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盒子里是皮带。
他还以为是多么有诚意的礼物呢。皮带……他还宁愿是个皮蛋呢!
“大哥,你怎么每年都送我皮带啊?我现在皮带都比裤子多了!”他朝明楼扬起头,语意委屈,“我知道,你就是想拴着我,是不是?”
明楼也没生气,指着他回应,“没错,就是要把你拴得死死的。”
明台一听,抿起嘴巴,孩子气的眉眼无不诉说着开心。
之后,明诚喝至兴头上,和小少爷起身划着酒拳,赢了后笑得不能自止,人都弯在了一起。明台输了也笑得眉眼弯弯,爽气地拿起一杯酒就喝。
明楼看着二人胡闹,神色柔软,没有责怪,只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大姐碗里。
大姐乐呵呵地把明楼送自己的新年礼接了过去,一边听着明台讲自己在德国在港大的有趣事迹,笑得前仰后合。
许是酒精麻痹了大脑,明台站起身来,眉飞色舞地向他们比划着当时的情景。
“那会儿我一拳就打了过去,打在他下颔上,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哈哈哈哈哈哈他把鼻血流出来了!”
……
“我那室友,居然就不穿衣服地跑出来追我,结果被学校里的女生看了个精光哈哈哈!”
……
明楼听着小家伙颠三倒四胡言乱语地说着话,不由微微撇过头,笑得脸上褶子都快爆炸。
新年的钟声敲响之际,一家人正站起身,各拿着酒杯干杯。
而后,带着重逢的喜悦,带着对新一年的希冀,含笑着一饮而尽。
酒精上脑,明台胆子肥了,对着大哥开口时的底气也就足了些,“大哥,我想听你唱戏。”
他早就听说了,大哥在新政府当了个一官半职,炙手可热得很呢!
明楼放下筷子,脸上没了笑意。
“大哥,你现在当了官,是不是觉得给我们唱戏掉身价了?”不假思索出口的冲意,也是青年不能控制的。
你说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不过就是为了赶上大哥,不过就是为了救国。可现在大哥二话不说地就去为伪政府做事,他心里能不憋屈吗?
“你怎么说话呢?”明镜微微责怪他。
明台嘟起嘴,神情不满。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个样?明楼微微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先前认为明台已然长大的想法,真是离谱得很。
“要不,你就来那么一小段?”明镜见明台有些不开心,不由转过身朝明楼眨眨眼。“就一小段。”
连明诚都在明台的嗾使下,咳了咳,劝他,“大哥,一年一次难得嘛!”
大姐就算了,阿诚这是反了?“你也跟着起哄是吧?”
明诚抿起嘴缩回位子上,朝小少爷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看着众人反应,明台心底微叹着,而后站起身来,“好吧,一年一次,就当是讨大姐开心。”他指了指明台,“跟你可没关系啊!”
这小家伙,看晚上他怎么收拾他。
大厅里,明诚拉起了二胡,明楼摆好阵势,本打算唱《梅龙镇》时,却被明台一口打断了。
小家伙眼睛左瞥瞥右瞟瞟的,不知在想些什么鬼主意。“我不想听梅龙镇。”
“那你想听什么?”明楼有些愣神。
“我想听苏武牧羊!”
那明亮的眼神,似是想要刺破所有的阴暗,照彻这个沉沉寂夜。
大厅里的气氛霎时冷了下来,明楼眯起眼,一动不动地看着明台,声音比冰碴子还要冷,“你再说一遍。”
不知道小家伙是这几年闯荡多了不再怕他大哥了,还是趁着酒意胆子变肥了,梗起脖子就喊,“我要听苏武牧羊!”
呵,好一个苏武牧羊!这是想骂他背叛国家,认贼作父,没有骨气?小少爷刺探人讽刺人的本领愈发高了啊……
明楼沉着脸,“行,你要听,我就唱给你听。”
二胡乐声悠悠荡荡,悲凄动人,明楼的戏腔在大厅里回响,“卫兄把那话讲差了,男儿志气当自豪……”
这个夜晚,远没有表面那般温馨和谐。
剩下见:weibo/p/1001603960538198593250
嗯,练肉番,希望食用愉快。
另外,墙裂推荐b站楼台cut,原剧逼死同人!
☆、十一/Flesh
BGM:Flesh BY simon(搭配食用风味更佳)
明楼不知是喜是悲,万千心绪滚滚流过,烙出一道道带着灼人热气的伤痕,就连动作也缓了下来。
若小少爷只是自觉做梦,那他这个大哥的所作所为未免太趁人之危。
只是哪怕心底的犹豫还在苟延残喘的挣扎,所有的退缩和隐忍在此刻都如废土般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罢了,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泛泛一夜,得以欲海同渡,亦算得上人间有幸了。
剩下见内容提要
或微博:谢子舒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懂我的意思了吗!
