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队长还有寇森特工正在进行一场严肃的,但是公开的会谈──地点就在神盾局外的露天咖啡座,队长选的,理由是这样可以避免被跟踪还有窃听。
寇森还有弗瑞都一致决定暂时不要告诉队长现在的监听科技有多么高竿。
「罗杰斯队长,就像我说的,你在冰里面被冷冻了将近一个世纪,而米尔斯特工则是用了未知的科技在我们这个年代突然出现……」
「也就是说恩佐不可能在这个时代有任何敌人!」
史提夫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试图消化这个笑咪咪的特工──菲尔.寇森──从刚才一直在告诉他的故事。
他试着控制自己的脾气不要对寇森发火,毕竟人家从一开始就配合他的所有要求,包含这次谈话的位置选定,包含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不管他重复多少次提问同样的问题,试着要从答案的一致性推敲寇森有没有说谎……这过程足以让所有人都翻脸了,但是寇森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不耐烦,这反而让史提夫开始不好意思。
「理论上来说是的,队长,米尔斯特工被列入神盾局特工的名册这件事情是经由佩姬卡特特工直接授权,属于高度保密事项,并且他所经手过的任务也是局长为了让他更快速融入这个时代而精心挑选,配合的队友都是神盾局最优秀的特工。恕我直言,其他曾与米尔斯特工同行的神盾局特工都更容易被盯上成为目标。」
寇森又一次肯定了队长的想法。
「但你说……理论上?」
史提夫依旧敏锐的抓到了一丝隐藏的信息,这让寇森原本就已经神采奕奕的眼睛并发出更灿烂的崇拜之光。
「是的,罗杰斯队长!没有多久之前,发生了一件似乎是直接针对米尔斯特工的袭击事件,对方直接攻击了米尔斯特工的公寓,幸好不管他们的目标是什么,他们都没有成功。」
「没有成功,于是你们就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吗?或许这两次攻击事件是有关连的?」
史提夫简直不能想象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的状况。
一觉睡到70年后,所有的老朋友几乎死光了,现在唯一可以称得上活蹦乱跳的那个在他眼前被绑架,而他──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发誓如果让他找到是谁竟然敢对他的朋友下手,他肯定要给那个家伙一个教训!绑架是不对的!光天化日之下绑架更是重大的错误!
「我们当然有,队长。」寇森特工取出一个平板,转了一个方向推到史提夫面前,附带亲切的解说要如何滑动手指阅读上面的文件。
史提夫生疏且小心翼翼的碰触着来自新时代的科技,一边怀念纸张和墨水的气味一边读起这份调查报告。
寇森特工仍然表现的耐心十足,只要你不特别注意他不停狂击手机萤幕上的相机快门按键,所有的一切都正常极了。
***
冬日战士坐在墙角,或者更精确的说,是以一种随时可以冲出去突击的姿势蹲在墙角。
这种一般人大概无法忍受超过一分钟的姿势,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并且在警戒的过程中目光从未离开过这间安全屋唯一的一张床──即使那不是一张足够舒适的床铺,床垫散发着被塑胶布闷了太久的霉味,并且硬的像块石板。但是躺在床垫上的人对此似乎完全没有怨言。
或者是他有苦难言。
恩佐肯定会用另一次「癫痫发作」来回答你,绝对是第二个选项。
弗瑞给他的药已经开始消退,恩佐已经开始感觉自己的四肢开始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回到他的指挥之下。
很好,只要卤蛋没有真的想要弄残他。
不过究竟是为什么,巴基会突然闯进来把他带走?
是九头蛇的命令?他们发现了自己跟巴基之间的关系然后……喔,拜托千万不要是这样。
恩佐一边让自己的大脑忙碌起来,一边尝试命令自己的四肢重归指挥。然而在过程中他听见了什么声音,窸窸窣窣的朝着他这边来。
然后他被一片阴影垄罩,来自冬日战士的阴影,从上而下把他整个人都遮挡了起来。
原本蹲在墙角的守卫者爬在床上,跪趴在恩佐的正上方,双手撑在他的脑袋两侧并且那张脸还在一吋一吋接近恩佐的脸。这种应该要充满了遐想的画面配上那双单纯到近乎无辜的眼睛,简直让恩佐想要一边流泪一边感叹:「詹吧唧我真的猜不透你啊──」
随之而来的是冰冰凉凉的金属感一下一下的戳在他的脸颊上。
冬日战士正在用他的金属手指戳着恩佐的脸颊,同时维持着两张脸几乎鼻头贴着鼻头的近距离。
就像是在仔细的观察。
冬日战士不想要放过恩佐的每一丝微小的变化。
「你怎么了?」冬日战士喃喃自语道。
──被下药了,卤蛋干的。
「我把床都在你家装好了,可是你没回来。」冬日战士继续说着。
──我当然没回来因为卤……等等?你装了床?啥时候的事!
