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总受外史之百花缭乱 完结+番外 (天北空南)
把脑袋深深埋在喜宝的颈间处。
冯渊别的不擅长,唯有项技能练得是炉火纯青。
雏凤清于老凤声,头牌万春都没他缠得结实,缠的到位。
喜宝皱着眉,扯着冯渊的脖子把他埋在自己颈间的脑袋给拔了出来。
冯渊泪盈盈着一双秋水委屈的瞧着他,除了他那张鼓得就跟塞了两个小笼包似的双颊,那双狐狸眼真真是我见犹怜。
但是喜宝却没感觉,这个木头桩子只对福宝才会有怜香惜玉的情怀。
喜宝接着又把冯渊整个人都从怀里拔了出来。
冯渊捂着双颊,汪着一圈泪,瞅着喜宝,“我被夜叉打了。”
“夏蝉儿?”喜宝问。
冯渊点点头。
喜宝看着他肿的老高的腮帮子,叹了口气,也没再问,领着他回了房,亲自替他上了药。
动作温柔细腻,冰凉凉的感觉在脸上蔓延。
冯渊舒服的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切,心里着实有些嫉妒福宝那小子。
长得又帅,身材又好,彼此又知道底细,福宝那小子着实艳福,不……是福分不浅啊。
正在兀自伤感哀叹呢。
“喜宝……!”屋子外的福宝扯子嗓子嚎了一句,“酒馆的王管事派人送帐来了。”
冯渊清楚的感觉福宝的手抖了一下,痛的他“嘶——”的一声。
福宝听见他痛的咂嘴,手里的动作又放缓了下来,替冯渊继续上药。
冯渊只当他是听见福宝这一嗓子吓得手抖,也没在意。抬起眼皮,朝上一瞧,本来眼里还是阳春三月,翠上柳梢头,转眼间,就变成了冰封护城河,大雪满天飞,冻得人骨头生疼的温度。
冯渊吓了一跳,抖了一下,疼的又“嘶……”的哼了一声。
“又怎么了?”喜宝问。
“被腊月的大雪迷了眼睛。”冯渊嘿嘿一笑,用他那肿的跟含了包子似的小脸,朝着喜宝谄媚一笑。
喜宝眼里的大雪化了一点,勾了勾嘴角,勉强的笑了笑。
等到福宝领着王管事派来的小厮踏进门槛,冯渊清楚的感觉到连房间的温度都快赶上三九寒天,冻得直打颤!
“喜相公,这是王管事让我交给你的,说是上个月没核对上的账。”小厮双手递了上去。
喜宝接过,点点头。小厮才转身出去。
喜宝端着那本厚厚的账簿一页一页的开始翻,翻一页脸黑一层,翻两页黑两层,直到翻完了,脸黑的都快和包大人有一拼了。
冯渊颤着牙,问,“怎么了?账不对么?”
又扫了几眼,喜宝才黑着脸把账本合上了,“没事,出了一点小岔子。”
喜宝虽然在冯府是个下人,但是他那管事算账的本领可是这冯府里混了四十多年的李叔都佩服的五体投地,更别说别人了。
就算搅的跟面糊似的账,到喜宝这里也能清晰的捋出面条来。
喜宝算出岔子的账,这压根不可能存在的啊!
冯渊拧着眉头,小脑袋瓜子飞速的运转,但瞧着喜宝那张阴云密布的脸,也不敢再多问。
一会儿的功夫,只见喜宝揣着账本又匆匆的出去了。
冯渊才凑近福宝的耳根子,问道,“喜宝这是怎么了?”
福宝小声说,“爷,您不知道,那王管事的账,少的一天比一天厉害。大大大前个月少了几个铜板这也就算了,这么大生意短了几个铜板不算是事儿。大大前月又少了几吊钱,喜宝也没吱声,但是着手开始查了。这码事还没过去,大前月谁知道怎么又短了几两银子,喜宝便找王管事商量,王管事只说不知道。账还没核对完呢,前月账上又丢了几十两,上个月就少的更不像样了,居然短了几百两的空缺。在这么下去,咱们家的酒馆还不得让王管事都坑了去。”
福宝附在冯渊耳根子旁说完,又问道,“爷,你这脸……?”
冯渊深深的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弄的,被那夜叉打的呗……”说完,垂丧着脸,揉着肿的跟馒头似的腮帮子,一脸憋屈样儿。
☆、秋水盈盈
“咦,不对啊?我记得那夜叉还得过个两三天才能回来。”福宝抓着脑袋,算着日期。
猛地想起来是自己那天出去打听消息,正巧遇见牢里认识的狱卒大哥,一高兴,就凑了一桌子人摸牌玩,结果却忘了再去细细打听一回。
蓦地又想起之前城门口那老叫花子给他讲的小故事,背后瞬间冷汗涔涔。
前些年的时候,夏蝉儿娘家的七舅姥爷的三外甥女的女婿的儿子的女儿,关系太乱,总之就是亲戚是了。
也和冯渊一样,瞧上了何大胆。两人在宴席上眉来眼去的,正抛个你侬我侬的时候,夏蝉儿提了把菜刀就把桌子剁成两半。
那何大胆不用说,自然是又躺上了好几个月。
那女子被夏蝉儿追了好几个月,单枪匹马的游过了护城河,直到跑去了藩王的地界,坐上了正王妃,夏蝉儿才作罢。
想想连战斗力那么惊人的王妃都怕成这样,那自家少爷怎么办!
