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许许多多来自各地的好家伙,他们为了各式各样的理由参军,其中有几个和巴基特别有话聊的人,他们共同的特征是家里都有特别需要照顾的弟弟或妹妹──史提夫虽然和巴基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但是巴基一向认为就是亲兄弟也就是他们这样了!
他们说了家人、说了朋友、说了未来的梦想,也说了等在家乡的爱人。
一群臭轰轰的大老爷们讲到家乡那个穿着连衣裙,红唇丰润、酥胸纤腰的美丽爱人时都免不了露出怀念的表情,有的人身上还藏着一张没被搜走的照片,骄傲的展示他最爱的宝贝女孩。
当其他人大声地辩论究竟是你家的贝蒂最温柔美丽,还是我家的莎菈心灵手巧的时候,巴基一个人沉默的思考着。
如果史提夫在的话,肯定会嘲笑他身为布鲁克林小王子竟然在「谁是我的爱人」这个话题上卡壳,真是太不应该,会伤了整个布鲁克林一半以上女孩的心的。
可是他真的想不出来,有哪个女孩子会让他心动,想要和她共组家庭共度一生。他努力回想最后交往的女孩──好像叫做康妮?看看,他连人家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你呢,巴恩斯?」
「啊?」
巴基茫然的抬起头来,才发现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女人!伙计,你家里肯定也有妹子在等着吧?你不是号称什么小王子?」
「布鲁克林,布鲁克林小王子。」
「对对对!来吧,分享一下,你的『公主』是怎么样的人,要我说这个女人啊,美不美首先要看胸!没有胸什么都别谈了!」
「去你的,先让巴恩斯说完行不行?」
「我……」巴基一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这种跟上台演讲一样的场面让他尴尬的不知道要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才好,特别是他刚刚才在苦恼自己根本没有所谓的「家乡真爱」这回事,还没来的及哀伤呢。
算了,现实里没有,他不会掰一个嘛!
就算是掰的那也是他理想中的未来老婆不是吗?将来照着样板找一个肯定也是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咳咳,她呀,她……很高,呃……跟我差不多。」
「喔,那真的是很高呀!」
「艹!比老子都高!」
「嗯,对,我喜欢高挑的,接吻的时候不用弯腰真是太棒了。」
巴基刻意补上的最后一句换来听众们的一阵嘘声,还有人嚷嚷着哪有人为了这种理由去找一米八的女金刚这不科学。
「她,嗯……胸不大,但是身材很好──」
「嘿,胸不大怎么称得上身材好?」
「比例呀!我说的是比例!」巴基用手在身上比划着,「身材比例是很重要的,比方说手臂的肌肉啊、腰部的曲线还有腿部的肌肉线条都要均衡。」
「妈妈咪呀,还有肌肉……她在家里会打你吗?她虐待你吗?」
「这个……人与人相处都有口角嘛,有时候冲动一点……我觉得只要出发点是好的,都是可以接受的。重点是要独立自主,软绵绵的只想要依赖别人的类型就谢谢了。」
「我还是喜欢软绵绵一点的。」
「我也是呀。」
「独立自主听起来不坏,想想我们离家这么远,家里的婆娘要是一点个性都没有那还不马上跟野男人跑了?」
「这么说也挺有道理的。」
眼看其他人又热火朝天的凑在一起讨论究竟要软妹子好还是女汉子好,巴基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关应付过去了。
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
他在陈述那些「理想爱人」的条件时,脑子里不停地闪过一个人的影子,身高够高而且体态匀称,砍的了鬼子也修的了步枪。非常独立自主有想法──事实上想法实在太奇葩让巴基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快要跟不上了。
可是有个很严重的问题摆在前面。
理想的爱人两腿中间还有第三条腿怎么办?
就算这个问题可以先被摆在一边,目前最符合理想爱人形象的第一名被超丑大魔王抓走了不知道回不回的来怎么办?
难道注定是一场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的爱情吗?
怀抱着忧伤的心情,巴恩斯中士被九头蛇士兵抓出去了。
转职第二十步
如果我现在不是阶下囚状态,肯定会觉得施密特这种挥着权杖的动作非常可笑。真的,就像是中世纪巫师似的,我看过小学生的舞台剧,演老巫婆的小孩就是这样挥着树枝,呜啦啦啦的念着咒语。
被他当成实验品的那个家伙,不知道是哪支部队的俘虏,一开始还坚持自己不肯投效九头蛇,被那根权杖在眼前晃了一下之后就傻呼呼地开始大喊:「九头蛇万岁!」
现在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九头蛇的兵工厂里面总是有源源不绝的工人,原来都是这种洗脑的俘虏来的,这样既不担心他们偷偷动手脚,又不需要怜悯他们的工作量,累死了一个还有十七八个顶上。
简直不能更经济环保!
