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总受外史之百花缭乱 完结+番外 (天北空南)
福宝听完这番感慨,不禁有些失落,自家爷遭那么大罪,居然连顿板子也不给那个罪魁祸首!
失落一阵,之后就有点气愤。
他同样义愤填膺的扯着衙役的手道:“没事大哥,有你这个心,我们冯府就很知足了!少爷他也……在天之灵也会感激你的……”
衙役摇摇头,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又絮叨了会儿,福宝和他聊了些家长里短,又聊了些冯府现状,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衙役也起身回去了。
又过了两天,那贾雨村倒是又招他们上堂,这次连扶鸾请仙也免了。
直接粗粗略略的蒙混过关颠倒黑白,说是冯家公子先领人动的手,薛家公子也是被他打得头破血流,后来,两家打着打着,冯家公子自幼身子就不好,直接这么晕过去了。再后来,就这么死了。这事儿全都归结到了冯渊身子不好的问题上去了。
福宝一行人在堂下咬牙切齿听完状师念完判词,也没再辩解,就这么忍气吞声的结束了这段荒唐案。
贾雨村坐在镂花椅子上,掐着山羊胡子含笑望着底下这么几个稀稀疏疏的下人,心想这事儿成了,这几个人八成就是为了钱财的。
再后来,薛家公子给冯家公子赔了三万两银钱,才作罢。
☆、冬雪簌簌
时间如同小溪流里的泉水一般,叮叮咚咚的悠悠的划着。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阔别了一年的小北风又迫不及待似的,呜嗷的扯着小嗓子就唱回来了。
本来冯渊是打算趁着小北风还没回来,天还不算太凉的时候往京城出发。
正在饯行的时候呢,东西都准备好了。
却没想到福宝这小子突然来了兴致,说什么昨天在王管事那里得来的西域毛豆,这么个从来不做饭,厨艺堪比认识冯渊以前的刘半仙的人,愣是挽起袖子冲进厨房,说要给大家露一手。
冯渊忙叫住他:“等等,你让婶子们去做,你这不是活活糟蹋东西么。”
福宝却朝着他颇为神秘的一笑:“爷,您就瞧好吧哎。”说完,自信满满的端着盆就往厨房飞去,临了了还不忘扭着小腰抛了一个特妩媚的媚眼给全桌上的人。
冯渊被他这个邪气的媚眼吓得一个哆嗦,眉心跳了两下,隐隐的觉得有股不安的预感……
片刻功夫,这小子就端了两大盘毛豆出来。
还别说,这炒出来的颜色挺好看的,味道也挺香的,特别诱人!老远闻见口水都能拉到三尺长。
一顿风卷云残,狼吞虎咽,囫囵吞枣过后——
可是不知道为啥……吃完了这顿饭还没过夜呢,冯府的人除了福宝全都挺在床上躺尸。
那个上吐下泻哟,特别是冯渊,他仗着主子的权利愣是吃了一整盘毛豆,脸都泻绿了,结果软的一个月没下来床。
冯渊趴在床上痛苦的扭着越来越尖的锥子脸想:绝对是福宝这个小兔崽子往毛豆里下毒了!要不怎么能这么厉害……!
但又想,福宝那小子也吃了不少啊!难到他是事先吃了解药……?不对啊,他有解药,那为啥喜宝李叔一行人不吃呢……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挣扎,最后他得出一个理论,那小子八成为了自己去找薛霸王心里不愉快,于是组团投毒!但他冯渊是谁,恢复能力堪比小强,坚定程度强盛岳将军的总受君怎么可能这么的轻易被打垮,所以他该咋地还是咋地,管你们投啥,我就是喜欢他!
日子就这么在床上一天天的挣扎耗费去,等到他终于恢复活泛了,小北风也携着小雪花情意绵绵深情款款的飘了过来。
纷纷扬扬的大雪自天际飘然遗落,雪白的颜色如一只只断翼的蝶儿一般行舞在天地间。
遮住了远处树影幢幢。
一夜,大雪,纷飞。
压坏了好几户人家的房梁,并不是豆腐渣工程,实在是这雪太大了,大到家里的佃户们都在商量能不能压死麦苗。
自然,在这个雪景妍妍的大好冬日的恬静里,他自然是还得规规矩矩的窝在家里。
还好,死宅也是他的另一个属性。
冯渊裹在大红鸳鸯绒丝锦被里,从被子底下捞出一个捂热了的橘子。细长的指尖刺进橙黄色的外皮,轻轻一掰,里面散发着特有香甜清香的橘瓣就这么呈现出来了。
冯渊揪下一个,含在嘴里,扭着脸伸长脖子,嚼了半天才咽下去,不满道:“怎么焐热的一点都不好吃啊?”