☆、十二/挑逗
夜晚的星光终究烧烬,白昼蹑足踏上了山巅,灰蒙蒙的天空镶起了金边,一寸寸地蓬勃向上,而后猛地刺破万丈晓空,似是万千云层都在汹涌着沐焰重生。辉芒过后,一切又都沉寂下来,只是天色渐渐变得清澄,如水摇曳的晨光如瀑倾落,镀得连空气里浮散的尘埃也明华耀人。
“小少爷,太阳都照屁股了!”明诚走进房里,看见明台还趴在被窝里,美梦都做成了熟透的葡萄,微染熏红。
“小少爷?”他捏了捏明台的耳朵,“该起床了!”
明台的耳朵动了动,而后像赶嗡嗡叫唤的蚊子般,挥开了他的手,嘴中嘟囔,“别吵我……”
明台觉得好笑,俯下身就凑到明台耳旁轻轻叫唤,“大哥有事找你呢。”
一听到大哥,明台就有些睡醒的迹象,似是被梦境和现实拔河般,他极不情愿地缓缓睁开了眼,带着睡梦中的朦胧湿意,也满载着不悦。“新年第一天,我要睡懒觉!”
明诚松了手笑了笑,“我也只是传话的,有气别往我身上撒啊!”他顿了顿,“大哥在办公室里等你呢。说是有东西要给你。”
明台先前早就醒过,看见身旁的床铺空无一人,迷糊中一阵咬牙切齿。这会儿他一边在心里腹诽着大哥做完不留情,一边慢腾腾地套上了衣服。
下床的时候身子像是残缺的机械,每个动作每处骨骼每处皮肉都叫嚣着不适的声响。也亏得他曾经受过老师的魔鬼训练,这种程度的难受尚且可以忍受。只是想到始作俑者,明台还有有点气,在心里狠狠地骂了明楼一顿,而后才跟着明诚缓缓地踏出了屋子。
房内,窗帘微漾,清风卷荡,吹散一夜旖旎,灿黄的金光悄悄爬进窗台,映染一地晨辉。
“说吧,找我什么事?大年初一的,也不让人睡个好觉。那么早就把我叫来……”明台没敲门就进了明楼的办公室,直往沙发而去,眯上眼一脸不满。
昨晚上把他折腾得半死,今早又不让他睡得够。果然五年过去,大哥还是一样□□!□□!不人道!比老师还过分!
“大年初一更不能睡懒觉。”明楼折起报纸,从座位上起身,指了指几案,“专门给你买的小米粥,快吃了。”
明台睁开眼,看见大哥已坐到了沙发上,作怪的小心思一齐涌上,“我不喜欢吃小米粥。”
明楼挑着眉看他,哑然失笑。都二十多的人了,怎么还跟半大的孩子似的?
“你今日不宜吃太过油腻的东西。听大哥的。”
明台伸开手脚,大躺在沙发上,摇了摇头,眼神狡黠,“那你喂我啊~”
明楼一脸宠溺地笑了笑,拿起勺子递于他嘴边,“可就这么一回啊。”
明台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大口粥,吐舌“咩”了一声,作着怪。而后不知是打起了什么主意,小少爷笑得眉眼弯弯,“以后再多喂我几回呗?”
明楼弹了下他的脑门,“都几岁了,还要大哥喂啊?嗯?”
“不是你说到哪你都是我大哥吗!”明台捂着脑袋,眼睛耷拉下来,“就算我老得掉牙了,你也是我大哥啊……”
明楼又舀了一勺,递于他嘴边,“是大哥,就得喂弟弟了?”
明台偏头咬了一大口,毫不忌惮地反问,“是大哥,就可以上弟弟了?”
明楼的动作就这样顿在原地,浑身僵立。他缩回手,眼神淡淡,“我……”
还没说完,明台却兀的想起慕尼黑的瓢泼雷雨,那一次,大哥在松手后,也是这副神情。
【——明台,是大哥不好。忘了吧……】
焦躁与恐慌一齐翻涌上心头,像摇晃的摆钟,每寸幻影都低语着无边废墟的流逝与逃离。
“不准说!”他喘息着,一把拉住明楼的袖子,凶狠的两眼蹿起火焰,“不准再说什么忘了吧什么是我的错什么是大哥不好!”
明楼愣愣地看着他,“你……”
烦躁像是烧尾的猫,挠得明台神思难定,惴栗难已。他没打一声招呼的,就压住明楼,直直地吻了上去,带着狂暴,带着害怕,带着惊慌。
像是万里荒野在刹那被野火燎原,从天燃烧到地,从地燃烧到浩瀚汪洋,从沧海燃烧到孤吟世界里紧紧相贴取暖的两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