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明诚看着他,眼里满是对这个平日疼爱有加的小少爷的失望和不可置信。
不过刹那,三人皆是不同反应。
“行了。这一枪,他早晚要开出来的。”明楼扶着额,等待脑中耳鸣渐定下来,口中随意称赞,“枪法不错,够我一晚上脑子响了。小少爷,夜里得麻烦你照顾我了啊。”
明台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只盯着明楼,后背在无形间松下来。
“那你得告诉我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
明台被气得又是呼吸一急,心间浮沉的担忧和自责如潮落般消逝得一干二净,“你为什么欺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相信我?!如果那一枪真的打到大哥你身上了呢?!如果我真的把你当做汉奸杀了呢?!这么多个日夜,你只把我当个孩子是不是!
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与你一起承担呢?
明楼躲过明台在靠近时又开始立起的枪,抓住他的手腕就夺过,明台见此另一拳又挥上来,虎虎生风,不知是在撒怒,还是在泄恨。
明楼一个跨步制住他,声嘶力竭的大吼震响天地,翻滚雷霆,把整个明公馆都抖了三抖,抖成万千厮守日夜,万千深情不知。“就因为你是我弟弟!!!!!”
就因为你是我弟弟,所以我要保护好你。
就因为你是我弟弟,所以我才相信你,把一个个计划交到你手上。
就因为你是我弟弟,所以我永远自相矛盾着,不愿你入虎口,却又不得不推你入死局。
明台一愣后,反手挣脱了他,又是拳头挥过来,“去你大爷的鬼话连篇!”
这是什么理由?就因为他是弟弟,所以做大哥的才什么都瞒着他?!
一拳又一拳挥过去,明楼不断躲避后退,一个趔趄倒在了箱子上。
明台只往下瞥了一眼,就失去章法只凭本能地往他裤裆踹去,明楼一个转身躲过,“你还真下得去手?!”听那声音,似是真的动怒了。
先前他也只把明台的撒泼当做小孩子的玩闹,可明台不知止的,竟是越玩越过火。
白色瓷碗在两人的对打和躲闪间碎成裂片,明楼一踢茶几,明台就不住地往后退。他恨恨地也一脚踢那茶几,却被疼得缩回了腿。
眼见怎么也欺负不了大哥,小少爷气得拿起桌上的水果就往坐在沙发上的明楼砸去,一个接一个,苹果没了砸梨头,梨头没了砸桃子,红的绿的粉的,管他什么五彩缤纷调色盘,能用来砸就好!
明楼左晃右晃地都躲了过去,明台见此,又一把抓过吊灯就砸他,瞥见桌上有刀,潜意识里知道大哥会躲过,也就不管不顾地抓起,用力抛掷了过去。
明楼用抱枕当垫背的,这才狼狈躲过,见小家伙这么没有分寸,心里头也蹭蹭地上了火气,直想把人抓回屋关起来啪啪地打一顿才好。
“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杀的就是你!”明台大吼一声,而后猛地扑上来,对着明楼举起的抱枕就是一阵通通乱打,看起来不像狮子发威,倒像是大猫在张牙舞爪地泄愤。
打抱枕让他觉得自己的拳头没个着处,心里一闷,小少爷抄起一旁的花盆就往明楼砸去,堪堪划过身旁,啪的一声碎得四分五裂,连个全尸都没留下。接下来是台灯、梅瓶、杯子,铿铿锵锵乒呤乓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明公馆里头是家暴现场。
“你他妈疯够了没有?!”明楼觉得这几月自己真是太纵容小家伙了,心中来气声音也就厉了几分。
“你还吼我?!”明台扑上来想勒他脖子,却被明楼一个转身躲开,“你不知道我的老师叫疯子吗?!毒、蛇、长、官!”一字一句,甚是咬牙切齿。
“那他也没教你,上司大如天吗?!”
“我去你大爷的上司!”明台又是一个猛扑,却被明楼反手制服在背后。
明台扭着身子,踢了明楼一脚,却又被一手推倒在地。他用腿夹住明楼的脖子,明楼也反过来夹住他。
两人就这样用不堪的姿势,在地上蠕动斗殴着。
明台伸出手,想去打他,却被明楼一手制住,伸出另一只手,也被明楼反手抓住。
妈的!
就算平时教养再好,明台也想爆粗口了。大哥他用的分明是床上惯用的伎俩!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有苦衷你怎么不逼死我啊!”
“你进军统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逼死我呢?!!!”
