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说类似‘我是为了球队生存才离开’这种高尚的话,你就当我是为了自己吧。职业球员的生涯很短暂,金钱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奥东科尔的话让严景颇受感动,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揽住奥东科尔走回训练场。
“苦着一张脸干嘛呢,大卫。在赛季开始前我不就说过了吗,我的球员们肯定都有远大的志向,换个地方去追梦这有什么问题。”
奥东科尔的眼眶有点发热。
“头儿……谢谢。”
“谢什么谢,走走走,后天咱们就要对阵拜仁了,我还指望着咱们的超级大卫继续神奇表现,一口气进他个七八球呢。
作者有话要说: 嗯……以后更新的时间干脆都定在早上八点整好了,如果某天你们没有在八点看到更新,肯定是前一天晚上我偷懒不想写了,或者是我们学校又停电了。
第一百零三章
冬歇期之前的最后一轮的德甲联赛,其中多特蒙德与拜仁慕尼黑之间的强强对话受到了众多媒体的关注。
报道相关信息最多的并非德国,反倒是在遥远的亚洲大陆上,严景这个名字像是没有研制出疫苗的病毒一般传遍了整个大江南北。而这种势头在欧冠十六强抽签多特蒙德抽到皇家马德里时达到了顶峰,球迷们纷纷议论着本赛季多特蒙德焕然一新的面貌,当然,还有那个带来一切改变的中国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真的很难想象,一个足球荒漠国家的人能在德国干出这么一番成绩。
虽然在欧洲国家的球迷们看来严景所做出的成绩根本不值一提,但对于中国的球迷而言,严景已经带给了他们莫大的惊喜——第一个执教德甲球队的中国人,不久后他又成为了第一个带领球队进入欧冠十六强的中国人。
不管严景这个年轻人会不会只是中国足球界昙花一现的美好,但他所带来的谈资已经足够球迷们振奋许久了。
因为严景的否认,兰伯特并没有发表关于奥东科尔即将离队的消息。本场比赛塞巴斯蒂安·凯尔伤愈归队,客场作战的多特蒙德最终凭借奥东科尔的进球与拜仁慕尼黑1-1握手言和。这样的结果不算差,多特蒙德的球迷们收拾着家中装束,满心欢喜地打算过一个愉快的圣诞。
不过他们的好心情却毁在了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严景亲口承认赛季下半段奥东科尔就不会在多特蒙德踢球,这对于他们而言无异于是个晴天霹雳。
奥东科尔本赛季上半程的状态有多火热?他的进球效率甚至比许多名声在外的超级前锋还要高,他包办了多特蒙德上半程的大部分进球,绝对是欧洲足坛现下炙手可热的前锋。
可球队居然要将这么一位状态火热的前锋在冬歇期就出售?
这个消息一传出,外界关于多特蒙德财政又提出了五花八门的猜测与质疑。严景向来是不管这些的,一有记者问到这方面的问题他直接选择性无视掉。
三天后,纽伦堡气势汹汹地来到威斯特法伦,但九十分钟过去后,比分牌上3-0的数字让他们只能灰溜溜地吞下这场苦果。
媒体们关注的焦点却不在这场酣畅淋漓的胜利上,他们的目光聚集在了严景的首发名单中。
十六岁的拉尔斯·本德在这场比赛中初登赛场,十七岁的科恩特朗、十八岁的苏亚雷斯、二十一岁的蒂亚戈·席尔瓦……
迪克尔在解说比赛时忍不住计算了下严景给出的首发名单的平均年龄,而得出的结果让所有人都侧目。
“场上的这支多特蒙德平均年龄还不到二十三岁!场上最年长的要属我们的高中锋扬·科勒了,他已经三十二岁了,而这之后就是边后卫德德……”
赛后迪克尔与费耶就这场比赛做总结时,他认为这些暂时还不起眼的年轻人们日后一定会给他们带来惊喜的。
德国杯一结束,2005年的最后一场比赛也圆满落幕。严景在更衣室里宣布球队就地解散,重新集合的时间是一月三日早晨九点。严景话音刚落,科恩特朗就欢呼着从更衣室的角落里取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好的箱包——自从来到德国,他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头儿,圣诞节我会给你寄礼物过来的!”
