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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现代]人偶 (雾之海)


  静静地伏在白玉堂肩头一点点地喘息,展昭万分明了白玉堂突如其来的举动,一下一下轻轻的拍抚着人。“我永远都在,无论明天发生什么。”他又接着加了一句,“不用多久,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夜恢复它的静与黑。
  “你总是都这么说。”白玉堂望着展昭身后墙绘画,眼光不动,口中喃喃自言,却似乎在出神,思绪在静静的流动着。
  之后长久沉默像一张保护网,将两个人笼罩在内。
  “可是在你的事上,我真的永远也放不下。”有些事并不是坚不坚强的问题,而是深入骨髓的牵扯,根本算不清帐。
  直至时间几乎凝滞,白玉堂才又开口,声音悠悠荡荡地,落在展昭的耳中。
  展昭轻轻地笑了一下,空出一只手,绕到身后握住白玉堂的手。
  “我知道,我也舍不得你。”
  两个人都不愿意浪费时间,尽情依偎。
  夜更沉了。
  “当——”一声悠远的鸣钟声。
  十二点了。
  第六日的凌晨。
  子夜梦回,所有的一切,在跨过这一扇门后,都会不同,深深一凝注间,无限悬疑,无尽迷离。是悲,是喜,凡人都无从得知。
  “猫儿,十二点了……”白玉堂在展昭耳边道:“你感觉怎么样?”
  展昭微合眼睑,感到脑袋很痛很沉,但他什么也不说。“我还好。”
  白玉堂看出他精神上的不支,抓紧他的肩膀,迫使他面对自己。“还好就看着我。”白玉堂知道展昭如若就此失去意识,等再次清醒过来就不再是展昭了。他说话的口气很轻很缓,态度却蛮横而不容拒绝。“看着我。”
  展昭感到很累很累,cur ore在他体内发作得越来越明显,随时随地都可以让他陷入虚无的昏睡之中。可他依然努力的睁开眼,露出一点浅淡的笑直直看进白玉堂眼底。“我看着你,我们要说什么呢?”
  “我说笑话给你听好不好?”白玉堂竭力忍耐着心慌很快地说,“虽然我三哥四哥不懂,但你肯定明白。”他绞尽脑汁想了一个,“古时衙门里有个姓朱县令,说话既爱讲忌讳又喜欢文绉绉的……”白玉堂口中说着话,眼睛须臾不离地盯着展昭,“上回我和三哥四哥说这个故事的时候,他们就不知道衙门是什么地方。”
  “他们在国外呆久了,不知道也正常。”展昭迷蒙地笑了笑,“就算当成动物园也不奇怪。”
  “是啊——”白玉堂的声音慢慢有些暗哑,“你听我接着说,他对新来的小猪倌说:‘在我家不能说‘朱’这个字,要叫老爷或者自家老爷,吃饭要说‘用餐’,睡觉要说‘就寝’,生病要说‘患疾’,病好了要说‘康复’,人死了要说‘逝世’,但犯人被砍头就不能这样叫,而要说成‘处决’……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吗?”
  “什么事?”展昭恍恍惚惚地听着他说,顺着他的口气问。
  “第二天,一头猪得了猪瘟。小猪棺急忙来对财主说:‘禀老爷,有一个‘自家老爷’‘患疾’,叫它‘用餐’不‘用餐’,叫它‘就寝’不‘就寝’,恐怕已经很难‘康复’了,不如把它‘处决’了吧!’县令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白玉堂呼出一口气,声音竟是有些不合音准地问人,“这个笑话好不好笑?”
  展昭感到脑袋里越来越混沌,微微蹙眉。“玉堂,应该很好笑的样子,但是我有点听不懂……”他闭上眼睛,“我感到我脑筋好像不行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猫儿,那我说别的,好吗?”白玉堂有些脱力地抓着展昭的胳膊,“你刚才说到动物园对吗?那我们说你的猫,还是……被我扔掉的那只鸡呢?”他感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像哄小孩子一样病急乱投医地拿起旁边的一本书随便一翻,忽然眼前一亮,把书递交展昭。“猫儿你看,这上面有‘鸡’。”
  展昭闻言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片字在飘,“什么?”他很努力地聚集精神,一个字一个字念:“狙氏子不得父术,而得鸡之性焉。其畜养者冠距不举,毛羽不彰,兀然若无饮啄意,洎见敌,则他鸡之雄也;伺晨,则他鸡之先也,故谓之天鸡。狙氏死,传其术于子焉。且反先人之道,非毛羽彩错,嘴距铦利者,不与其栖,无复向时伺晨之俦、见敌之勇,峨冠高步,饮啄而已。吁!道之坏矣有是夫!”念完之后,他虚弱地微微笑了一下,”玉堂,这些字我还看得懂,我大概还没有变痴呆……” 抵不住毒性的蔓延,他越说声音越低,终于没有了声息。
  白玉堂脸上已经苍白一片,他把展昭搂在怀里,也闭着眼睛靠在人的肩头。心里满是浓郁的悲哀,嘴边的扩散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讽刺。有一滴湿湿的液体不知从哪里而来,滑落到了展昭的肩头,慢慢晕染开来。
  时针转到中午十二点,蒋平进门后看到展昭坐在椅子里,托着下巴看那只趴在他面前桌上的小灰猫。他看猫,小猫也在看他,一个人和一只猫对视了很久,似乎可以看到恒远。
  白玉堂看到蒋平进来,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蒋平似乎难以置信,走到展昭身边叫了他一声。听到声音,展昭侧头看了看他,慢慢眨了眨眼,仍是纯然澄澈的眼神,却看不到直到昨天,还在他眼里存在的东西。
  展昭对蒋平的到来并没有意外,在蒋平再次叫他时,他满是抱歉地对人摇摇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没有用的,四哥,他听不懂你的话。”白玉堂抱着手臂靠在墙上吐出一口郁结的气。
  蒋平瞪大眼睛。“真的听不懂?”他又想了一下,“能说话吗?”
