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来人,离墨神色一震,又飞快掩去。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站在我家门口?”
“猴儿等下,”红玉将方兰生拦在身后,脸色陡然变得很奇怪,她问道,“方府何时出现如此精纯的气息。”
“气息?”方兰生狐疑的瞅了瞅家门,心忖是不是方如馨那家伙趁他不在,在家里折腾了什么。
红玉出现后,谢衣眼底划过一丝惊讶,与沈夜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
红玉美目在离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又看了眼他们身后的方家大宅,心里有了计量:“三位可是为了此事而来?”
“正是。”谢衣道,“我与师尊初到此地,听这位小兄弟说府上有异,应小兄弟所托才来此处探查。”
红玉的视线落在离墨身上,离墨不自然的揉了揉鼻子。
“先进去再说吧。”方兰生一边说一边上前敲门。没多久,门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打着哈欠探出头,见到门外站着的年轻人,呆在原地,嘴大张着,看上去非常滑稽。
“管家,我回来了。”
“老爷,你回来啦!”老管家一边开门一边扯着嗓子朝里喊,“大小姐,二姑爷,老爷回来了!”
方兰生跨进门听管家在喊二姑爷,惊讶的问:“二姐夫也在?”
“二姑爷刚来不久,说是整理账务。”
方兰生点点头,一个酒坛以极快的速度破空袭来,眼见就要砸中脸,旁边伸出一只纤细白皙的女子的手及时接住,还没缓过神就听见一个懒洋洋的女声揶揄道:“我说猴儿,我放你出门办事,你倒挺妥帖,连媳妇儿也领回来了,还带了一大家子。”
“你少胡说八道,”方兰生气不打一处来,“红玉是朋友,这三位是……”他这才想起还没问那三个人姓名。
谢衣及时出言解围:“在下谢衣,这位是我师尊沈夜,多有叨扰。这位小兄弟是我们在琴川偶遇的,敢问小兄弟名讳。”
李逍遥,夏侯瑾轩,龙傲天等若干酷霸狂拽帅的大名在某人脑中风驰电掣般呼啸而过,最终他闷声闷气的回答:“离墨,离开的离,墨汁的墨。”
对面的女子一抱拳,豪爽洒脱:“金刀艳客方如馨。”
“原来是侠义榜上位列一十三的方女侠,幸会。”
谢衣的恭维显然让方如馨很受用,但见对方样貌俊雅举止温和有礼,到底还是维持了基本礼节,嘴上谦虚的说:“哪里,哪里。”
方兰生一旁嘲弄的看着她,被方女侠一个回瞪,顿时受惊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在那里。”一直未作声的沈夜突然出声道,一双黑峻峻的眸子望向内院。
几人一惊顺着沈夜的视线看去,红玉脸色出奇的凝重。
“那里?”方如馨疑惑的看过去,突然一拍前额对方兰生说,“你去见见你二姐夫吧,他就在书房。”
“我就去,”方兰生想了想又对方如馨说,“你也少喝点。”
方如馨皱眉,一副驱赶的口吻:“去去,你少管我。”
方兰生气闷索性不与她纠缠,径自往内院书房走去。越往书房靠近,那股非同寻常的气息越浓厚,连方兰生脸色都不好了。
刚到院门口,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书房外的一棵光秃秃的树,一名身着赭色直裰的中年男子正负手站在树前,听到门口的动静不由转头,看到来人喜出望外。
“兰生,你回来了!”
“刚到家。”
“好好,回来就好。”视线落在方兰生身后的几人身上,“这几位是……”
“是我的几位朋友,一会儿再与姐夫细说。”方兰生皱眉盯着干枯的树,问道,“这是那棵海棠树,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来时已经是这副样子,听管家说大概四五天前这棵树突然就枯萎了,本来打算找人铲掉,可听大姐说这是你最喜欢的海棠,所以一直放着没动,想等你回来再行处置。”
幼时与少恭种下这棵树的场景尤历历在目,方兰生黯然神伤,中年人看出他有点难过,也曾听管家说过这棵树的来历,暗自叹息。
“这棵树。”沈夜走上前,手覆在粗砺的树干上,他侧头问身后的人,“谢衣你怎么看?”
“我确实感觉到阿阮的气息,”谢衣迷惘的注视树根处,“可这怎么会……”印象中一袭浅绿衣裙,如巫山新雨后温婉灵秀的女子,何时掌握了如此可怕的力量,还有异常之深的执念。
离墨闻言低下头。
红玉不动声色的将一切收入眼底,问道:“此物二位可有方法解决?”
