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第一杀手的正确驯养方法 完结+番外 (玫)
苏幕遮没有恋战,他很清楚自己的首要义务是什么,手上刀光不停,如同一把切进豆腐里的尖刀,没有任何阻塞地在黑衣人的包围圈里杀出一条通往外界的血路。
他的攻势太猛,再多的黑衣杀手也经不住他这么杀的,到了后半段已经没有人再敢于对他动手,苏幕遮可以听到树丛里深沉急促的呼吸声,可也只是呼吸声,他们就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
“走!”苏幕遮心知南王府已经不安全,不,甚至整个五羊城都已经不安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此时留在这里的危险,他扯了一下花满楼的衣袖,花满楼心领神会,没有任何犹豫地跟住苏幕遮,脚下一点从桃花林飞跃出去,轻盈地翻过南王府高高的院墙,不知往何方去了。
“不用追了!”黑衣人的头领喘着粗气,还活着的人逐渐聚集到了他身边,“把尸身处理了,回去如果有人问就照实了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反正上头几派再怎么打,他们也只是奉命办事,但愿大清洗结束之后,他身边这群臭小子们能多剩下几个。
花满楼已经辨不清方向了,起初他还能跟得上苏幕遮的步伐,但是前一番打斗已耗了他不少气力,跑了一阵子之后他就开始觉得后继无力,到了后半程,完全是苏幕遮在拖着他跑,两只手交握,掌心相对,一股股澎湃温暖的内力从另一只手上传递过来,支撑着花满楼一口气不散,他们现在还不能停下。
苏幕遮没有猜错,现在整个五羊城都不安全,离了南王府出城的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好几拨杀手,看武功路子有的是魔教内部派过来的,有的是外面花钱请过来的,看样子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自己留在五羊城。
只可惜苏幕遮从来不乐意顺着他们的意思走,他手上只有一把弯刀,另一只手牢牢牵住花满楼,身形闪烁,灵活地在堵在眼前的杀手之间穿行,他输给花满楼的内力早就足够让一个一流高手力竭,但是他的步伐非但没有慢下来,甚至比之前又快了几分。
江湖上的高手最是吝啬不过,他们对于内力的把握细致到每一分每一毫,多一分力也不愿出,苏幕遮更是其中的翘楚,他的刀锋只会在经过杀手时略微抬起抖动一下,每一下都能在杀手喉间划开一个细小却狭深的伤痕,让他们在发出声音之前就倒在了地上。
花满楼记不住他们跑了多久,也记不住他们跑到了哪里,这是他第一次辨不清方向,筋疲力尽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撑着一口气拼命地跟住苏幕遮往前跑,他隐约记得他被苏幕遮抱住飞过了五羊城高高的城墙,一路上的血腥气一点一点被草木的清凉气息所替代,耳边呼呼的风声和心跳的聒噪越来越响,响得把他的理智都震到了九天之外。
以至于突然停住脚步之时,他的灵魂还远远挂在后头没有回来,整个人晕晕乎乎犹在梦中,勉强笑了笑张嘴还没等说话,才发现喉咙里满是血腥气,一动就疼得要命。
“不用跑了?”他问道,嗓子哑得不成样子,用袖子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感觉腿软得都不想自己的了。
“嗯。”苏幕遮闷闷地应了一声,牵着花满楼慢慢走着调整呼吸,他显得很沉默,垂头丧气显出几分可怜相。
就像是只做了坏事被发现的小奶狗。花满楼眨眨眼问道,“怎么这么安静?”
苏幕遮脚步一顿,低声道:“抱歉……”他承认长老一派在五羊城的异动他早已察觉,对其目的也有一定的推测,但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思,才会装聋作哑放过他们。
也许……是因为他心里最深处,还是希望能够被花满楼全部接纳吧……
但是啊,为什么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答案,短暂的喜悦之后弥漫在心里的只有歉意和苦涩,恨不得时光倒流把之前那个游移不定的自己弄死。
苏幕遮背对着花满楼,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对不起……”他喃喃道,抱歉,把你牵扯进来;抱歉,毁掉了你原本惬意安闲的生活。
抱歉……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打算放手。
何等的卑劣……
苏幕遮垂下眼眸,他早就说过,自己是条养不熟的狗啊。
花满楼一愣,片刻之后却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咳嗽,笑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第六十九章
“花……”苏幕遮的话没能说完,花满楼就已经拉住他的领子,硬是把他拽下来吻了上去。
花满楼吻得很用力,在他的唇角狠狠咬了一口,苏幕遮傻乎乎地摸着唇角的伤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们这是在哪里?”花满楼问道,神情淡定地敲了敲苏幕遮的脑袋,“傻了?”