  白玉堂垂低眼眸,点点头。
  “可以说话,但是听不懂别人的话。”他面色僵硬。“从他早上醒了以后,我每说一句话,他都告诉我听不懂——症状稍微有点像自闭症。”
  “好厉害的毒,没想到真的会变成这样。”蒋平喟叹地摇摇头,捶了一下墙壁。
  说话间,“哔——”的尖哨声响起,震断白玉堂空茫的心情。他身后热水壶喷发不安的蒸气,怔忡了一下,白玉堂才带着恍惚的思绪转过身,拿出马克杯冲了一杯牛奶。烤箱里的饼干这时也正好烤好,空气中飘过一阵酥松香甜的香气。他拿了盘子,在里面垫上整齐干净印有镂花的白色餐纸,将烤好的饼干放在上面。
  “四哥,你等我一下。”白玉堂对蒋平说了一句,便拿着牛奶和饼干摆到展昭身前的桌子上。“猫儿,饿不饿,吃东西好不好?”他坐在人身边,轻声说。
  展昭看着白玉堂轻轻笑了笑,“你说什么?”眼里满是无辜的不明所以。他现在就像是个空壳子,直到昨天还存在着的过往记忆,从前的痛苦,甚至是那份对身边之人的深情,都似乎一点也没有遗留在他身上。
  尽管早已在经历最初的愕然震惊后,被迫接受了现实,但白玉堂的心里终究是充斥着黯然和苦涩。收回无言的凝视,他尽量地放柔了声音说话:“吃——东西——我喂你,饼干是照网上教的方法做的。”他拿着一块小猫图案的饼干,慢慢喂到人嘴边。
  展昭咬了一口,饼干发出脆脆的声音,香香的,一股新鲜的气息直沁入胃里。他又咬了一口,慢慢眨了眨眼,“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点。”白玉堂知道他在自言自语,但是他还是把饼干盘子放在展昭面前,又拿过杯子放人嘴边喂了几口牛奶。“慢慢吃,我待会陪你。”
  展昭下颔压在手背上,双目不转睛地看着盘子里的动物饼干,就像小孩子第一次看见玩具一样。白玉堂往前走了几步,转过身去,看到展昭把猫鱼兔子之类的饼干从盘子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把玩。脚一软,险些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滋长的疼痛瞬间犹如浪潮陡然席卷,冲刷着他的整颗心,他现在每看展昭一眼,身上每一分每一寸的骨骼都僵了,就像在被凌迟。真的全然无法想象,如果没有解药,即使展昭不会死,难道一辈子都是这样吗?他该怎么把从前那个人找回来?
  蒋平把白玉堂扶到一边,白玉堂微颤着唇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疲累地低下头去。“四哥,外面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贩毒的据点已经被捣毁。展博仲是美国国籍,国际刑警组织也已经介入,如果一切顺利,到月底之前,警方将会把他手里剩下的杀手势力铲除干净。”蒋平一字一句地道,“我也希望事情早点解决,否则展昭所有的牺牲就没有意义了!”他不住地叹气,想到刚才在眼前的一幕幕,心里也是难受得不行。他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第一次觉得安慰其实有多么苍白,可他依然得说话。“五弟,你再多忍耐一下,解药的事应该真的快有眉目了。你也知道这种毒凶险得紧,做解药的时间又那么仓促。但无论如何,展昭不会永远这样的,他怎么舍得不记得你……”
  “四哥,不要再说了!”白玉堂咬着牙挣开蒋平,心绪烦乱地把额头贴上身后冰冷的落地玻璃,“我觉得我也快要疯了。”展昭中毒,他本就比谁都自责,蒋平这么一说,只不过是让他心里那般无能为力却又寻觅不到的狼狈全部袒露出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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