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看了看无异又看了看蝴蝶,掌心凝起灵力,蝴蝶被封在一个透明的球内,他走到小无异身前将东西递过去。
他说:“送你。”
小无异惊喜的睁大眼,双手接过,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谢谢。”
男孩似乎也被这笑容感染了,悄悄弯了嘴角。
小无异摸了摸小球,凉丝丝的。
男孩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说:“这是我用法力凝聚而成,里面的蝴蝶也是。”
小无异歪过头问:“法力?”
男孩道:“是我师尊教我的。”
小无异眼睛一亮,兴奋道:“好厉害!”
男孩从没被人这么夸过,有些腼腆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无异正要回答就被匆匆赶来的侍从打断了:“哎呦,我的少爷,你怎么在这儿啊?夫人都找你好久啦!快跟小的回去!”
小无异被侍从抱着往外走,手掌屈起围在嘴边,大喊道:“无异,我叫无异!”
说完又用拿着蝴蝶的那只手奋力挥了挥。
男孩点点头,转身没入黑暗,小无异突然垮下脸,很难过的样子。
……他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一束银光迅疾窜入夜幕,骤然炸开,宛如散落于天幕的星子,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上元节即将结束,少年们的故事才刚刚展开。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
☆、故人
? 接近正午,日头高照,长安城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钟鼓抱着小熊隐去身形于人海中穿行,他皱起眉极为烦躁。
谢衣大清早留了一封书就出门了,小熊在谢衣百年间孜孜不倦的教导下勉强认了不少字,知道他出门后当即急得团团转,直接冲出去找人差点没栽进湖里,若非钟鼓及时赶到恐怕此刻已经成为鱼食了。
每次谢衣出门小熊都会很担心,总要求他带上自己,谢衣虽然很疑惑,却从未推拒过。他们已经搬了好几次家,并且每个居所都设下重重防范,谢衣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但心底似乎有个声音促使他这样做,而且他隐约发觉自己失忆了,他的记忆出现了许多空白,每当他想要回忆时仿佛有一面透明的墙将他隔开。
钟鼓抱着小熊穿过人流,走到行人较少的地方,一直皱着的眉这才得以舒缓。
小熊仰头看着一脸不爽的钟鼓问:“你不舒服吗?”
“无妨,浊气不适罢了。”
小熊眨眨眼道:“那我们找到衣衣就赶紧回去,我记得他说要在城南等人。”
钟鼓点点头。
走了几步路,钟鼓突然停下脚步,小熊不解的盯着他,他低下头露出迷惘的神色问:“城南在哪?”
乐绍成把傅清姣给乐无异做的木剑砍断了,小家伙愤怒的吼了声爹爹最讨厌了,夺门而出。
一边走一边生气,气着气着嘤嘤啜泣起来,到后来哭声越来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小无异边走边哭,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他就是不想回家,一回家又要被讨厌爹爹逼着学剑,而且娘亲给他做的木剑也被弄坏了,肯定得挨骂。
走过巷角,哭声渐弱,他愣怔的盯着白衣青年手中精致的小鸟。
“那只小鸟,好漂亮!”
谢衣正在听叶海用偃甲鸟传来的讯息,被身后的动静一惊,转过身却见一个孩子一脸惊艳的盯着自己手里偃甲鸟,他走到乐无异身前蹲下。
乐无异惊奇道:“那是……木头做的?跟真的一样,还会自己动……”
谢衣抬手摸了摸乐无异的小脑瓜,轻声问:“孩子,你是谁家的?你怎么哭了?”
谢衣的话触到了乐无异的伤心事,小无异大哭起来:“呜,呜呜……爹爹把娘亲师父给无异做的木剑砍断了……娘亲要骂无异的……”
“给我看看可好?”
乐无异抽泣着把断剑递过去,谢衣接过细细端详,面上闪过一抹讶色。他又看了眼乐无异,唇角轻扬。
“孩子,这木剑坏得彻底,就算是我,一时也难以将它修复如初。”
乐无异闻言哭得更伤心了。
谢衣无奈道:“唉,你这孩子……既然是你爹爹砍断的,与你没有关系,你为何要哭?”
乐无异抹着眼泪抽抽噎噎的说:“呜呜……娘亲会说是无异剑术没学好,所以才躲不开爹爹的剑……”
谢衣一怔,觉得孩子说的也颇有道理,轻声道:“孩子,别哭了……方才看你喜欢这只偃甲鸟,若将它送给你,你要不要?”
