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了。”蜘蛛切与村雨激烈碰撞,君焰领域碎裂,气浪掀飞了整个顶棚,“爸爸,睁开眼睛看清楚!你的儿子,真正的实力!”
“君焰”领域再度激发,发出炭火般的光亮。楚子航撕开了身上的风衣和衬衫,他点燃那些衣服丢入死侍群,凡是黏到的敌人都被烈焰烧熔。赤/裸的上身闪动着融金般的光辉,他扑入敌群,直奔那个童年记忆中高大伟岸的身影。红亮的刀刃像切割奶酪一般将一具具亡灵斩断,他发出雄狮咆哮般的怒吼,高高跃起在空中,如同顶级的武士,挥刀血振,血打竹林。
一别七年,昔日的男孩已经长大。冲破重重阴影,不再畏惧命运,顶天立地,勇往直前!
“棒极了,儿子!”男人举刀,声如雷霆。
风雨依旧肆虐,刀光剑影交织,那一刻,他们的背影好似坠落的流星,灿烂如焰火。
东京时间18:45,NH921航班从成田机场起飞,目的地上海浦东。不久前,日本分部脱离了龙血秘党的管辖。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源稚生任命樱井七海女士为代理家长,而后包下了这架客机,带领家族一百A级精锐飞往中国。
头等舱内,源稚生望着坐在身侧的源稚女,感慨良多。白王一役之后,家族消除了长达几个世纪对于“鬼”的偏见,猛鬼众重新并入蛇岐八家,作为大家长源稚生的弟弟和猛鬼众的首领,源稚女顺理成章地成为家族的二号人物。此时这位静若好女的绝世歌舞伎大师,刚往他的象牙烟杆里填满加了香草的烟丝,正掏出火柴准备点燃。
“稚女,飞机上禁止吸烟。”源稚生出言提醒道。
源稚女错微微错愕,随后收起了烟杆和火柴,嫣然一笑:“是啊,我都忘了。对不起,哥哥。”
“没关系,我也一样。”源稚生掸了掸风衣口袋,那里面装有他抽惯了的“柔和七星”香烟,“在这个天下大乱的节骨眼上,任谁都会紧张吧。”
“我管不了这个天下,只要路君没事就好。”源稚女将樱红色的长刀横在膝盖上,用手帕轻轻擦拭。
自三人从红井中苏醒以来,风间琉璃与源家次子的人格彻底融合在一起,源稚女的精神状况恢复了稳定。不仅如此,绘梨衣的身体也恢复了健康,再也不用依赖医疗器械和死侍胎儿的血清生活了。这是上杉家主第一次坐飞机,女孩显然有些激动。
源稚生看向身后,绘梨衣额头上缠着写有“Sakura必胜”的钵卷,双手举着画有樱花图案的小旗,正在座椅里跃跃欲试,一副参加偶像见面会的粉丝入场前的姿态。看到这里源稚生情不自禁地扶额,暗自感叹果然是“女大不中留”,这架飞机里最不紧张的人应该就是绘梨衣了,因为她已经完全沉浸在即将见到Sakura大人的喜悦中,连飞机外的狂风暴雨都不能熄灭她心头燃烧的粉红色小火苗。
“餐车经过,乘客请小心。”从经济舱那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嗓音。
源稚生皱了皱眉:“我国的航空公司什么时候开始雇佣退休老人当空姐了?”
“不知道,没听说过。”源稚女耸了耸肩,“但是哥哥,你不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么?”
“耳熟?”源稚生挑起了眉毛。
餐车距离头等舱越来越近,那个吆喝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越师傅方便面,好吃看得见。有盐汤、酱油、味噌,客人您要哪一种口味?”
“父亲大人!”源稚生和源稚女同时站起。
“哟,乖儿子们!”上杉越元气满满地打着招呼,推着装满杯面的餐车来到他们面前,一眼看到了巫女打扮的绘梨衣,顿时眼前一亮,“宝贝女儿穿什么都漂亮,想吃哪种杯面啊?”
绘梨衣指了指盐汤拉面,腼腆地笑了笑。
“女儿的口味跟我一样,真开心啊。”上杉越撕开杯面的盖子,倒进热水,放在绘梨衣的小桌板上。
“父亲大人,您怎么来了?”源稚生很惊讶,上杉越一向讨厌参与到家族中来,以他的性格这种时候应该呆在东京养老才对。
“儿子女儿齐齐上战场,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能临阵退缩啊!”上杉越把两杯酱油拉面递给儿子们,叹了口气,“其实我妈妈是个中法混血的修女,二战时她为了保护教堂里的中国女性,葬身在南京。清明将至,我想顺便去中国看看,祭拜母亲的在天之灵。”
机舱内的气氛突然凝重起来,源稚生和源稚女低下头,绘梨衣也规规矩矩地坐好了。
“都这么拘谨做什么?好啦好啦,不谈那些伤心往事了。”上杉越摆摆手,“话说昂热那个混蛋还没醒么?这都过去多少天啦?”
