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岷疆。”
这时一道带了细弱咳嗽的声音打破沉寂。
喻南桥失了血色,他一只胳膊紧贴斑驳墙面才站着,可又一颤,长发间的水珠连带指尖的乌墨一并往下坠。
他视线还恍惚着,可还是瞧见了纪岷疆,他道:“不是说……要带我去医院吗?”
那个贫民窟的男人知道病毒的事,他绝不能死,喻南桥要留下他。
纪岷疆这才给地上那人留了条活路,沾了血的皮鞋在落地一瞬间就有人跪地去擦拭了,在这人群簇拥间,纪岷疆朝喻南桥走去。
喻南桥再也支撑不住,他喉间溢出血液,细细地流淌出来时染红了唇。
纪岷疆闻着鲜血的味道像是掠食者找到了心仪的猎物,他抄起喻南桥的膝盖把人抱在怀里,这个姿势适合鼻息相交,可纪岷疆什么都没做,他把大衣盖在喻南桥身上,克制着上了车。
这场旖旎风月在刚发生过事故的案发现场有种诡异感,纪岷疆声名赫赫,他怀里那个美人也不例外,但谁也不敢偷偷望一眼也不敢多谈论一句。
作者有话说:
我这两天一直在修文,不好意思影响观感了。
目前为止更新的我不会改了(除非是错字病句)
控制住我自己,我可以的!
最后预个警,本文的攻很疯批哦。
【轻轻】
第11章
在医院待了两天后喻南桥就出院了,他的健康数值还没恢复,但还是动用白玉京的政府关系去暗中调查前几日被关在警局等待受审的那批反叛者。
一个活口也没留,尽数被消灭。
他也去找过春璟,可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像是凭空失踪了。
回到白玉京又是繁琐的事宜,处理完后他回休息室暂时休息片刻。
喻南桥再一次被梦魇笼罩,那个重复无数次的梦里一直有双浓金色的眼瞳,那人个子很高,大概是俊美的,可他一点也记不住那人的长相,记忆里最清晰的是他把刀狠狠捅进那人后心口的一瞬间。
血肉发麻又爽利。
室内挂钟轻轻晃动,喻南桥意识沉沉,他指尖垂下去。
而后梦魇被撕碎,一片光亮后世界重建。
这次终于不是那个他不想见到的人。
而换成了谢臣。
那个为救他而死的竹马,那是他在现实世界唯一留恋的人了。
喻南桥在孤儿院见到谢臣的第一眼时,他就觉得谢臣是个完美到古怪的人。
谢臣像是生来就没有负面情绪,他对谁都温和善良,后来入了上流阶级,他凭借优越的才能成为无比耀眼的新贵,他的养父引以为傲甚至直接退出公司让谢臣全程接手,谢臣谦卑极了,谁也无法讨厌他。
他还一直致力于慈善机构,媒体报道说谢臣天生有神性,贪嗔痴在他身上跟死绝了般,他永远完美无缺充满善意。
后来谢臣为了救他而死,被歹徒一枪击穿心脏,鲜血在喻南桥眼前迸溅开来,滴答答成了条金鱼的形状。
金鱼。
“他就是喻南桥?”
“谢臣是因为他死的,可你看他,一点也不难过!他有没有心啊!”
“真是冷血,他能走到今天,不全都是谢臣帮的吗?”
不是,我是凭借自己的努力才……
“我……”喻南桥喉间生涩,他正欲辩解,可下一瞬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在喻南桥耳边炸裂开,一阵晕眩过后,谢臣的葬礼不断扭转撕裂,一张张清晰的人脸霎时变成可怖的黑影笼罩在他周围,他们戴着小丑的笑脸面具,高高在上指责他。
“是你杀了谢臣!”
深渊般的地面被一双骷髅手撕开,谢臣的养母浑身是血从地狱爬出,她掐着喻南桥的脖子,脸上的肉已经烂掉了,随着嘶吼一片一片往喻南桥的丧服上砸。
“是你杀了我儿子!喻南桥,你把他还给我!”
脖子被掐住了血,滴答滴答溢出来。
——滴答。
挂钟的钟摆在指到下午一点时轻轻晃动,喻南桥准时睁眼。
喻南桥把桌上的发绳拿起来,长发半松散被他在蝴蝶骨的位置扎住了,雪白的军服盖住了瘦削漂亮的躯体。
他一点神色也没变,依旧冷淡极了。
他已经习惯噩梦了,倒是好梦会让他感到烦躁。
出门后两排衣着严谨的高大士兵对他恭敬弯腰,“长官。”
喻南桥点点头,高筒军靴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响动,一截腰带把弧度尽数勾勒,有个新入职的士兵看入迷了。
喻南桥下一瞬停下脚步,他偏头,看着那个士兵,银白长发遮住了点侧脸,耳垂上的暗金色耳坠轻轻晃动,有种傲慢的奢靡感。
可他淡金色的眼珠温柔看着那位一直对他投来放肆目光的士兵,“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士兵通红着脸不敢去看他,紧张到浑身发抖。
喻南桥走后,有人轻声安慰士兵,“你别喜欢他,高攀不上的,而且他……”
士兵疑惑看那人,“嗯?”
