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配?那也许你弟弟配呢?”乌雀几近窒息,“他可是……很喜欢喻南桥的肚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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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珠从生化室的天花板坠到了喻南桥的发间。
这血极为浓稠滚烫,还带了刺鼻的腥味。
喻南桥睁眼发觉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在方才被追击的路上,他的盲眼症又犯了,陷入黑暗就如同猎物已然入了牢笼,被来者用迷药迷晕后,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他凭借触感得知自己正被绑在一张类似床的东西上,四肢都被绳索死死捆住,根本动弹不得。
那血从发间落在耳垂上,红艳艳的跟玉白肤色混一起。
吱呀。
门被推开。
这处很老旧还用着旧世纪的古老木门,加之嗅到的铁锈与机油味,喻南桥大致可以确定自己正在一家废弃工厂里。
虞泠屏退众人,他在七零八落的废弃机械里走着,越是凑近被他绑在医疗床上的喻南桥,他的眼眶就越红。
“虞杳。”虞泠喃喃低语,像是个得不到糖的孩子。
喻南桥听过虞杳这个名字,他是喻南桥在这个副本的……母亲,即便性别为男。
虞杳具有罕见的男性可受孕体质,可他出身不好,生下喻南桥就被喻南桥的“父亲”强行流放进了贫民窟。
虞泠……
虞杳?
喻南桥突然明白了,他轻笑着,哪怕此刻双眼失神也是极为漂亮的,浓睫垂下颇有点怜悯的意味了,“虞泠,原来你喜欢我的母亲吗?”
他听说他“母亲”被流放贫民窟之后进了孤儿院谋生,大抵就是照顾小孩子,虞泠是纪岷疆离开观音城后,纪家主从孤儿院带回聊以慰藉的私生子,想必虞泠之前是被虞杳照顾着的,连姓氏都一样。
虞泠戴上护目镜与手套,指间的注射针筒已经准备好了,针筒里是虞杳去世那天,他冒死去坟场采集的基因信息,可时间过去太久了,他掌握到的生化技术远远不能让虞杳复活,于是他卑微地向纪岷疆寻求帮助,他那位自幼便是天之骄子要什么都有的兄长。
“可他已经不在了。”喻南桥淡淡道。
“我知道,可幸好你还活着。”虞泠偏头,鹿一般纯良的眼瞳里满是对虞杳的怀念。
那身白玉京的上将军服还没脱掉,虞泠乌漆的发在方才的打斗中乱了些,一片阴影折下来,秀丽的鼻尖轻轻皱了皱,他隔着手套去触碰喻南桥身上那件白袍子。
撕拉。
腹部的布料被扯开了,喻南桥瘦薄的一截腰明晃晃在暗黄灯下露着。
“你要干什么?”喻南桥讨厌别人对他的触碰,哪怕虞泠此刻对他只是像对一个实验动物一般,他厌恶极了,长发在他挣脱的动作中散开,红玉耳坠子落了地。
“喻南桥,你是虞杳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了,你不是也可以受孕吗?那就看在虞杳是你母亲的份上,救救我。”虞泠对喻南桥虔诚地哀求,他开始掉眼泪,二十岁不到的年幼孩子一般。
他听上去很委屈。
可哪怕是被手套阻隔住了,喻南桥还是能感到虞泠冰凉的体温,以及蓦地在虞泠掌间出现,锋利尖端指向他腹部的手术刀。
“你帮帮我,我用你的肚子让虞杳重新活过来,好不好?”
喻南桥的咽喉被虞泠按住,他蹙眉,“恶心。”
虞泠漠然站着,俯视喻南桥。
“变态。”
喻南桥那张薄红秀美的唇优雅吐出了肮脏的字眼。
虞杳才不会这样。
于是虞泠抬手,死死捂住喻南桥的嘴,连带喻南桥的鼻尖,“别用那么像他的脸做这种事情……”
几乎窒息,喻南桥腕骨间的佛珠发出暗光,却被虞泠一把扯散,机械佛珠落地被狠狠踩碎,连带喻南桥最后的求生机会。
刀沿着腰腹的位置慢慢滑动着。
似是下一刻便要被剖开皮肉迎接死亡。
喻南桥在游戏里只是一串数据,死后可以选择重新来过或是进入下一个副本,他只是需要攻略一个顶级npc收集互动值,《玫瑰犯罪日》副本无数,顶级npc也不止纪岷疆一个。
他显然还是不擅长感情向的副本,他这样冷漠不懂感情的人,只适合在无线逃生只能一人存活的高危副本里厮杀。
喻南桥耳畔传来电流音,系统小心翼翼问他:“喻先生,您是否选择放弃该副本重新选择?”
