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浩闻言脸上一阵青一身白,嘴上却还是不松口:“胡扯,这种破坏规矩的事赢了也不光彩!”
一旁看着二人争执不停的秦琤,思及方才展昭那番作为,再看老僧一脸赏识的表情,倒也不有的佩服展昭能想到常人想不到之事,心道林君浩今天不管怎么说这猜透定时拿不到了“林兄,这玉大师方才都已经许给展大侠了,你就算了吧,大不了回头在下再去玉器店寻一块赠与你。”
林君浩看连秦琤都开口帮着别人,心里那股子嚣张的气焰也降下来不少,但看白玉堂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儿,心里还是憋屈,低喃道:“你赠与我?那意义就没有了!我是打算赠给你家小妹示好的。”
这话说的及其轻,秦琤听不到但却不代表展昭白玉堂这两个内功行家听不到,白玉堂手下动作一快,木匣就轻而易举的跑到了他手上。
林君浩瞪着白玉堂,说不出话来,白玉堂随手将木匣丢到展昭手里,懒洋洋道:“你自己彩头,还要五爷帮你拿,该说你无能好,还是脾性太好惹人欺负的好。”
展昭笑着打开木匣,拿出玉婆娑良久,但觉触手温和滑腻果真是一块不可多得美玉“即是白兄喜欢,就拿了去吧,美玉配英雄,展某倒是对玉石一类物什都不上心。”
白玉堂撇过头看都不看展昭“不用你可怜,这东西我又不喜欢了。”
展昭黯然失笑,倒是忘了这耗子的脾气断是不会要的,看了匣中的美玉好一会终是叹了口气将木匣往长袖中揣。
老僧大有深意的看着展昭,手中拨动佛珠的速度也不由得快了几分:“施主,面相英气勃勃,眉眼间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侠义之气,想来施主将来定有一番作为。”
白玉堂心里还在为那老僧方才说与自己一番话弄得云里雾里,辨不清亦真亦假,现在又听得他对展昭一番评头论足,不禁调笑道:“老头,你这好好的和尚不做到做起这算命的行当来了。”
老僧也不看白玉堂,只是盯着展昭,继续道:“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方才老衲摆着残局,世人只道在棋局中寻找破解之法,却无法跳开棋局在这局外找寻真谛。”
展昭闻言,仿佛如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忙双手作供:“多谢大师指点。”
老僧摆了摆手,示意展昭不必行此大礼,目光扫过殿中众人,最后停在白玉堂身上尽是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惋惜“可惜,可惜天妒英才。老衲,今日言尽于此,天机不可泄露啊……不可泄露啊……”
说着,老僧起身拨着手中的那串佛珠,脚下踱着步走进了内室,小和尚上前施了个礼“师傅方才说了,几位施主即是有事商榷,尽可在此地商量他老人家先去内室休息片刻,小僧告辞。”
说完也不等四人回话,径自跟在老僧后面进了内室。大殿里又恢复前之前的寂静摸样,伊稀可听到外面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嬉戏声。
“哦?原来你就是子衿的好。哥。哥。啊!”白玉堂在一旁与展昭低语了一阵,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话中还特意加重了【哥哥】二字。
林君浩一听,眉毛又立了起来,刚想发作一旁的秦琤却拦住了他,笑意满满道“正是,这位就是子衿口中所提的救她性命的白玉堂白少侠了。”
白玉堂瞟了秦琤一眼,脸色不善,也不多做言语当是默认了,展昭在一旁陪笑道:“白兄就是这样,秦公子不必在意,秦公子适才想问展某什么现在就尽管问吧。”
“那……可否请展大侠同在下讲讲当天的情形。”
展昭微微一笑,当下把秦子衿遇袭当天自己与白玉堂看到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与秦琤听,期间还夹杂了他对凶手行凶手法的揣测之意,秦琤在一旁听着眉头是越皱越紧,林君浩也是在一旁思索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倒是要多谢白少侠,对舍妹的救命之恩。”听完后,秦琤向白玉堂拜了一拜,心里简直不敢想当时的情景若是白玉堂的剑再晚上一刻,那子衿……
白玉堂轻哼一声,看着身前半弯着腰的秦琤,样貌俊俏,倒是个饱读诗书的翩翩公子“你若是真的关心这妹妹,短短不会不去报官反而等事情过了这么久才来秦阳山找我与猫儿,子衿有你这样一个血亲,真是她的不幸。”
秦琤听的浑身一震,低下了头,久久没有说话,林君浩见好友被白玉堂一句话说的竟是全无音讯,心里忍不住要为他出口气。
“姓白的,你瞎说什么呢?秦兄对他妹妹的感情岂容你这个外人在这里说三道四。”白玉堂眉毛一挑“哦?我说三道四?”
