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笑风只得拱手向那魁梧汉子说道:“在下令狐冲,不敢劳动司马岛主大驾。”
那司马岛主道:“小人名叫司马大,只因小人自幼生得身材高大,因此父母给取了这一个名字。令狐公子叫我司马大好了,要不然便叫阿大,什么岛主不岛主,阿大可不敢当。”
白笑风道:“不敢。”伸手向着岳不群夫妇道:“这两位是我师父、师娘。”司马大抱拳道:“久仰。”随即转过身来,说道:“小人迎接来迟,公子勿怪。”
岳不群身为华山派掌门二十余年,向来极受江湖中人敬重,可是这司马大以及张夫人、仇松年、玉灵道人等一干人,全都对令狐冲十分恭敬,而对这位华山派掌门显然丝毫不以为意,就算略有敬意,也完全瞧在白笑风脸上,这等神情流露得十分明显。这比之当面斥骂,令他尤为恚怒。但岳不群修养极好,没显出半分恼怒之色。
白笑风是清楚岳不群的小肚鸡肠的,所以后来做出逐令狐冲出师门、陷害令狐冲的事情才那么顺手。
而岳不群转了个心思的工夫,那个老者也走了进来,自我介绍后一番客套,不但透露出自己是天河帮的帮主黄伯流,更是说出了五霸岗上群雄汇聚,而且大都非名门正派的消息,并且邀请众人前去。
岳不群心想:“聚集在五霸冈上的,显然没一个正派之士,如何可跟他们混在一起?这些人颇似欲以恭谨之礼,诱引冲儿入伙。衡山派刘正风前车之辙,一与邪徒接近,终不免身败名裂。可是在眼前情势之下,这‘不去’二字,又如何说得出口?”
白笑风知道是必须要去的,却是不忘传音问问东方不败:“东方,这五霸岗上必然有许多你的熟人,你可要去?”
东方不败道:“我又不心虚,为何不去?要去也该是盈盈那小丫头心虚,为了情郎弄出这么大动作。再说,我现在这幅样子,又有谁能认出我来?”
白笑风虽然不认同“情郎”二字,却也不愿轻易与东方不败争吵。不过说来也是,现在东方不败身姿体态有所不同不说,抱着东东满是温柔,任谁也不可能想到他是东方不败。
东方既然这么说了,白笑风也没有异议,一行几人就来到了五霸岗。
五霸冈正当鲁豫两省交界处,东临山东菏泽定陶,西接河南东明。这一带地势平坦,甚多沼泽,远远望去,那五霸冈也不甚高,只略有山岭而已。一行车马向东疾驰,行不数里,便有数骑马迎来,驰到车前,翻身下马,高声向白笑风致意,言语礼数,甚是恭敬。东方不败见状,眸色微变,却是逗弄着终于醒过来的东东没有任何表示。
将近五霸冈时,来迎的人愈多。这些人自报姓名,白笑风纵然是妖修,也记不得这许多。大车停在一座高冈之前,只见冈上黑压压一片大松林,一条山路曲曲折折上去。
黄伯流将白笑风从大车中扶了出来。早有两名大汉抬了一乘软轿,在道旁相候。白笑风心想自己坐轿,而其他人甚至是刚刚生产不久的却都步行,心中觉得不合适,但是这时候“令狐冲”却是重伤在身。
正迟疑间,东方不败展开轻功,抢步上冈。岳不群、宁中则、岳灵珊一家也快步走上冈去。
白笑风无所顾忌,便坐入轿中。轿子抬入冈上松林间的一片空地,但见东一簇,西一堆,人头涌涌,这些人形貌神情,都是三山五岳的草莽汉子。众人一窝蜂般涌过来。有的道:“这位便是令狐公子吗?”有的道:“这是小人祖传的治伤灵药,颇有起死回生之功。”
各种奇怪之人都有了,白笑风看文字尚且不觉得,如今却是觉得怪异不已。但白笑风自小就没有过这么多人关心他,却也是有几分感动的。更何况白笑风本来对善恶一事看的不那么重要,不论黑道白道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见这些汉子如此真挚,边颇为真诚的道:“众位朋友,在下与众位素未平生,竟承各位如此眷顾,当真折杀在下。”说着,便是认真的一揖。
群雄纷纷说道:“这可不敢当!”“令狐公子折杀小人了!”
