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女儿,我知道她连杀鸡都不敢,杀人?根本不可能!”
“黄班主这话才是狡辩之词。”公孙策说完站起来道:“黄班主既然不肯如实相告,那公孙策也不便多加打扰,只能把相关人等全部带回衙门里面一一盘问。”
一边的杭越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好啊,回衙门里面一一盘问,这些人肯定什么都招了!”
“……咳咳,杭捕头。”
公孙策轻咳一声,提醒杭越不要太得意,瞄了一眼花满楼,却见花满楼好像发现了什么,眉头皱起,在思考什么。公孙策敛下心神,看向黄班主道:“黄班主,得罪了。”
“不行!戏园里都是一群孩子,你要带就带我一个人去!”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是三岁孩子杀了人也得承担责任,否则律法何在?”公孙策声音不大,却每一字都很坚定,“黄班主还是派人去把戏园的人叫来,跟我们一同回衙门里面进行审讯贪财儿子敛涩娘亲。”
黄班主看着公孙策,忽然道:“湘儿和严誉已经定下婚事!怎可能会杀了他?况且湘儿对严誉的感情戏园里的人都知道,她模样漂亮,不少人都想要娶她,可她死心眼的认定了严誉,她怎么可能会杀了严誉?”
此话一出,公孙策面上的表情一变,道:“黄湘儿和严誉是青梅竹马,还定下婚事,有人曾对黄湘儿表示心意被拒,不知道黄班主可否把这些人一一告诉在下。”
“张员外的公子,他对湘儿毛手毛脚,让严誉看见,这才起了冲突。”
“原来是这样。”公孙策点头道:“公孙策一定会抓到真凶,还严誉一个公道,不过这其中还得请黄班主和戏园的人配合我们。”
黄班主知道公孙策是有心炸自己的话,摇了摇头叹气道:“大人调查真相,还严誉一个公道,也还我女儿一个清白,她是不会杀人的。”
“恩。”
杭越看向公孙策,眼里尽是佩服,拍拍公孙策肩道:“看不出来啊公孙大人,竟然还有这一套,看来这件案子真的很快能够水落石出,否则这城里不知道还要起多少的流言蜚语。”
公孙策无奈的笑了,和花满楼低声交谈了几句,三人并肩往外走,却被黄班主叫住。
“敢问大人,严誉的尸首——”说了一半话收了回去,想了想才道:“严誉不是我亲生的,但是现在这样……后事我们想给他办了,也算是给他父母一个交代。”
“待衙门的仵作检查过后,自然会把严誉的尸体送回来。”
“有劳大人。”
离开戏园时,公孙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戏园,见到那些趴在门上看着他们离开的戏班孩子,各个的眼睛里都带着不安还有向往,戏班的孩子向来模样都不差,尤其是那双眼睛,分外的明亮。公孙策不由得心里有点难说,转身抬脚时问身边的杭越,“戏园里的弟子一般都不得出戏园?”
“尽管百姓对他们不似从前那样讨厌,但是还是会觉得——下贱,戏子无情,大多都是因为那些故事里面,一个戏子害了一家人,家破人亡,这种故事太多,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愿意和他们相处。”
一直没有开口的花满楼道:“即使不是戏子,有心也能让别人家破人亡,这种忌惮和避讳真是无稽之谈,不过是替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花公子说的是,其实戏班里的人心思也单纯,但也有心思比较多的,戏班那么多人,真正能唱成名角的没几个,其余的大多都默默无闻,想要出头就得和别人争,难免心里会有计较。”杭越倒是明白这里面的门道,公孙策平时跟着公孙真听戏挺多,公孙真也爱看杂技看唱戏,从未想到过这些。
回到衙门,仵作那边还在验尸,公孙策走到房间外面,从衙差手里拿过罩衣,穿上真打算往里走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道:“你刚才发现了什么?”
“戏园里面,有香烛的味道,还有烧纸钱。”
“……看来,这七夕节倒还真是有点故事。”
公孙策看着花满楼,“我进去和仵作一块验尸,你帮我跟杭越打听一下这有鬼的传言是怎么回事,我看他好像很崇拜你,肯定乐意和你说。”
花满楼点头,“恩。”
杭越在边上站着,见花满楼走了过来连忙笑起来,“花公子不和公孙先生一块进去啊?还以为你们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啊。”
“验尸的事情在下不行,不过想跟杭捕头打听一点事情[重生高干]渣男从良。”花满楼打开扇子:“不知道衙门可以坐下来谈话的地方在哪,杭捕头不介意给一个瞎子带路吧?”