白玉堂看着林君浩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暗自觉得好笑“呵,也不知方才是谁要与白某抢那块玉去送给佳人,博得佳人欢心?”
林君浩一听,脸色瞬间惨白,指着白玉堂也是没了下文。
展昭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不断的给白玉堂使眼色,白玉堂却回瞪他一眼,继续在殿内来回踱步“外面对子衿不利的流言四起,而你这个做大哥的却没有尽力去澄清那些留言,那些流言对一个女子的清誉时有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
展昭看着白玉堂,叹了口气,心里暗道:白玉堂啊,白玉堂。你总是将事情看得如此通透,眼里容不得一点瑕疵,但你可曾想过,若是如传言所说,秦琤与秦子衿这对同胞兄妹之间有情,秦子衿受的委屈与伤害,秦琤又岂会不心疼难过呢?
秦琤低着头,也不只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白玉堂说完以后见他一直没反应,也懒得再动嘴皮只是站在展昭身旁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折扇,心里却将这个秦琤骂成了缩头乌龟。
“咳咳咳……”秦琤却发出几声闷咳,两手紧紧的攥成拳“咳咳……我又……又咳咳……怎么会不去在意咳咳……在意她呢?咳咳咳……她是我咳咳……最咳咳……”说到最后尽是咳得连话也说不完整,一旁的林君浩见他久咳不止,连忙慌了神伸手往他怀里探去,却意外的什么也没有摸到,颤声道“秦兄?秦兄你还好么?药呢?药呢?”
展昭眉头紧锁,看秦琤咳嗽不断,原本苍白的脸竟是浮现出一模病态的红,心里暗叫不好,连忙上前,一把抓住秦琤手腕一探,像是因心情压抑导致气息紊乱,当下贴着背门,缓缓的送出真气,慢慢的助他平复气息。
白玉堂在一旁看着秦琤由红转白的脸色,凤目一眯,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大少爷?你怎么了?”这个时候却有一个身穿黄衣的女孩从一下子跑到秦琤跟前,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女孩忙从怀中掏出瓷瓶倒出药丸递到他嘴边,秦琤服下了药,展昭又用真力将药效散开,不多时气息就稳了下来。
林君浩见小离这个时候才匆匆赶来,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才来?你家少爷身上有病,你怎的就不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你家小姐出门前是这样说的么?你再晚来一会你家少爷死了,你怎么和你家小姐交待……”
小离被林君浩训的心里好不委屈,半天回不上话,眼见着展昭在一旁,连忙拉住他,喝道:“展公子!我将我家少爷好好交给你,临走时和你说过少爷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就唯你试问,你倒好我家公子头发没有少一根,到是差点厥过去,你说怎么办?”
展昭看着小离,心里倒是一阵愧疚“是展某不对……秦公子,已无碍。”
“哎哎?明明是我把他刺激的犯病,猫儿你这么着急道歉作甚?”白玉堂白玉堂拍了拍展昭的肩膀,懒懒道。
小离一听声音,再一看,好家伙,又是他这个不讲理的祖宗。“原先你救了小姐,我还道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骨子里竟然是个坏人,彻彻底底的换人。”
白玉堂也不发怒,哗的一声打开折扇,潇洒的扇了两下“我从未说过自己是好人,五爷我江湖上号称【锦毛鼠】,既已是鼠辈何来好人一说?”
小离被他气的,竟是瞪着他说不出话来,见过无耻的人就没见过如此无耻的人形硕鼠!
“小离,莫要失礼。”秦琤在林俊好的搀扶下一是从方才病弱的形势中,寻回些气力,只是说话还是显得有些吃力。“可是秦伯派人来寻了?”
“是,秦伯前些日子在秦阳山为小姐寻药引子,现今药引子找着了,听说少爷也在秦阳山一带游玩,就打算同少爷一起回府,马车就在寺庙门口。”
秦琤点了点头,突然挣脱林君浩的搀扶,摇摇晃晃的走到展昭白玉堂身前,“展大侠,白少侠你们二位都是舍妹的救命恩人,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大恩,不知在下可否请二位赏脸同住秦府,以表报恩。”
展昭闻言一愣,盯着秦琤的眼睛良久,最后笑了笑“秦公子,若不嫌麻烦,展某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过秦公子了。”
白玉堂不紧不慢的摇着折扇,故作随意地瞥了一眼展昭和秦琤“换一个更好的地方住,五爷可是求之不得。”
“多谢二位。”
小离在一旁歪着头,看着原本以为会大吵一架的形式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大少爷邀他们二人一同回府去住呢??奇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