明楼的这声大吼震动天地,响彻霹雳,似是烈烈岩浆翻滚过胸膛,熊熊燃烧。
明台直着腰杆,却架不住心底一瞬间的动摇。
就在这一瞬间,明楼沉住气,制住了他翻身而上,而后一把拉起人,扯着手腕就直直地拖拉硬拽进房关门,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你干什么我操……”剩下的话全都被淹没在汹涌而来的亲吻里。
像是虎兕从木柙里逃出,明楼整个人都散发着野兽的威势。他第一次不知控制地凶猛亲吻着,似是大脑里只剩下了侵犯占有的意识,力道大得甚至把明台咬出血来。
明台本就在气头上,怒从心中起,抬手就一个手肘子狠狠击了过去。明楼早就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用空出的手接住了攻击,而后舔上了明台的喉结,把他死死压在门板上,好不乱动。
“别急。”
“急你大爷的!”明台破口大骂,随即浑身一颤。
湿热的舌头开始流连着玩弄上了他的耳朵,一进一出的,色气满满,带着无言的下流意味。“你真他妈属狗的啊?随随便便就发情?!”
明台站直发软的身体,抬脚想一脚踢过去,却被明楼一手握住脚踝,而后……硬生生地挤了进来。
“小少爷。我的脾气没有那么好。”明楼冷声说道,“我可以纵容你发火,撒脾气。那是因为你是我弟弟。”
他把明台的那条腿弯曲过来,缠在自己腰上,而后挤在那人大开的两腿间,向前摆蹭着胯,和那渐渐挺立昂扬的欲望相互摩擦。
“但是,大呼小叫,大打出手,这似乎不是一个弟弟该有的言行啊?”明楼察觉到明台慢慢起了反应,微微笑了笑,“既然,你是在以一个军人的身份对我说话,那我是不是也该,以一个长官的身份,对你进行调//教?”
“调//教你妹!你当我是固定客栈吗这他妈想上就上?!”明台一蹬腿,想把脚从明楼腰上缩回,却又被明楼眼疾手快地握住欲望,开始缓缓揉捏起来。“你,你大爷的快放手!……”
明明气得红了眼,却又忍不住快感地打着颤。明楼看着明台这样,心里的火气略微下去些,随即涌上的是暗沉情//欲。
“把腿再打开些。”
“想得美!”这样一副被强迫的姿势让人倍感□□,明台怒目以斥,强撑着反抗。
“那你别怪我等会儿弄疼你。”话一说完,明楼就扯下了明台的裤子,而后不给人一点防备的,两根手指就齐齐插//进了后//庭。
明台疼得倒吸一口气,眼角隐隐生泪。没有一点前戏,没有一点温情,明楼就这么抿着唇沉默地扩张着,干涩、紧//窒、艰难。
再然后,明楼就这么冲了进来,每次肠道的摩擦都让人生痛。
“你,你给我出去。”明台白着一张脸,连身下的欲望都软了下去。
明明是大哥欺瞒他良久,害他猜测,害他不安,害他嫉妒,害他惊恐。现在,他不过扔了几个花瓶开了一枪,大哥怎么有脸反过来这样对他?!
又恨又怨的,他张嘴就朝那人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咬出深深的牙印。
明楼倒吸一口气,冲撞的力道却大了许多,明台一痛,两腿一软得就差点倒了下去。
最后,还是做大哥的一把捞起自家弟弟,把那两条白花花的大腿都缠到了自己腰上,用手托着那人,一下下地把他往门板上顶撞着,一声一声嘎吱作响。
熟悉的快感渐渐升腾,但后//穴的干涩又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不适。明台忍住几乎要逃逸出口的呻//吟,紧咬着唇,不发一语。
这场欢爱,没有一人开口,没有一句甜言蜜语。
沉默、压抑、低沉。
当两具相同的身体咬噬上对方,你明白,爱成了一场怎样的斗争。
……
明楼辗转于似真似幻的梦境,站在房外的明台却渐渐弯了身躯。
前后两场漫长的对峙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现在的他两手空空,除了失败,一无所有,就像是疲惫的旅人丢弃了所有的甲胄。
【——我一天没有想通,就一天不能面对大哥。大哥,你先一个人睡吧。】
他凝望着那扇关上的门,把头靠了上去,轻轻叹了口气。
所有的信任与不信任都被翻掘出来,被鞭笞者,拷打着,手无寸铁地在坟墓间哭泣。
却偏偏,到了这地步,他仍不愿放手……
楼梯口的光影闪烁着,明台默然注视了许久,呼吸若无。片刻后,他终是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蹒跚跨步,却路过自己房间,直直去了明诚那儿。
“阿诚哥,我想跟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