群雄见白笑风如此客气,也都拜倒还礼。霎时之间,五霸冈上千余人一齐拜倒,便只余下华山派岳不群师徒与桃谷六仙,还余了一个东方不败。
岳不群师徒不便在群豪之前挺立,都侧身避开,免有受礼之嫌。桃谷六仙却指着群豪嘻嘻哈哈,胡言乱语。东方不败却是坦然受了,好似理所当然。群雄中不乏有见过东方不败的,竟也有几个觉得那男子英姿有几分眼熟,却是没有想到日月神教的东方教主身上去。
白笑风心中不过一荡,便恢复了平静,一来是想到这些人不过是冲着任盈盈的面子,任盈盈又是冲着令狐冲,而他又不是令狐冲。二来是他身为妖修本来就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白笑风起身后,天河帮帮主黄伯流道:“令狐公子,请到前边草棚中休息。”引着他和岳不群夫妇走进一座草棚。那草棚乃是新搭,棚中桌椅俱全,桌上放了茶壶、茶杯。黄伯流一挥手,便有部属斟上酒来,又有人送上干牛肉、火退等下酒之物。
白笑风端起酒杯,走到棚外,朗声说道:“众位朋友,令狐冲和各位初见,须当共饮结交。咱们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杯酒,算咱们好朋友大伙儿一齐喝了。”说着右手一扬,将一杯酒向天泼了上去,登时化作千万颗酒滴,四下飞溅。群豪欢声雷动,都道:“令狐公子说得不错,大伙儿此后跟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是剧本上的话,不过男儿本就该如此磊落,人家为你专程来此,冲着这情分也该有些回报。况且白笑风刚刚得了自家夫君的指示,说是先与这些人交好,让东方大人看看这些人是什么意图,再做决定。不过白笑风环顾一周,却是没有看到游讯几人,怕是被东方不败的“淫威”吓跑了。
岳不群皱起了眉头,对白笑风结交这些不善之人似乎颇有意见。而白笑风却浑不在意,继续老老实实地背台词:“众位朋友何以对令狐冲如此眷顾,在下半点不知。不过知道也好,不知也好,众位有何为难之事,便请明示。大丈夫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只须有用得着令狐冲处,在下刀山剑林,决不敢辞。”
黄伯流道:“令狐公子说哪里话来?众位朋友得悉公子驾临,大家心中仰慕,都想瞻仰丰采,因此上不约而同的聚在这里。又听说公子身子不大舒服,这才或请名医,或觅药材,对公子却决无所求。咱们这些人并非一伙,相互间大都只是闻名,有的还不大和睦呢。只是公子既说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家就算不是好朋友,也要做好朋友了。”
群豪齐道:“正是!黄帮主的话一点不错。”那牵着七个名医之人走将过来,说道:“公子请到草棚之中,由在下这七个名医诊一诊脉如何?”
白笑风看到那绑成一串的七个医生,颇觉滑稽,但是还是有几分不忍,道:“兄台便放了他们罢,谅他们也逃不了。”白笑风自从与东方不败孕育了小东东之后,便不再那么不食人间人活了,也许看到路上饿殍遍野,也会伸出援手,更何况几个不用他动手的医生。
那人道:“公子说放,就放了他们。”拍拍拍六声响过,拉断了麻绳,喝道:“倘若治不好令狐公子,把你们的头颈也都这般拉断了。”一个医生战战兢兢道:“小……小人尽力而为,不过天下……天下可没包医之事。”另一个道:“瞧公子神完气足,那定是药到病除。”几个医生抢上前去,便替他搭脉。
忽然棚口有人喝道:“都给我滚出去,这等庸医,有个屁用?”白笑风转过头来,见是“杀人名医”平一指到了,看到熟人,白笑风还是十分开怀的,况且这人还对他和东方不败夫夫二人有极大帮助,喜道:“平先生,你也来啦,我本想这些医生没什么用。”
就连一直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的东方不败,见到这个树妖到了,也微微颔首示意,平一指自然也是点了点头表示敬意。
白笑风传音询问道:“平大夫,令郎可好些了?”
平一指的声音充满了笑意:“托公子的洪福,犬子总算化了人形。听闻此处可以见到公子,便赶来了。正巧犬子获救,我也不想再参与江湖之事,求个机缘解脱罢了。”
白笑风不再询问,只见平一指走进草棚,左足一起,砰的一声,将一个医生踢出草棚,右足一起,砰的一声,又将一个医生踢出草棚,那捉了医生来的汉子对平一指甚是敬畏,喝道:“当世第一大名医平大夫到了,你们这些家伙,还胆敢在这里献丑!”砰砰两声,也将两名医生踢了出去,余下三名医生连跌带爬的奔出草棚。那汉子躬身陪笑,说道:“令狐公子,平大夫,在下多有冒昧,你老……”平一指左足一抬,砰的一声,又将那汉子踢出了草棚。
白笑风一愣,随即一笑,这平大夫,当真有趣。平一指一言不发,坐了下来,伸手搭住他右手脉搏,再过良久,又去搭他左手脉搏,如此转换不休,皱起眉头,闭了双眼,苦苦思索。白笑风说道:“平先生,凡人生死有命,令狐冲伤重难治,先生已两番费心,在下感激不尽。先生也不须再劳心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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