拖着箱包的科恩特朗在走出门之前还朝严景打了个招呼,听见这话其他球员不满地表示他们也要圣诞礼物,科恩特朗大笑着跑走了。
洁白的雪花在平安夜来临之前被上帝洒向大地,每一片都透过万华镜形成不同的姿态,从天幕之上伴着悠扬的圣诞歌声翩翩飘舞而下,汇聚成一件绮丽的银装,为整座城市裹上厚重的冬衣。
罗伊斯与格策走在大街上,他们都穿着厚实的羽绒服,怕冷的罗伊斯更是用围巾将整个颈部层层叠盖。
“马里奥,你到底想买什么?我已经陪你逛了两条街了。”
走在前面的格策呼出一口白气,他不像罗伊斯那么怕冷。
“我还没想好……”
罗伊斯挣扎着把手从荷包中拿出来,将垮下来的围巾迅速地推上遮住嘴唇,然后又立刻缩回了衣兜。
“你是要给谁买圣诞礼物吗?”
“是给头儿的,去年我送了他一条领带。”格策四处张望,然后拉着罗伊斯走进一家店面不大的礼物屋,“就是每场比赛他都戴着的那条。”
踏进店中,舒适的暖气总算让罗伊斯敢将整张脸完整地□□在外面,他对着店中的落地镜理了理头发,瞄着镜中的格策闲闲道。
“噢,倾注着我们马里奥心意的定情信物啊——”
格策差点被呛到,心里一阵迷之心虚,伸手揪住了罗伊斯的头发往外扯。
“马尔科,你别以为你比我高一点我就治不了你!”
俩人闹腾过后,面对着一堆东西犯难的格策听从了罗伊斯的建议,买下了一条黑色的围巾。格策站在收银台前,再三嘱咐店员要把礼盒包得好看些。
一旁的罗伊斯啧啧两声扭过头,玻璃橱窗上映着他被格策抓乱的头发。他顿了顿,又看向玻璃窗对面的店面,那里恰巧经营着一家美发沙龙店。
格策从店员手里接过礼盒,心头正乐着,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抓力将他带出了温暖的礼物屋。
他手中的礼盒都差点因此抖出去,格策惊呼着稳住重心,扭头一看,正是罗伊斯在揪着他跑。
“马尔科,你干嘛!”
“去理个新发型!”
平安夜当天傍晚,街道上的商铺几乎都关闭了。严景一个人走在路上,颈项围着刚从格策那里收到的圣诞礼物,羊绒将逼人寒气隔离在外。
大雪从昨天开始就没停过,气温也越来越低,但他脖子上的围巾就像是格策将他温热的手臂圈环了上来,让严景整个身心都觉得暖洋洋的。
积雪上严景留下一串看上去有些孤单的脚印,他走进奥特莉娅房屋附近的一个公园,打算抄近路回去。
平时会在公园里玩耍健身的老人孩子都回家了,四周看不见半个人影,只有雪花在路边昏黄灯光与天边夕阳的包裹下悄无声息地没入草坪。
严景望向天空,每天忙碌的工作已经让他很久都没有机会体会这美好的寂静了。
这个时候,伴随着木吉他柔和明亮的旋律,有个冰凉清澈的女声在低低吟唱,就像突然降落的雪花,突然却不突兀。
“Blackbird singing in the dead of night……”
这是……披头士的Blackbird。除了足球,音乐也算是严景的一大业余爱好,而这当中,他最喜欢的乐队便是永远的传奇乐队披头士。
“Take these broken wings and learn to fly……”
这是谁在唱?严景忍不住扭头开始寻找起歌声的源头。
“All your life,you were only waiting for this moment to arise.”
最终严景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找到了那个唱歌的女孩。
抱着吉他的女孩却跟严景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美妙的歌声从她那张较欧洲女性稍薄的红唇中传出,严景目测她的身高大约在一米六五左右,整个人体型非常纤瘦,看起来很年轻。黑色的马尾辫用骷髅头绳高束,脑袋右侧特地留下一撮被染成血红的头发耷拉至锁骨,修剪得匀称的柳叶眉搭着被黑色眼影装饰的下斜眼。她有一张漂亮的杏仁脸,耳垂上缀着便宜的人造水钻耳钉,低垂的眼里闪着红色的光,严景猜想她大概是戴了美瞳。女孩没有拉拢身上外套的拉链,露出里面喷绘着“Fuck you”字样的宽松黑色T恤。T恤歪斜,甚至连左边的锁骨都□□在外,下面似乎还有一条纹身。
这是一活脱脱的摇滚少女啊。
歌声戛然而止,显然严景过于专注的目光很难不被发现。女孩看了眼严景,用带着露指骨头手套的右手将吉他收起来,拍拍掉落在黑色牛仔裤上的细雪,帆布鞋朝外踏出两步准备离开。
不把拉链拉上,看着都好冷……平安夜还穿成这样跑到公园里来弹吉他唱歌,真是奇怪的家伙。
看着女孩的背影,严景内心充斥着好奇心,他突然想冲动一回,心里的话不经考量便冲着女孩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