那人绷紧肌肉,警惕看着遍布四周的监控,用唇语说:“不太正常。”
这位从不露面的长官的传闻已经遍布白玉京了,他虽然对谁都礼貌温柔,但又十分冷血,所以才被城主安排去负责罚罪场。
他面对死亡一点感情也没有。
哪里像个正常人?
第12章
两周后,金玉楼。
一周一次,专为上流社会开放的狩猎场将在今夜重启。
狩猎场是观音城的城主开办的,由一位神秘的财阀投资建成。
高科技日益更迭,上层社会的人们不愿平庸软弱于是选择机械改造,贫民窟的劳动者无钱无势还保持人类的低素质性能,他们平日里所做的工作痛苦又煎熬,他们不理解观音城的仁慈在哪里,于是日夜跪求菩萨给他们一条生路。
终于,狩猎场出现了。
狩猎场是肉搏血腥暴力赛,在赛场上活下来的赢家可以免费获得机械改造的机会并成为人形兵器,终生享受最高级别待遇。
贫民窟的人抢破头求富人给他们机会上场,鲜血淋漓的赛场上他们是富人下注的猎物。
这对新时代的富人来讲无异于是场恢弘的视觉盛宴,他们每周都期待狩猎场的开启。
也期待狩猎场擂主的出现。
三秒过后全息虚拟赛场铺展开来,刺眼炫目的光屏闪烁着,随之而来的排山倒海的人声与恶犬狂欢,众人戴了环状护目镜,手里疯狂摇晃着下的赌注,都是巨额财富。
而这些财富在今晚会尽数打到城主的账户上,因为他永远都是赢家。
因为他的下属,喻南桥永远都是狩猎场的擂主。
真是奇怪,喻南桥在现实世界体弱多病,虽然有谢臣照顾并带着进行体能训练,可他说到底也无法与强悍的专业人士对抗,可进入游戏后一切都像肌肉记忆般,他攻击速度快又狠,在身体机能正常的水平下完全是观音城的佼佼者。
于是喻南桥成了狩猎场的不败神话,这是城主给他的命令,狩猎场表面是为贫民窟开放的一条生路,但归根结底只是城主的敛财新出口罢了。
他把喻南桥放在这个出口,为他赢得更多的钱与名气。
那些财阀和贫民都被蒙在鼓里,还愚蠢地以为这是场公平比赛。
结局早就定了。
酒楼大厅的宽广戏台缓缓降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四面缠绕了木绳的打斗台,木桩子上刻满了不断变换的程序代码,在结束运行的时候,两位对手出现在了赛场上。
喻南桥的五官经数据改造成了个新的很普通的面孔,他脖子上还系着乌漆的颈环,瘦薄的躯体与对手形成鲜明对比。
他的对手是个肌肉光头硬汉,他炫耀般地朝喻南桥比划了一下被改造过的机械臂,钢铁般坚硬还发出漏电时的嘶嘶怪响。
比赛还没开始,财阀养的狗开始兴奋吼叫,仿生人一直在敲鼓,鼓面发出沉闷重响。
喻南桥讨厌听见鼓声,鼓声代表又是一场厮杀,尽管他的对手永远都是已经感染病毒即将变异的贫民。
这是城主的计划,他一边让慈悲殿的人替他解决感染者,一边又靠狩猎场解决,但不同的是,狩猎场的贫民还是有胜出机率的,这需要喻南桥松懈下来故意输才行。
贫民偶尔还是要胜出的,不然他们就会怀疑比赛的真实性了。
这一场比赛,城主的命令是喻南桥要输,而后再把喻南桥对面那个“胜出者”关进实验室研究消灭病毒的方法。
狗还在叫。
喻南桥闭眼扯了扯脖子上的颈环,他这举动挑起了赛场下一些观众的古怪兴趣。
“不知道输了之后他会不会死?”金发女性不舍地嘟囔,“他看起来像是生病了,好脆弱,如果活着的话,我想把他带回家。”
第13章
“大小姐,你可是有未婚夫的人。”金发女性身边的瘦弱男子嘲讽她,“真是浪荡。”
金发女性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她的眼睛却满是怒气。
赤红的护目镜稍微掩盖了她面孔上的不悦,她说:“我的未婚夫比我还浪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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