福宝正在掏小火炉里面的灰呢,听见冯渊这么说,他抬了一下头,扭着脑袋望了一眼,又低下去:“早就跟爷说过,老张头家里的橘子焐热了吃味道不好,您还不信。”
冯渊被酸的牙有些软,他捂着半边腮帮子嘟囔:“我怎么知道会变酸,哎哟我这牙都有些软了。昨天吃完十个以后,我这浑身都开始泛凉,冻得我哟浑身都冒寒气。……唉,这凉的不能吃,这热的也不能吃,这不是活活的为难人嘛……”
福宝还在非常淡定的用挑子掏炉灰:“家里买的一个冬天吃的橘子,让您不到五天就吞光了,能不冷么?”
“人生在世需要的说是什么?——是尽兴!整天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住的叫什么人生!”
冯渊拉着口水又掰了一个橘瓣塞在嘴里,酸的眼泪都出来了,吸口水吐舌道:“嗳哟,不行……福宝,这个你吃吧,太酸了……!”
福宝耸耸肩,背对着冯渊的身子连转都没转过来:“这可是爷您自己热的,再说了,万一吃坏我怎么办?”
冯渊听见,不屑的撇了撇嘴。
随即裹着被子赤着脚踝做贼似的踮着脚尖轻轻的爬下床,走到福宝身后,扯开他的小衣领,伸手就把橘子揣进后背去:“一餐一粟当来之不易,你这样对橘子说话,它不伤心吗!”
福宝也不恼,不舒服的扭了扭腰,掀开里衣那橘子就顺着脊背溜了下来。
弯着一双大杏眼笑嘻嘻的瞧着冯渊,把那热橘子在手里来回掂了两次,猛一探手,扒住了冯渊的衣服就往里送。
“哎哟,福宝……你干嘛呢!哎……你别挤啊,哎哟汤汁儿!橘子汁儿出来了!哎你停手啊!你再不停,信不信我买一筐子往你身上抹……!”
冯渊裹着的被子被福宝一扯全都扒拉掉了,他居然被福宝这么个和他旗鼓相当的小受按在桌子上!
冯渊有些颓废,随即又扯着嗓子嚎:“你个小兔崽子也学会不听话了!快放手!爷现在还能原谅你!哎哟,别挤!福宝……我错了,你别挤……嗷……!”
当然,这种反抗并不生效。
福宝清楚的记得有天他赖床赖到午后三点,被冯渊拎个雪球塞进被窝里,那感觉……至今记忆犹新。
直到橘子汁儿均匀的碎在了冯渊那光滑的后背时,福宝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手。
冯渊气鼓鼓的嘟着樱桃小嘴,顶着一身橘子肉又去浴桶里扎猛子了。
当然浴桶的东西还是福宝收拾的。这让冯渊的心情小小的平复了一下下。
日子也就在簌簌的大雪中这么不咸不淡的平静过着。
春节,元宵。
街上的鞭炮放的一仰脑袋都能吃到一嘴的灰。
其实这样的日子过得也挺快的。
转眼间,就到了春天。
初春微雨。和风吹绿柳,细雨点红花。
如花家的一枝粉红小杏花慢吞吞的探出一条枝桠偷偷往冯府里伸来。粉苞待放,那羞怯的薄红颜色特别讨人喜欢,衬着冯府如雪般白色的墙壁,远远的望去特别诗情画意。
冯渊望着墙头那株樱红杏花,情绪也似被感染了一样,雪白的双颊也渐渐染上了浅粉,沉吟片刻后,抚掌朗笑,悠悠的念了句诗:“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哈哈哈好寓意,好寓意啊!”那张锥子脸上洋溢的是真实的惊喜……
福宝的眼圈有些发红。听完冯渊这句感概,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吸吸鼻涕泡,嘟着小嘴道:“爷,……您可真是够重口的,这哪是什么好寓意……”
冯渊摆摆手,又盯着那风景良久,依旧笑意盈盈:“哎,你此言差矣,如此良辰美景,如此娇色莺莺,怎么不是好寓意嘛。”
话刚落地,果然那边刘小灶就扛着锄头兴奋奋的跑过来:“爷……如花答应我求婚啦!”
冯渊挑挑眉,得意的看了福宝一眼,转头又上前拍上了刘小灶的肩膀:“小灶啊小灶,你爹给你起的这名字真好,你这辈子都在吃老天给你的小灶。”
刘小灶挠着脑袋嘿嘿的笑:“小台子昨儿个突然看上了前街的翠兰了,我接到消息瞬间就跑到如花家,这么趁热一打铁,生米一煮饭,这事儿就这么水到渠成了!”
冯渊笑:“嘿,你个小流氓,”说罢,顿了好一会儿,似触动伤心事了般,神情有些落寞。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静默许久才又接着道:“这大好的喜事儿,可惜我们没机会参加了。刘半仙说过今年初夏会有场大雨,连连绵绵的得下一个月。到京城至少需要两个月,现今还没下雨,我们也得趁着这个机会去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