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示意了一下季挽芙的小屋,“还记得冯少卿之前咬过的那个仆人吗?刚才时间紧迫,我没有细想,现在想想那毒,就是司空摘星中的尸毒。”
“啊?”竟然有人和自己一样中了尸毒,司空摘星顿时对那名家丁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但是转念一想,他就发现问题所在了,“那人可没被‘夜瞳’扎到啊!”
“对,按照你说的,他是被冯少卿咬了一口,才中的毒。”这才是花满楼在意的地方,“那名家丁认定了自己会死,他知道是因为冯少卿。冯少卿疯癫,我起初以为是被囚禁多年丧失心智,但是现在想想,他很可能是中了毒。”
陆小凤也感觉非常有可能,“尸毒。我想起来了。”陆小凤手指直点,跳到司空摘星面前指着司空摘星,“他的样子和之前你中了毒的样子有点像!”
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联系在了一起,三人都意识到,冯少卿可能是这次他们要调查的关键。
三人还在思索的时候,季挽芙已经走了出来。她已经没了之前的惶惑,现在回想自己刚才的行为,她才意识到为了道谢将花满楼他们留下来是一件多么不理智的事情。
“花公子,陆公子……”她还不知道司空摘星的名字,也是这时她才开始疑惑为什么花满楼和陆小凤的身边又多出一个人。
“司空摘星。”司空摘星连忙报上了自己的名字,面对季挽芙,司空摘星还是有点心虚的,一来是他先砸了季家的“夜瞳”,虽然那盆夜瞳也害得他中毒;二来今天发生的混乱,归根结底是因为他把冯少卿放了出来。
季挽芙向三人行了一个大礼,“挽芙谢过三位公子,今日如若不是三位,后果将不堪设想。”
“季姑娘不必多礼。”花满楼回礼,“今日之事之事举手之劳。只是花某不解,这位冯公子为何成为这等模样?”
季挽芙含糊其辞,闪烁不清,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是在下唐突了。”花满楼道歉,也不强迫季挽芙,转而在冯少卿的问题上说,“在下略通歧黄之术,冯公子看起来神智不清,如果季姑娘不嫌弃,花某可以为冯公子诊脉。”
季挽芙摇了摇头,“挽芙谢谢花公子的好意,只是少卿他疯了五年了,此前也请大夫看过,都说少卿是失心疯,也不知是怎么了。花公子的好意挽芙心领了,今天花公子帮了挽芙许多,挽芙改日必当重谢。”
意思就是,今天很抱歉,三位公子先请回吧。
司空摘星怎么肯就这么走了,连忙劝季挽芙,“季姑娘,花满楼的医术可比那些普通的郎中大夫好多了,让他给你心上人看病,他肯定会好的。”
司空摘星从来都是口直心快,现在一着急,就更加口没遮拦了。季挽芙脸一红,接着就白了,有些尴尬,但又探究地看着花满楼,好像有些心动。
季挽芙心想,或许,真的可以让花满楼给冯少卿看看。但是……
“小姐,就是他们!”先前被冯少卿咬伤的仆人赶过来想告知季挽芙有人私闯后院,放出了冯少卿,结果正好看到季挽芙身边站着的三人。
他指着司空摘星就对季挽芙说:“小姐,就是他,就是他偷偷闯进后院把冯公子放出来的!还有这两个人,当时也在后院。”
糟糕!三人心里暗呼,怎么把这个人给忘记了。虽然这名家丁说的是实情,但是这个一句话实话很容易引起误会,甚至会让季挽芙以为是他们故意放出冯少卿,做了这一系列事情,又救下冯少卿,仿佛是为了博得她的信任。
果然,季挽芙的神色冷了下来,“这一切都是你们做的。”她不抱任何疑问,甚至还自嘲,自嘲自己刚才竟然还感激他们救了冯少卿,感激他们的帮助,原来都是他们策划的,放出了冯少卿,毁了她的花会,毁了“夜瞳”,毁了她,毁了冯少卿。
“我不管是谁让你们来的,你们走,季家不欢迎你们。”季挽芙非常后悔请了他们来季家。
三人知道,季挽芙是误会了他们的来意,甚至以为他们是受了其他人的吩咐特地来毁了季家的生意的。的确,夜瞳被毁,那么多的花商等着季家的夜瞳,这一次,季家受到了巨大的损失。
现在并不是僵持的时候,不能和季挽芙起冲突。
离开之前,陆小凤对季挽芙说,“季姑娘,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们。但是我奉劝一句,这‘夜瞳’毁了是好事,不要再想着培育了。至于冯公子的病,你可以自问,如果真的只是失心疯,你们何必这么怕他,为他咬上一口就害怕会死。你可以问问这名家丁,他为什么没死。等你想清楚了,可以来找我们,我们就住在镇口的客栈,随时恭候。”
