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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林家养子 (赵四大爷)


林如海眼底划过一抹厌烦,却还是不得不点头道:“老太太寿辰,我自该去贺一贺的。这便前面带路罢。”说罢,又命自己的小厮去翰林院给林泽递了话,才上了轿子去了贾府。
却说贾母不止给林如海这里递了信儿,便是裴府那里,也是一并递了信儿的。只是裴老将军见自家儿媳妇儿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哪里肯让她出门。就是裴子峻也是万分的不舍得,把黛玉好生劝了一通,才命嬷嬷去对贾家递信儿的婆子说:“咱们家夫人大腹便便,只怕过府多有不便。只把贺仪送去贾府,尽一尽心罢。待了来年,生了孩子,到时定亲自去给老太太请罪呢。”
那报信儿的婆子也是个乖觉的,见那嬷嬷嘴上说得温和,可脸上却无半点温情。只扯了笑脸说:“老姐姐说得是了,姑娘的心意尽一尽就是了,老太太那里自有我去说道,半点不会怪罪的。到底是姑娘身子打紧,老姐姐说得很是在理。”
那嬷嬷脸色依旧冷着,只道:“那便有劳了。”说罢,便命小厮牵了贾府的马车来,送了那婆子出门。待人走了,方才回过身对身后一个嬷嬷轻啐了一口,道:“凭她的身份也配叫我一声老姐姐,别脏了我的地界儿,埋没了我的脸面儿。”
原来那嬷嬷便是当日教养黛玉的崔嬷嬷,听她这样说,只笑着劝道:“好歹忍了这口气,他们贾家向来做事没甚规矩的。幸而老爷和大爷都不是糊涂的人,姑娘也远着这不着调的外祖家。如今有了今日的造化,合该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到底没经过他们家的事儿,许多事只怕还不知呢。这会儿子既打发了那婆子回去,便丢开这事罢了,免得要自己白生了气。”
那嬷嬷点了点头应道:“还是崔姐姐说得是了。如今太太正是要生养的时候,很该打起精神来。”
崔嬷嬷笑道:“正是这个理儿了,咱们且把贺仪齐备了,料想那贾家也挑不出错儿来。”
说罢,二人便携手去备了贺仪,此为后话,不必再表。
倒是林泽紧跟着林如海的步伐先后到了贾府,亲自给贾母拜了寿,才往前面男宾的席面儿坐了。巧的是,林泽正和贾琏、薛蟠一桌,三人又是厮见一番,贾琏见林泽笑意温和,又见薛蟠十分知礼,倒似往昔的龌龊一扫而尽般,心里大安。又笑着给二人斟了酒,才坐下向林泽道:“原以为林表弟今日不得空,只打发了人去问一问罢了。”
林泽笑着轻抿了一口酒,才笑道:“链表哥这话外道了,我哪里那样大的架子。”
贾琏笑了笑,倒是薛蟠吃了酒,脸颊烧得红了不少,因笑道“林兄弟的架子不大,只是贾家的门第如今却不大好舍了脸面来请呢。今儿个若非大老爷递的帖子,我也不大想来呢。”
贾琏笑了笑,没有说话。林泽斜睨了一眼薛蟠,见他目光中隐隐有几分讽意,便知他早与贾家的二房生了嫌隙,只怕就是老太太那里也有不少龌龊。想到这里,只道:“薛大哥很不必为此烦扰,日后这威烈将军府还不是大老爷和琏表哥说了算的么。”
薛蟠沉默不语,细细想来,可不就是如此。二房如今仅剩一个身在宫闱不得见人的太妃罢了,还有什么说话的余地。想通这些,薛蟠不觉朗声笑道:“正是这个理儿了,林兄弟说得极是。是我榆木脑袋,一时想不通罢了。”说着,举起酒来豪饮一碗,冲着林泽亮了亮自己的大白牙。
……