苏幕遮晃晃脑袋回过神,答道:“五羊城外头的庄子里。”至于是谁的庄子,他也不知道。
花满楼笑道:“那我们还真是挑了个好地方。”他说着扯着苏幕遮闪身躲在了一棵树后,没过几秒就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和女子说话的声音。
“大姐可真是麻烦,非要我们跑这么远。”苏幕遮侧过眼从树干间瞄了一眼,在花满楼掌心写下四十,紫衣等字样,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大概四十上下的女人,眉梢眼角尽是成熟娇娆的妩媚风情,穿一身紫色衣袍,手上拎着个黄布包裹。
“二娘莫急,大娘如此做,自是有她的考量。”第二个说话的女人又漂亮,又年轻,一颦一笑楚楚动人,穿着一身水色长裙,手中一样拎了一个黄布包裹。
花满楼垂眸,在苏幕遮掌心写下林仙儿三个字,这女人在舍身崖跳崖的时候被林诗音救了,之后闹腾得李寻欢烦不胜烦,忍无可忍把人丢了出去,他偶尔去兴云庄看望林诗音的时候,也“偶遇”过这位姑娘,因而记住了她的声音。
苏幕遮二人藏得隐蔽,她们并没有发现庄园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只是边走边抱怨着,脚步轻快穿过这片树林,走进了一个院子里。
院子里远远能看得见一幢二层小楼,翘起的檐角挂着灯笼,灯笼下头垂着铃铛,风一吹就叮叮当当作响。苏幕遮没有跟过去,虽然他仍有余力可以轻轻松松地跟着而不被发现,但是花满楼已经是内力耗尽强弩之末,急需找个地方好好休息调息。
而眼下这危机四伏的情况,苏幕遮绝不可能放心把花满楼一个人丢下的,所以他没有跟着,眼睛环视一圈牵着花满楼径直走向另一个方向,那里离着小楼甚远,没有任何光亮,黑灯瞎火隐在夜色中只有黑魆魆的一片轮廓。
这却正和苏幕遮的心意。
屋子里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住人了,推门就是让人想咳嗽的灰尘,空气里泛着一股子霉味,建得颇为低矮,借着照进来的月光能勉强辨认出屋里的陈设,花满楼席地盘膝而坐,缓缓调息,苏幕遮靠在门上,怀中抱紧弯刀,半低下头小憩片刻。
屋子里很静,屋前一棵高大的梧桐,传来一阵又一阵声嘶力竭的蝉鸣,过了许久,又有不知是什么鸟在树上咕咕地叫,苏幕遮仍垂着头,一动不动,窗外又咕咕叫了起来,一声一声,越叫越响,越叫……越靠近。
啪嗒啪嗒拍打翅膀的声音,咕咕叫个不停的鸣叫,苏幕遮闭起眼,手中刀鞘脱落,一片亮色的银白在门被撞破的同时闪现。
花满楼没动,他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乱,一心一意地调理内息,他非常地相信苏幕遮,所以无论听到什么声响,他都没有半分动容。
咕咕的声音变弱了,地上倒着一只奇怪的鸟儿,长得像极了猫头鹰,却比猫头鹰大了好几圈,一身羽毛泛着丝绸般的光泽,蓝色绿色紫色交相辉映,漂亮得紧,见到苏幕遮,它张嘴吐出一个蜡丸,长鸣一声没了动静。
杀了它的不是苏幕遮,而是倒在地上的另一只鸟儿,它的喉咙被一刀割断,不住地流出紫黑色的血液,看上去不过鸽子大小,脖子上套着一个奇怪的环,脚爪和喙上都带着鲜血,方才它的脚爪深深勾在猫头鹰样的鸟儿身上,喙咬穿了它的喉咙,不过那鸟儿体型太大,硬生生拖着飞了老远才断气。
苏幕遮捡起地上的蜡丸,双手一搓取出里面的小字条,上面写着“背叛!小心!”,猫头鹰是玉山养的,鸽子是艾山养的,鸟都厮杀成这副样子,不知道那兄弟俩谁死谁活了。
握紧字条和蜡丸,手再展开是掌心只留了灰黑色的粉末,拍拍手就没了踪迹,两只鸟儿被他丢到了外头,血里都带着剧毒的东西,还是不要在屋子里久放的好。
花满楼这一次调息就到了天色发白,他睁眼时正好听见了小楼那里隐约的喧闹之声,吵吵嚷嚷,“那边倒还真是热闹。”他说道。
“去看看?”苏幕遮俯身替他拍干净衣服上沾着的灰尘,又把微皱的衣角扯平。
此时小楼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时间回到几个时辰前,金九龄带着公孙大娘到了城外的庄子上,这庄子是某个被抄家的官员的私产,好些年没人住了,他也只是叫人清理出了小楼,挂上灯笼作为标记,方便潜伏进来的官兵辨认方向。
他们到的时候小楼里人已经基本齐了,除了金九龄之外,皆是面容娇美的女子,就连陆小凤遍寻无果的薛冰,也俏生生地坐在那里,娇声道:“金捕头你来的可真晚,叫我们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