011
这次算是无功而返,回到客栈,司空摘星就靠在榻上翘着二郎腿,“我们竟然就这么被赶出来了?被赶出来了?赶出来了?”到现在他还是不敢置信,他竟然就这么被赶出来了。
司空摘星想和陆小凤还有花满楼分享自己的不满,可是谁知道另外两个和自己遭受了同样非人待遇的人竟然还有闲工夫坐在这里悠哉地喝茶。
气不打一处来。司空摘星夺过陆小凤递到嘴边的茶杯就放回了桌面。
陆小凤哪防住了他这样一招,茶水才碰到嘴唇又跑了。陆小芬想拿回自己的茶杯,司空摘星就把茶杯移开。
不想和司空摘星闹,陆小凤白了他一眼,就准备重新给自己倒杯茶。这次更好了,司空摘星把整个茶盘都端走了。
“司空摘星,你想干嘛?”陆小凤撑着脑袋,无奈地望着司空摘星,“我只是想喝杯茶。”
“不行,我有问题问你,你不回答我就别想喝茶了。”司空摘星坐在陆小凤的对面,将茶盘放在桌上,但是双手还是放在茶盘上,时刻戒备着陆小凤的贼手。
陆小凤瞥了司空摘星一眼,忽然伸手拿过了花满楼面前的那杯茶,喝了一口,“好茶。”并冲着眼睛都要瞪出来的司空摘星说,“下次拿茶威胁我,记得把花满楼那杯也拿走。”
“你你你……”司空摘心指着陆小凤,气得手抖,声音都抖了,“花满楼你就由着他这么做?”
花满楼还是轻摇纸扇,不想掺和进去,“茶壶给我,我再倒杯茶。”那杯他只喝了一口的茶就给陆小凤好了。当然,这个就摆明了,花满楼还真就由着陆小凤抢走他的那杯茶。
司空摘星可以和陆小凤打打闹闹,但是不会为难花满楼。花满楼都说了还要茶了,司空摘星自然是把茶盘放到了花满楼的面前。
在花满楼沏茶的时候,陆小凤还是懒洋洋地单手撑着脑袋,得意地冲着司空摘星笑,然后仰头将茶杯中的茶水喝尽。
司空摘星咬牙切齿,花满楼总是这样,不会掺和在他和陆小凤的较劲中,但是他不掺和,也不在乎别人对他做什么。
司空摘星是不会冲着花满楼下手的,但是陆小凤敢,所以只要花满楼还是保持着这种事不关己,不掺和的态度,那么这场较量中肯定是敢把花满楼拉下局并尽情借着花满楼占便宜的陆小凤占绝对胜利。
所以司空摘星决定,下次和陆小凤对着干,绝对不挑花满楼在的时候,太自伤了。
当然,有了清楚的认知,并不代表今天的事情司空摘星就咽下了这口气,还有就是陆小凤最后的那番话,“我说陆小凤,你干嘛跟季挽芙挑明不要种‘夜瞳’,这不明摆着告诉她我们知道‘夜瞳’有问题?”
“没关系的。”陆小凤才没有这样的担心,他从花满楼手里拿过茶壶,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她不是那么有心计的女人,‘夜瞳’有毒,她是不知情的,我看得出来。”
“……”司空摘星真想一脚踹在陆小凤的肚子上,让他好好反省反省,刚才的理由算得上理由,又是建立在他陆小凤对女人的了解上?
司空摘星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陆小凤一看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了,“司空摘星,你够了啊。冯少卿中的是尸毒,我看得出来她对冯少卿有情,她是不会对冯少卿下这样的毒手的。‘夜瞳’有毒,她不知情,这点我有自信。”
“自信,我看你这是色心吧?”司空摘星调侃陆小凤,“我说你啊,你这辈子都在女人身上栽过多少次跟头了?迟早死在女人手上。”
虽然是调侃,是挖苦,但是司空摘星也没有再不满,就跳上了床,大喇喇地躺在上面。
“不是吧司空,大白天你睡觉?”陆小凤呛了一下,这是要有多懒?
司空摘星打了个哈欠,“我是个病号,我中了毒,我还要调养,我没事可做了,我要睡觉!都别来打搅我。”
“喂,司空摘星,你难道忘了这里是我的房间。”司空摘星又不是没钱,完全可以再去开一间客房。
司空摘星懒洋洋地翻身,嘟囔,“白睡白不睡,你这间房司空大爷要了,哪凉快儿呆哪儿去。”拉过被子,蒙着头,司空摘星就这样“与世隔绝”了。
陆小凤哭笑不得,“花满楼,我们还是换个地儿吧。”
两人将阵地转移到了花满楼的房间,花满楼还是一派轻松自在。倒是陆小凤跑上去问花满楼,“花满楼,你就一点都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