谢衣手一摊,白皙的掌心赫然立着一只精巧的偃甲鸟,乐无异停止了哭声,怔忡的盯着偃甲鸟。
钟鼓不认路,小熊从来没分清过东南西北,两个路痴在一起找人的下场就是他们把自己也丢了。
某龙抱着某熊站在长安城郊某座山上的凉亭内,相视无言。
小熊:“呵呵。”
钟鼓面无表情。
一股劲风刮过,一龙一熊消失在原地。
又一阵强风扑来,消失的身影重新出现。
小熊:“我对你能来到长安感到十分好奇,请问你能解释一下吗?”
钟鼓慢吞吞的说:“直觉。”
小熊:= =+
钟鼓抱着小熊往山上走,小熊垂头丧气的趴着,两只耳朵耷拉下来,没精打采的样子。
小熊闷闷的问:“我会不会永远都找不到衣衣了。”
钟鼓:“不会,你与他的缘分尚未结束。”
小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丝毫不曾犹豫,对于钟鼓的话它向来深信不疑。
钟鼓脚步不停,也不像是要去找谢衣的样子,只是往山上走。
小熊忍不住问:“你要去哪里?”
“到了。”
古朴沉郁的钟声幽幽鸣响,铿锵的钟声与此起彼伏的嗡声交叠,仿佛是来自苍穹的叹息,一座掩映于重山中的沉寂幽静的寺庙出现在眼前。
钟鼓金色的竖瞳中第一次浮现某种莫名的情绪。
那或许是他自己也不愿承认的敬畏。
这座寺庙不大,庙顶铺着青灰色的瓦片,殿内看上去虽然十分陈旧,胜在干净整洁,似是每日都有人清扫,一尊高大的佛像岿然盘坐,拈指一笑,悯默众生。
小熊古怪的看着钟鼓道:“你想来拜佛?”
钟鼓瞟它一眼,一脸鄙视。
某熊默默缩回脸,钟鼓要是拜佛,佛都要哭了。瞬间觉得自己蠢毙了。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一向安好?”
一个身披半旧袈裟的老僧站在门口,双手合十,眉目慈和,竟与殿内佛像有几分相类。
小熊探出脑袋问:“你认识我们?”
老和尚笑吟吟道:“可以这么说。”
小熊呆了呆猛地一惊:“你看得见我们?!”
老和尚含笑点头。
某熊爪子一戳钟鼓,斜睨一眼,那样子像是在说,你的法术也不怎么样嘛……
钟鼓不为所动,不想跟这没脑子的熊置气,太失身份了。
某熊悻悻收回爪子。
钟鼓冷冷问:“何事?”
老和尚道:“为故人寻故友。”
钟鼓道:“带路。”
“请随我来。”
钟鼓跟着老和尚走到后院,院子里种了一棵老梧桐,时值深秋,院里落了一地的梧桐叶,踩在地上发出沙沙声,但也仅有一个人的脚步声,钟鼓的脚从不落在地上。
这寺庙委实小又坐落在重山的掩映下,平日里香客应该不多,后院的厢房只有稀稀落落的几间,钟鼓跟着老和尚走进一间敞着门的屋子。
屋里陈设简朴,一张床,一张桌,两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还缺了一条腿,拿木棍随意支着,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奇怪的是屋子右侧设了一个小灵堂,灵堂所用器物异常华美,似是御用贡品。
案上供了两个牌位,老和尚在牌位前合十一礼。
老和尚缓缓道:“先祖曾与熊施主有过一段缘分,临终之际叮嘱后代要找到施主带到灵前,以偿所憾。”
钟鼓略带探究的视线落在两个牌位上,抚摸着掌下身体明显僵硬的小熊。
小熊盯着两个牌位,喃喃低语:“白……文谦……韩……菱纱……”
老和尚佛号一声道:“实不相瞒,贫僧本是前朝皇室后裔,国破家亡,城池沦陷之际祖父冒死只带出先祖牌位,寻访多年终无所获,抱憾而终,幸而苍天垂怜能让贫僧在圆寂前寻到施主。”
“为什么要找我?”
“偿愿。”
“……什么愿?”
“愿君安好。”
“……”
走出寺庙,斜阳正暮,钟鼓抱着沉默不语的小熊,举步往山下走。
身后古老的寺庙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寂寥幽远,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
“那个和尚快死了。”钟鼓道。
“……嗯,他刚刚说了,其实——”小熊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摇了摇头,显得很沮丧。
钟鼓静静看着它,不说话。
“……只是名字有点熟悉,我不认识他们,他们的样子我一点也想不起来。”小熊说,“可是好难过……”
小熊困惑的抬头问钟鼓:“为什么?我明明不认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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