜朝靠在座椅里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背,才想起自己几乎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
他吃不惯公司的餐厅,而且一个人吃也没意思。
顾惜朝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抬腕看了看手表,下班了,又过去了一天,还是没有消息。
或许,那企划案根本就没被人看见吧?
算了,即便看到,也要看那个看的人能不能看得懂!
顾惜朝嘴角掀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常务?常务和主任在他顾惜朝眼里没有分别,是不是名副其实还真有待商榷。
顾惜朝拿过量身定做的制服外套穿上,西式的收腰剪裁和笔挺的面料更衬得他腰细腿长,清隽漂亮。他理了理衣服,走到高效工作的“Nisuy enising”边上,白皙的手和因为抬臂而露出深色袖口的一小截腕骨,几乎和仪器上优质漆料色出来的莹白色泽融为一体。他看了看“Nisuy enising”,神情突然柔和了一下,“今天我要早点回去,我们明天见。”
带着笑意的声音,清越非常。
顾惜朝沿着实验室的走廊向外走,脸上淡淡的笑容,出了重点实验室的密码指纹门,顾惜朝正要搭电梯下楼,冷不防,突然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哎呦,我看看,这是谁呀?”
公司统一定做的制服外套,黑衣白衫普通至极,套在顾惜朝身上倒是玉树临风斯文出众,冷呼儿看着看着眼睛眯着成一条缝。
顾惜朝没了笑容,他不想停留,伸手就要按电梯按钮,冷呼儿看出顾惜朝意图,先一步将手掌覆在按钮上,顾惜朝微微皱眉,冷忽儿的手险些碰到自己。
“冷主管,我有事。”
冷呼儿看见顾惜朝一脸厌恶自己的样子心里的火一下漫到嗓子眼,冲着顾惜朝又转往楼梯方向走的背影喊,“有事?是有心事吧!顾惜朝,有句话我告诉你,做事儿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你的话我听不懂。”
“那玉器市场你懂不懂!”冷呼儿看到顾惜朝消瘦的背影颤了一下,回过头看自己的眼光一抹怒火,“你怎么知道!”
冷呼儿心中更恨,咬牙切齿,“果然是你!”
冷呼儿在鲜于仇办公室听到那句,“顾惜朝在这儿混不开,早晚卷铺盖滚蛋。只希望他走之前,别真把咱俩老兄弟拖下水了”的话越想越害怕。他千方百计才在辟天高层里打听到,公司明年的主攻方向,是玉器。
万分之一的险他也不想冒,顾惜朝的实验室他进不去,等在这里,今天他非要知道顾惜朝背地里研究的是不是玉器。方才的言语是他试探顾惜朝,没想到,竟然猜中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如果顾惜朝真跟辟天高层搭上线,那么自己,还能有好么!
“顾惜朝呀顾惜朝,”把这个名字在牙齿间狠狠的捻磨,冷呼儿恨极反笑,“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你以为你的企划书人人当成宝么!我告诉你,垃圾在哪里都是垃圾,只能让人丢在废纸篓里!”
顾惜朝攥紧了拳头又慢慢放开,这样的攻击嘲笑他听了不是一次两次,以前他会动怒,但现在,他不会了。
“冷呼儿,你说完了?”看着冷呼儿一愣之下的表情,顾惜朝扬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冷笑,“你有时间关心我顾惜朝不如多看看仪器说明书,将来上面来人检定仪器的时候,定是你业务部冷主管负责。倒时如果连门都进不去,不知这样的垃圾,该扔在哪个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