沈夜沉默的看向谢衣,谢衣捏出一个法诀,一条细如小指的偃甲蛇出现在脚边,众人眼前一亮。小蛇灵活游走迅速钻入树下的泥土里,一道急促细微的响声过后,再无动静。
谢衣收回手,摇了摇头,脸色有点难看。
“果然是结界,而且还是很熟悉的结界。”沈夜问离墨,神色不善,“设下此物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离墨撇开脸,淡淡道:“他和我没关系。”
对于这个回答沈夜不置一词。
“这个结界并没有之前的强,虽然困难,但不是没有破除的希望,”谢衣面色犹豫,“只是这下面的东西……”
离墨道:“只要拿走,丢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就行了,他设下结界后就断绝了感知。”
谢衣不疑有他,立即道:“我得去长安找一个人,这里就交给诸位了。”
红玉道:“自然,此地就交给我们,谢公子早去早回。”
离开方府后,沈夜问道:“你要去找乐无异?”
“以我一人之力对抗伏羲结界,纵然结界之力没有之前的强悍,我也不知该如何下手,无异如今偃术大成,应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沈夜深深看了眼谢衣,意味深长的道:“但愿吧。”乐无异离开长安,殿内的某人可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又有一场好戏看了。流月城前任大祭司不无恶意的想。
?
☆、破界
? 日簿西山,长安东市街上行人寥落。路过定国公府时,猝不及防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爆炸声,路人先是一惊,随后习以为常的走开了。
后院西侧一个身影连滚带爬的跑出屋子,带出滚滚浓烟,刺鼻难闻的味道瞬间充斥着整个院子。听到动静的小厮们慌忙赶来,生怕府里唯一的大宝贝出什么三长两短。
如意惊惶的看着这团烟雾,惨叫道:“老爷,老爷,你没事吧!”
烟雾里呛出一连串的咳嗽声,一个被烟熏哑嗓子的人勉强回答:“没事,咳咳。”一边说一边挥开烟尘慢慢走出来。
他较三十年前没太大变化,除了模样沧桑了许多,头发服饰有了些改动,依然是那个醉心偃甲的大孩子。
“诶哟,我的老爷啊,您把小的吓死了!”如意惊魂未定,着急的对某个毫无自觉的人说,生怕他那天因为鼓捣那些破铜烂铁把自己搭进去。
乐无异好气又好笑:“我说,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习惯啊。”乐无异从西域回来后,乐绍成和傅清蛟像甩手掌柜,把定国公爵位和一大家子甩给他后,离开了长安,刚开始弄得乐无异两眼一抹黑,好在留下了庞大的家产,还有经常书信往来,能知道他们的近况。
如意盯着眼前这张没心没肺的笑脸,麻木的扯了一个假笑,这种事他要是习惯了,哪天定国公蹬腿归西了都没人会记得给收尸!当然这话他也就在心里腹诽几下,对方是个没正行的,但到底还是他主子,虽然没什么主子样。
乐无异哪管小厮心里的弯弯绕绕,他回头盯着直冒黑烟的偃甲房,心下纳闷,按说他成为偃师以来,制作的偃甲数不胜数,除了早年会弄出这种动静,这些年几乎没出过纰漏,就算有也只是很小的差错,今天是怎么了?
“如意,”乐无异问道,“府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如意愣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确实有件事:“老爷,宫里派人来了。”
“跟他们说,不去,不收,”乐无异烦躁起来,“三天两头这样,烦人!”
如意眼观鼻鼻观口,比起老爷弄出的爆炸,这件事才是他习惯的。不过乐无异可以说那人不是,他个奴才可不敢掺和,否则可是要人头落地的。
今圣偏爱小定国公是件众所周知的事,老国公走后,定国公府依旧荣宠不衰,不知让多少人艳羡,反观当事人一副宠辱不惊的态度,深居简出,极少与人交往,纵有心结交,也被守卫拦了下来。这些年宫里赐的东西,光奇珍异宝排起来都可以绕长安一圈,不过最常送来的还是些稀奇古怪的木头材料,乐无异嘴上说着不要,用起来可不手软,美其名曰:节省府内开支。如意牙酸。
“如意,你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乐无异吩咐完,正打算回房查阅典籍,便听见身后响起一个温雅的声音:“呵,这么多年过去,无异还是老样子。”
无异闻言转身,惊喜的注视着来人:“师父!”
正是从琴川刚赶到长安的谢衣和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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