剧痛伴随即将陷入昏迷的窒息传来!刀尖已经割破了喻南桥的腹部,浅淡的血痕浮现了,香甜的血夜在废弃工厂里无声诱惑着。
他的血最是引得怪物觊觎。
于是下一瞬废弃工厂的大门被怪物蜂拥撕碎,它们或匍匐或行走,暗色的瞳孔只瞄向喻南桥,它们锋利的舌尖舔过牙齿,想从喻南桥那道开了的伤口咬进去吸食。
工厂外无数军用直升机在空中盘旋,全副武装的作战部队在门外精神高度紧绷,武器已经瞄准那些怪物。
却被纪岷疆抬指拦下。
纪岷疆的西装经过爆破与车祸已经完好无损,保留着顶尖财阀该有的体面,他烦躁地将掌心压着额头,额前碎发掀开后更显得英气,深邃的眼窝下他的瞳孔开始陷入不停歇地跳动。
竖状的,宛若深渊鳄鱼般凶狠。
几乎要克制不住了。
他从手下那里取过银色枪支,一枪接着一枪,枪枪爆头,将那些被他们用来当寻路诱饵的怪物们击毙。
一时间废弃工厂成了人间炼狱般,全是令人作呕的怪物碎肢和内脏。
枪口最终对着喻南桥,非常精确将镣铐崩开。
喻南桥闭眼,哪怕他此刻还是看不见任何东西,他活动着发酸的手腕,浑身都是薄汗。
腹部流出的血带着美人身上的浅淡荔枝香开始在空中蔓延。
纪岷疆看到喻南桥被撕碎的那块衣物时简直发疯!他占有欲极强,最是无法忍受旁人触碰他看上的东西。
“虞泠!”
纪岷疆低吼一声,直接把虞泠吓得瘫倒在地!
“哥、哥……你怎么会……”
低级的血脉面对最顶级的昂贵血统,会下意识臣服示弱。
纪岷疆掐着虞泠的脖子,咯吱一声要断了。
虞泠开始口吐白沫。
可纪岷疆松开了他。
因为暂时的理智让他清醒。
虞泠到底还是纪家的种,哪怕是个孬种也算是纪岷疆的弟弟,他动不了杀心,也许是因为虞泠此刻是他在世上唯一一个亲人了。
他拼命忍耐着狂躁症带给他的杀戮指令,一时头痛欲裂。
“纪岷疆,走。”喻南桥踉跄过来,握住了纪岷疆的手腕,将安抚的温度传给了纪岷疆。
他和纪岷疆都接受过动物血液改造,于是得天独厚会对彼此有感应,尤其是对彼此血液的味道。
此刻两人皆负了伤,血味在同类间成倍放大,于是喻南桥毫不费力就找到了他。
纪岷疆理智渐渐回笼,痛苦消散。
他垂眼,看着喻南桥,喻南桥双眼迷蒙无法聚焦,一张瘦白的小脸汗渍渍的,浓睫都带了水汽,一直潮红到了眼尾。
半死的虞泠被雇佣兵带走后,纪岷疆揽着喻南桥的腰正欲带人上车。
观音城的夜太冷,喻南桥刚出过汗,于是出来就开始发抖,细微脆弱,很可怜。
纪岷疆把大衣脱下来盖在他肩上,“看不见也没关系,喻南桥,我带你走。”
可一切还没结束。
下一刻军方武器与行程工具像是被安了定时炸弹一般开始剧烈爆炸,连带废弃工厂的老旧汽油一并烧灼。
贫民窟的反抗者从树林里走出来,他们怒吼着将下等武器指着纪岷疆,和之前那次一样,不过螳臂当车异常好笑:
“是他开办了狩猎场,我的家人都在狩猎场惨死,我们已经失去一切了!都是因为你!”
“失去一切?”纪岷疆向前一步,极为挑衅地说:“有种就杀了我,然后把那几条贱命拿回去,我从来不觉得你们能为观音城做什么贡献,一帮愚蠢的废物!”
下一刻,女人的哭声在爆破音里哀嚎,几个男人拦着她不让她前进,可她哭到虚脱,可手里依旧牢牢拿着一个放着男人心脏的玻璃瓶,“他、还有他!是他杀了我老公!你们为我报仇!为我报仇啊!”
喻南桥还记得这人的声音,是他之前接到政府命令去击毙的罪人的妻子。
没想到她也来了。
军队无法阻拦伤害她,因为他们不能滥杀女性与幼童。
这是观音城的一条法则。
其实制定法则的人是看不起女人和孩子的,因为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就是累赘,制定这条法则不过是为了观音城虚无的对外那个仁慈的名声。
于是谁也没拦住这个女人。
她从袖子里拿出刀,疯狂地朝喻南桥跑来。
可她还没凑近喻南桥,喻南桥就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枪击中心脏。
瘦薄的躯体倒在地上的声音很轻。
火海顷刻间破碎,零零散散汇聚成了暗蓝色的,如同漫无边际的四面玻璃房。
——滴。
【玩家喻南桥游戏失败,您的游戏进度为百分之八十一,请问是否选择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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