“具体情况我们也不甚清楚,只是最后跟学院本部联系的时候,据说校长仍然躺在急救舱里。”源稚生如实回答。
“唉,那个老不死的,趁早咽气得了!还做什么垂死挣扎,浪费地球资源啊……”上杉越推着餐车,嘟嘟囔囔离开了。
四周陷入了寂静,大家不再说话,只有绘梨衣小口喝着面汤。过了一会儿,源稚女看向源稚生,“本部的人都说路君患了精神分裂,哥哥也觉得那个叫楚子航的人是他臆想出来的么?”
源稚生掰开一次性筷子,摇了摇头:“路君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他平时可以很不靠谱,但在重大事件上,他不会犯糊涂。而且关于蜘蛛切……”
“那是集蛇岐八家炼金武器的精华所在,我可不记得哥哥的刀在与我决战时毁掉了。”源稚女扬了扬眉毛。
“是啊,我最近突然有一种感觉,蜘蛛切还存于这个世界上。”源稚生双眉紧锁,按上腰间的童子切,“我有时候会做一种模模糊糊的梦,梦中我似乎把它送给了一位友人,但那个人是谁,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也有同感。最近我经常回忆起在高天原的事,那时我跟路君在地下室里促膝谈心。我对他说起小时候的哥哥,路君似乎也对我提及某个人,谈到那个人时他的表情至今仍活灵活现,凶巴巴的,有点儿得意,又带着一点儿不屑……”源稚女看着源稚生,嘴角升起淡淡的笑意,“哥哥你知道的,路君那种心口不一的样子。所以,那一定是个对他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再次陷入了沉默。这时绘梨衣戳了戳他们的肩膀,从后方递过一个小本子,上面用铅笔工工整整地写着一行字:“Sakura……哭了。”
“绘梨衣,你感觉到了?”源稚生瞪大了眼睛。
绘梨衣点点头,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继续写道:“Sakura很难过,所以,绘梨衣也很难过。”
“哥哥,我也感受到了。”源稚女说着,眼中涌起一丝悲伤,“在路君给你打电话的第二天,他的情绪失控了,就像决堤的洪水。”
“你的精神力要高于我,而绘梨衣的精神力是我们之中最高的。”源稚生下意识地捂着胸口,“毫无疑问,路君的情绪会影响到我们,因为我们的身体里流淌着他的生命。”
“Sakuraを守る!”绘梨衣高举小本子,目光坚定。(守护Sakura)
“路君のために、”源稚女握拳在胸,神色肃穆。(为了路君)
“もちろん。”源稚生望着弟弟妹妹,微微一笑,“だって、路君は俺たちの王様だ!”(当然。因为,路君是我们的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排除耽美的元素,这篇文章的主要基调是按照《周刊少年Jump》来的(但愿我没有跑偏O(∩_∩)O~)。“友情、努力、胜利”的主题,伴以轻松幽默和热血的战斗场面,希望可以给JJ这个女性向为主的文学圣地带来一道不一样的风景。早期多数《Jump》的主角似乎都面临着战胜父亲和兄长的使命,男孩只有战胜他童年学习和努力的榜样才会成为真正的男人,无论是楚子航还是路明非,他们都是我们的主角。以及师兄,你真的是紫龙一样的爆衣男啊!
最后说一句,有人来提醒我楚天骄的言灵是时间零,那又怎样呢?本文的师兄还是巨龙法夫纳呢,在阿瓦隆里跟天空与风之王“死神”打得难解难分,死神最后不得不把楚子航封印在棺材里,因为法夫纳身负黑王血的恩赐,相当于黑王的直系血裔,对战已经觉醒的楚子航,死神也会感到棘手。所以楚家父子的这场战斗,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Chapter 121
雨哗哗地下,淋透了少年的衣裤。
路明非坐在泥水里,脱下衬衫咬在口中。锋利的剑尖挑飞了嵌在肌肉里的子弹,路明非也不包扎,任凭暴雨冲刷着伤口流出的血液,他吐出衬衫用牙齿撕碎,将那对小太刀紧紧绑在左右手上。
他的双手已经废了,炼金子弹切断了手腕肌腱,以这具身体的再生能力短时间是没法恢复了,没有布条的束缚他现在连刀柄都握不紧。左肩胛骨和右腿胫骨还嵌着弹片,每活动一下就疼得他一身冷汗,无奈伤口太深了,不做手术的话,光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想取出来简直是天方夜谭。然而还有更糟糕的,昆古尼尔正在一点一点消耗他的生命,胸膛里的心脏不知道还能跳动多久。但路明非很庆幸,庆幸他在死前还做了几件有用的事,他将生命本源分给了楚子航还有源氏兄妹,这样就算他死了,还有人可以继承他的意志活下去。当然,如果在此之前能救下诺诺,那他就更加没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