「所以我看你很会用啊。」
目送那个几分钟前还宁死不屈的家伙屁颠屁颠准备去工厂上工,我半眯着眼睛瞅着施密特,不知道他究竟还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应该不需要我手抄一份使用说明给你吧?」
施密特扯扯一边的嘴角,把权杖从左手换到右手,又像是不经意地摸过原本应该可以安置伊甸苹果的球形空洞之后将它稳稳地放在手边的桌上。
「我年轻时曾经耳闻过刺客组织的大名。」施密特自顾自说起了毫不相干的话题,「如果说错了请不要客气纠正我──你们似乎自认为在为弱者而战,对抗压迫者、对抗剥削。那真是……」
施密特的手在空气中画着圈,像是要从那里捞出一点什么来继续他的话。
我以为他要说些「真愚蠢」之类极尽嘲讽之能事的说词,但是他说出来的话……老实说,让我大吃一惊。
「真是了不起。伟大的志业。」
你肯定不是施密特!你是谁!
「但是你们都弄错了一件事,所谓的不平等、压迫还有剥削,那都是因为在不完美的秩序下造成的结果。因为秩序尚未圆满,才有这些令人不快的事实存在。一旦真正完美的系统建立了起来,每一个阶层都各安其位……想想看这何等美好?」
「你所谓『完美秩序』,我猜那就是在纳粹光芒下的独裁世界,所以──谢谢不用了。」
施密特无所谓的耸耸肩,拿起权杖准备离开。
「随你便吧,反正我有足够的时间让你开口说出其他宝物的下落。」
「是吗?」我故意用上夸张的语气说着,「让我猜猜你要怎么让我开口,用权杖吗?真抱歉,我以为你已经试了好多天知道它对我没用。或者你要这样困着我大家来比耐力,于是给我白吃白喝还不用打工……我觉得这对你有点亏本耶。」
施密特站在门口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
「可怜的孩子,你不会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个小刺客吧?不过蠢到光明正大加入军队跑来找死的刺客……我想可能很难找到第二个。」
我不知道说完话转身就走的施密特有没有看到我的表情,但是我想那肯定不好看。
施密特把话说得很明白──他能抓到一个刺客,就能抓到第二个。
我突然庆幸自己的英雄计画还没有成真。
一直以来我看到的是身边的亲人、朋友从懂事开始就必须接受刺客的训练,即使没有办法参与任务也需要成为足以辅助刺客的后勤成员。如果实在没办法接受刺客的生涯,没问题,你可以大大方方地离开没人拦着你。
前提是你不能泄漏任何有关兄弟会的消息,一旦你背叛了刺客兄弟姊妹们,无论是天涯海角,叛徒都会被……大家都知道的。
于是数千年下来,无数的人因为刺客和圣殿骑士的抗争,人类至今还没有彻底的失去自由,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现在的生活是怎么来的。至少当他们在课本上读到华盛顿的时候还会记得他在美国独立战争中做了些什么,谁会记得保下了华盛顿一条命的原住民刺客。
我们在黑暗中耕耘,为光明服务──但是光明又给了刺客什么?
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溃败,圣殿骑士的势力一天比一天膨胀。我一点都不怀疑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会想要征服宇宙!
我不想要继续「在黑暗中耕耘」了!
去他的信条!那都几千年的老黄历了,万事万物都要与时俱进的好不好!
所以我想要让刺客走出阴影,走入光明,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一个刺客站在聚光灯下──他是谁?他从哪里来?他的技巧是怎么训练的?
人们会产生疑问,进而寻求解答,最终的结果就是让刺客从此站在世人的面前,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群永远隐藏在暗中守护的真英雄!
结果事情不像我所预料的那样发展,甚至我直接成了危害整个兄弟会的未爆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可以想象以施密特的偏执狂,还有他对超人力量的沉迷,他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去搜索剩下的伊甸碎片,而那个疯子不会在乎什么圣殿骑士或者是刺客,他是个比希特勒还要恐怖的纳粹主义者,只会把全世界都纳入他自己的掌心中,并且沾沾自喜地认为这是对人类有无上好处的丰功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