「九头蛇好像发现了什么,我怀疑是特战小队有人告了密。」冬日战士说到这时略为噘起了嘴唇,像是在等待别人拍拍头安慰的小孩子。(事实是他可能会捏断任何一只胆敢摸到他头发的手。)
──那群人能撑到现在才去告密我觉得他们已经很对得起你了,老兄。以我个人来说搞不好还没过24小时就已经在去暗杀你的路上了。
「他们又想要对我洗脑。」
──他们什么!所以你才跑路的吗?跑的好,詹吧唧!要我说你早该跑了。
「这是标准程序,我不该跑的……但是这样的话我就不会记得你了,我不想要忘记你。」
冬日战士的声音越来越小,间接夹杂着一些模模糊糊难以辨识的咕哝,也许是德语或者是俄语?
「跟我说说话好吗。」
当声音重新清晰可辨的时候,那个内容还有语调又几乎要把恩佐从里到外都扯碎一次。
他几乎要以为冬日战士在「哀求」。
恩佐认识的巴基从来不「哀求」,因为在布鲁克林的青葱岁月,哀求只会让恶棍更变本加厉的霸凌你。恩佐认识的巴恩斯中士从来不「哀求」,因为在战场上你哀求不来敌人的同情心。恩佐认识的九头蛇刺客更不知道什么是「哀求」,因为他强大到足以让几乎所有的目标都跪下来求他饶命。
但是这个人现在正在小声的,软软的拜托他,让自己开口跟他说说话。
恩佐毫不怀疑在九头蛇洗脑灌输的忠诚,还有巴基刚刚萌生的,还是一棵青葱嫩芽的自由意志正在他的脑袋里面角力,随时有可能把这个家伙逼疯。而他现在所需要的就是有个人──还不能是随便的什么路人甲──告诉他:「你没错,你正在做对的事。」
而作为给自由意志的嫩芽灌溉浇水的园丁恩佐,就是眼前最适合的人。
可惜恩佐他老兄现在只能抽个不停。
「拜托……跟我说话……」
「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把你弄出来的是不是?」
「武器应该要服从,我没有服从……」
冬日战士的自言自语越发混乱,他撑在床垫上的手也施力越发不受控制,恩佐的耳边充斥着弹簧的呻|吟。
伟大的超时空刺客恩佐用上了全身的筋力,或许还有一些来自第一文明遗传在基因中的神秘能量,让他短短的一瞬间冲破药剂的掌控,张开嘴巴并且撑起了上半身──
奇迹似的一口咬在冬日战士的鼻子上。
咸咸的。
转职第六十二步
我把脸埋在掌心里。
并且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倒是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把脸抬起来了。
究竟是为什么,我总是会摊上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啊?
我是说真的,明明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要扬名立万,宰几个纳粹老大,让全世界都知道有个英雄刺客──恩佐.米尔斯。
结果不但九头蛇老大我没宰到,反而落到他们手里。好不容易被自家刺客兄弟姊妹们捞出来,经过严格的反省我决定重新出发,结果出师不利,又被抓了一次,这次还是连带着我在英雄之旅途中认识的小伙伴詹吧唧。
连续两次被同一帮组织绑架……现在还被圣殿骑士试造的人造伊甸碎片弄到穿越时空,我实在很怀疑有人的人生会比这更波澜起伏。
好吧也许现在在我旁边的这位詹吧唧先生可以算一份。
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被恐怖反人类组织反复烫头,当作秘密杀手70年,在反复冷冻还有解冻的过程中体验人生。
所以非常自然的,我们两个现在正在一起跑路。追兵有来自九头蛇还有圣殿骑士两边的人马。说到圣诞骑士,我又不能不提那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大侄子。
意外穿越后我好不容易交到一个为人挺好说话挺随和的新朋友,竟然是我老家那位凶残到给我留下深重童年阴影的大姊的……呃,孙子。这么说起来,或许我应该称他为侄孙?
太好了。
我现在有一个被九头蛇电击洗头洗到三观令我有点难以掌握的(准)男友,还有一个看起来跟我年纪一样,甚至可能还比我糙老一点的侄孙目前状态「被绑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