第154章 庆寿辰贾琏暗讥讽

贾母的八旬寿辰办得极为盛大。不止宾客如云,就是宫里头的赏赐也是络绎不绝。
林泽和贾琏推杯换盏,二人脸上都是温和得体的笑容,可眼里却半点喜悦也无。林泽向来对贾家无甚好感,遑论这贾母明显是借着生辰的事儿拿他们林家作筏子。只可惜,林家如今还不能一下子和贾家撕掠开来,只得莫可奈何。
贾琏脸上神色倒还温和,只要有人来敬酒,便轻抿一口回应。既不失礼,却也不甚热络。
来敬酒的贾珍因笑道:“琏儿好没个意思,往日里三五壶酒那都是少的。怎么今儿个大好的日子,抿一小嘴是怎么个意思?”
贾琏只笑了笑,“珍大哥哥太为难人了些,若我多吃了酒,回去少不了又要被念叨。我不比珍大哥哥,回去以后只管躺下,无一事操心。到底我是个劳碌命,不得歇了。”
贾珍想到王熙凤那泼辣的劲儿,心里也是一凛。脸上忙笑道:“这是哪里的话,弟妹也是为着你好,偏你不识趣儿呢。”
“这是我的福分了。”贾琏笑着举起酒杯,又敬了敬贾珍,才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道:“只是珍大哥哥虽是族长,可咱们贾家祖上的根底儿只怕都要挖空了。我这里不过白瞎一句话罢了,到底还该珍大哥哥做主才是正经。”
……
“我省的。”贾珍脸上笑意微滞,吃了一口酒便走了。剩下贾琏把玩着手里的杯盏,笑意浅浅,却不达眼底。
却说贾珍等几个本与贾琏平日里吃惯了花酒的,可这两年来,贾琏愈发的不大与他们来往了。一心只恋着家里头的那只胭脂虎,贾珍几个背地里笑了几句,到底丢了开去。只是这回分家,待贾珍以族长的身份把荣国府的财产分配给二房时,却着实吃惊不小。
他原还以为大房只得了个虚衔儿,贾琏纵捐了官儿,也不过了了。谁想,几年没拿眼睛瞅他,他便已经升任了正五品的官职,又得了赞誉,前途一片大好。再看贾府的中馈,一向由王氏管着,贾珍翻翻账本子,便发现金陵老家那里好几块极好的地都卖了。这银子没见着一分入了公中,究竟进了谁的腰包,只打量他不知道呢!
想到这里,前来敬酒的贾珍脸上笑意微冷,那二太太只把他们贾家的人个个当成死人不成?他贾珍虽斗鸡走狗无一不精,可也不是个傻子。只等老太太寿辰一结,他定要拿出族长的款儿来,好生把这其中的事情掰扯开了不可!
“怎么,琏表哥是说了什么,怎么瞧着他的脸色十分不好呢?”林泽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转着手里的酒盏,笑得一脸纯良。
“无事。只是家中有只老鼠吃得太多,我先知会珍大哥哥一声,免得家中百年根基都被啃断了他还不知道。”说罢,又笑着乜了一眼正吃的开怀的薛蟠,“蟠兄弟,论亲疏,我倒该叫你一声妹婿。不知妹婿你进来家中可好?后宅可清静呀?”
“自然极好的。”薛蟠从前是个贪图美色的,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之后,虽然这毛病深深地埋在了土壤里,可娶了探春这样的娇玫瑰,这毛病自然破土发芽,岂止满意,简直满足。“夫人管着后宅,倒省了我母亲多少事去。常日家说起,都说我上辈子烧了高香,这辈子能娶这样一个好夫人。”
贾琏笑着又打趣了他几句,才罢了。
林泽一杯酒下肚,脸上已经微微作烧。这时见他们二人你来我往地敬酒,便只撑着下巴,睁着一双迷蒙的桃花眼看向他俩。倒是贾琏见他面露红霞,一双眼睛更是湿漉漉雾蒙蒙的,便知他这没有酒量的定是吃醉酒了。
只笑着说:“好多日不见,林表弟的酒量却不见长。这才多一点儿的酒吃了,脸上就红的这样。”说罢,到底也是想着林泽酒量浅,命人去给林如海说了,才又亲自送了林泽出去。
林泽站在门口,见有一辆青毡蓬的马车赶了过来,只以为是贾琏叫来的。便也不等贾琏来,就先上了马车。待得贾琏取了斗篷来,只见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忙又是寻人又是问话的。只一个小厮垂头道:“小的远远儿地见了,那马车是青毡蓬的,车壁上刻了祥云图样。因林大爷问也不问,便上了车,小的只以为那是林家的马车呢。”
贾琏一听,本还要斥责几句,可又想到那车壁上的祥云图样,立时不语了。见那小厮垂着头蔫了吧唧的,只拿脚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下,笑骂道:“倒难为你这么多心思转悠着,日后再有这样儿的,只揭了你们的皮都是轻的。”说罢,兀自回去了。
那小厮摸着脑袋半晌回不过神,只想着,怎的爷竟这样轻轻放过了?
却原来贾琏听闻那青毡蓬的马车车壁上刻着祥云图样,心思急转,便想到那定是太子府的马车了。今日皇上才立了三殿下为皇太子,他又最是个低调的,出门一概是青毡蓬的马车。这会儿因做了皇太子,内侍监定是将他府上的马车车壁上都刻了祥云图样,以昭身份了。
又想到林泽向来和三殿下交好,那交情可不比寻常。贾琏心里更是放心,亲自去和林如海说了,林如海也只摆摆手说不妨。贾琏登时心中大安,含笑回了席面,和薛蟠又是一番推杯换盏不提。
倒是林泽一脚才跨进马车,就见车里坐着一人。他脑袋还带着几分醉酒的迷糊,见了人也不多细想,瓮声叫了一声“琏表哥,怎么难为你还亲自送我”,便坐下了。
水湛听见他声音瓮声瓮气的,睁开眼看去,只见少年白皙的脸颊上红晕如霞。平日里清亮的眸子此刻湿漉漉雾蒙蒙的睁着,恁得可怜可爱,只叫人恨不得把他搂紧怀里细细揉搓一番才好。水湛身随意动,一把将林泽揽进了怀里,修长的手指抵在少年的唇瓣上慢捻厮磨,惹得林泽不满地哼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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