杭越一怔,摸了摸鼻子。
虽然之前就看出来花满楼是个瞎子,可是花满楼自己这样说出来不由得有一些意外,“花公子还真是看得开,不过寻常人怕是也难得看出你看不见,跟我来吧,后堂可以坐下来。”
“瞎子就是瞎子,看不出来那也还是个瞎子。”
“这话就错了,眼盲心不盲的人,可算不上是个瞎子。”杭越也并非是大老粗,不过是偶尔会急躁一些,倒是不像官府的人,更像是浪迹江湖的人侠客。
领着花满楼走到一边,杭越刚一坐下,花满楼就开口了。
“杭捕头,城里曾经有戏班出过什么事情吗?黄湘儿在昏倒之前说的话,虽然可能是受了刺激才说出口的,但是……这里面——”花满楼停了一下才道,“是有一些流言吧。”
杭越点头道:“其实也并非是什么事情,都过去有四年多了,也是一年的七夕,谁知道……那年热闹却出了事情。”
“也是七夕?”
“恩,也是七夕,所以后来城里遇上七夕才不怎么热闹了,哪知道今年刚热闹起来,又出了事情。”杭越叹了一声,颇为无奈。
四年前在城里,那会儿杭越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捕快,但是某天清晨醒来,睡意还没完全消失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来衙门报案,说是街上刚搭的戏台子上面好像有血迹。
杭越那会儿刚到衙门,一听到有案子整个人立刻清醒过来,直接跑到戏台,其余的人赶来的时候,杭越已经蹲在血迹边上观察血迹的由来还有到底是什么时辰出现的。
周围百姓起早来集市准备今天七夕热闹布置还有花灯挂起的店家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细细碎碎的讨论人让杭越有一点不耐烦,干脆让其余的捕快把周围给拦起来,不让人靠近。
杭越站起来,看了一眼四周,什么痕迹都没有,也没有血迹的源头,这真是奇怪了,这戏台上面怎么会出现一滩血迹。
“杭越,你看出什么了没?”
“头儿,我觉得有一点奇怪,你看这摊血说不定只是别人拿来恶作剧的,你看,如果真的是有人死了,那肯定周围还会有一些血迹,要么血迹上面可以看出有人曾经盖在上面,可是这只是一滩血,就像是有人用东西滴在上面的。”杭越分析完,耳尖的听到周围有一个人神神叨叨的在嘀咕什么,皱起眉和捕头打了一声招呼就往边上走了。
看着那人道:“你在这里嘀咕什么,神神叨叨的。”
“捕快大人,我告诉你,我家就住在这周围,昨天晚上我可是亲耳听到了这里有人在唱戏,就是那种咿咿呀呀的声音,我当时听到了跟我媳妇说,我媳妇还骂我来着,说我神经病,但是现在一想,肯定没错,这里昨晚有人唱戏,难道是——”那人脸色一白,往后退了几步,周围听到的人也跟着退了几步,像是那戏台有鬼一样,表情各异,带着恐惧。
有几个胆小的直接掉头就跑,根本不敢再来围观。
杭越一听立刻大怒道:“你这人妖言惑众的,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魂,都是你们这些人瞎编出来的,我看你们就是——”
“真的,真的,我不敢欺瞒大人,我昨夜真的听到了,而且周围还有戏班的那种锣鼓声二胡伴乐,而且是一男一女,当时我知道——”那人也不敢再说,只是眼睛直直的盯着杭越身后,杭越只觉得脖颈一冷,像是有人在吹凉风一样,下意识的回头。
见到戏台上没有什么,正打算扭头和这个人理论一番,让他去衙门一趟,看看还敢不敢胡说八道,却忽然抬头,瞥见戏台边上搭起挂灯笼的高台上面吊着一个人,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愣在那里[棋魂同人]竹马!竹马!。
“啊——!”
不知道人群里面谁发出一声惊叫,周围的人纷纷散开跑去,尖叫声杭越仿佛听不到一样,眼睛直直的盯着灯塔上面吊着的女人,一身红色的戏服,白色的水袖垂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着,遮住了脸。
杭越怔怔的低下头,看着戏台上面的血迹,楞了一下。
“头儿,这件事情肯定有蹊跷。”
捕头也在沉思,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这么高的灯塔要是想要抱着一个人上去的话,除非是武林高手,否则根本不可能,就算是身强体健的人,上去也得弄出一番动静来,城里还有夜间巡逻的捕快,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