这小细胳膊小细腿,这孱弱的小身板还不得被那夏蝉儿一掌拍到佛祖面前念经去!
又望了眼冯渊那张媚脸,此刻肿的跟塞了包子似的。
那双大大的杏眼顿时泪眼婆娑的瞅着冯渊,俩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下来抱住冯渊的裤腿,就开始抹鼻涕,嗷嗷的痛哭起来,“爷,我对不起你呜呜呜。”
哭的是肝肠寸断,身心俱疲,鼻涕眼泪抹了冯渊一腿。
冯渊只当他是为了自己才哭的,不知道这小子是因为赌牌忘了去细打听。
当然更不知道福宝脑子里刚刚转过的那一大堆念头。
冯渊也顾不得怜惜自己新买的小金衫了,瞧着福宝哭的样子,就有些心疼起他来。
“算了,爷不怪你。要不是爷没定性,也不至于挨那夜叉的打。”冯渊拍了拍福宝的肩膀,安慰了几句,要把他拉起来。
福宝一听这话,更觉得不好意思了。
立即哭的更猛了。
万一那夜叉手持寒光闪闪的菜刀进来,可怎么办!
抱着冯渊的大腿又哭了好一会儿,才扶着冯渊的手站起来。
冯渊安慰了他几句,瞧着他冷静下来,捂着包子脸又问,“你说的上上上个月都把我绕晕了,你就直说,账从什么时候开始短的?”
福宝抹着鼻涕泡,抽抽搭搭的掰开手指数了好一会儿,才算清楚。
“从四月份开始。”
“之前没出岔子么?”冯渊问。
福宝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之前也有,只是听福宝说账上的出入有些奇怪,买入的东西用的很快,又不见得卖出多少钱。但是账在那儿摆着,喜宝又不能说什么。再加上那王管事也是仗着自己年龄大了,老东家过世了,这里就属他在酒馆里混的时间最长。也不把喜宝放在眼里……”
说到这里,又扭头望向冯渊,“再加上少爷你是个热炕头坐着,大事不管一件的,所以那王管事就欺负到头顶了。前些日子短了些还认真的做着假账糊弄糊弄,这几个月以来,连假账都懒得糊弄了,直接短了就交上去了。要我说啊,这酒馆也是咱们家老爷留下来的家产,甭管现在以后,这都是爷您的东西。爷您就大胆的拿出当家的气概来,威慑威慑那王管事,好好搓一搓他的威风,保不准他下次就不敢了呢。”
对家里的账务冯渊的确很不了解,冯渊有才华,但都是歪才。
要说看上哪家的公子男丁,就算是变着法子也能把他弄在自己身边。但是算账这码事,冯渊是真的不会。
他的认知里,比起赚钱,更懂得花钱这两字。
冯渊摸了摸肿的老高的腮帮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思索了好一阵儿。
福宝以为他想出主意了,忙问,“爷,你有主意了?”
冯渊点点头,“你说咱们把酒馆卖了怎么样?”
福宝本来是以为他想出好主意了,没成想这么半天居然就出了这个么馊主意。
一听这话,立马急的跳起来,“不成!不成!卖了咱们靠什么养活家?咱们家的地也不是很多,就算上租给佃户的几亩地,全都加起来也不多啊。守着那几分薄产,也只是个能堵住嘴的法子而已,若论长远之计,这酒馆是一定要开啊!况且这馆子是我们老爷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管什么混账王管事什么事儿?!”
“你不是也说,你王管事快把咱们家酒馆搬到自己名下了吗?”冯渊照着福宝的小脑袋瓜子就弹了一下。
“是啊,所以少爷,你去说说,说不准行的通。”福宝揉着被冯渊弹得有些发红的额头。
“你真当少爷我是个人物了,我这两把刷子能雕出了花来?咱们这小庙,哪里容得下王管事那个会念经的和尚?那事儿八成早就开始了,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就能炼出的胆子。在东家眼皮子低下偷蜜,还偷出了几百两。你展眼瞧瞧,全金陵上下有哪个酒馆开的像咱们家这么窝囊?”
“可是,爷……”福宝揉着脑袋还打算说话。
冯渊摆摆手,忙着打断他,“别什么可是了,咱们家酒馆,之前我爹在世时,那也算的上是日进斗金!你瞧瞧现在,一个月还不到五千两的收入,我站在门口往里瞧着,那吃饭的人也不少啊,比着我爹在世的时候,人数也差不到哪里去,可是这钱却差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