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攀上了肩部,像缺乏安全感的树袋熊挂在身上,这是好征兆,心跳却开始不稳,情欲向上走,理智却向下奔,涨得难受,保持着亲吻的动作不停,单手撑在他身侧,另一手向下解开皮带,摸索着拉开拉链时,一双小一号的手轻握住了他手。心跳停了一拍,发怔地退开几许抬眸看去,对上暮云春雨的一双眼,神情的每一缕细微是一种挑逗,饱含的情欲似绵绵花海,在身体绽放至八百里开外。
疯了,要疯了……
温柔,要温柔……
精神被拉成一根细丝,越是虔诚越是疯狂。不行了,情欲的海潮涌起将他溺毙,咚咚咚是塞壬在敲舱门。美人鱼变出双腿缠上腰肢,世界最蛊人的诱惑不过如此。他像降兵丢盔卸甲,像圣徒丢了圣经乱了章法,是攀登者在缺氧的高山上找到了赖以生存的氧气罐,轻念着对不起,捏紧那小巧的下巴尖,他不能思考地吻了下去。
简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窒息感与性欲一同攀登,身体湿漉汗津在濒死中徘徊。下方的手指带着疼痛刺入,抽出时却挂满汁水。他胡乱地循着蔺宁的唇吻去,不许他离开自己一秒。潮湿的手指抓乱了衣衫又抓乱床单,将蔺宁唇肉吸得肿胀又咬破出血,腥甜沁入口中却仍在吸吮,他一字不说,心中催促的声音却排成阵列,号角般呜呜吹鸣。
快点快点……
够了够了……
双腿夹紧了腰腹,纤薄的肌理是遒劲的源泉,整个人紧贴过去,主动蹭向渗水的龟头,喘息酥融在齿间交互,世界铺上迷幻的色彩,是五光十色的嘉年华,是帝国连朝大酺的庆宴,就连疼痛都弥漫着香甜的气味。
发颤地进一口气,嫩肉因被撑开而欢欣战栗,吸缠着期待一场饕餮盛宴。不是没有疼痛,但疼痛带来的并非退意,而是令人心惊的渴望,想被占有,想被粗暴地拥抱,想化为狂风骤雨中的一叶扁舟,被风雨打得七零八落也是心底渴望的一派闲情,奇了怪了,人竟然会喜爱疼痛,被占有的满足竟让人扭曲到这种程度。
龟头完全进入后他眼角被水渍浸湿,得到了蔺宁疼惜的亲吻。
蔺宁问他还好吗,他不知如何回答,岂止是好,肠壁深处甚至开始痉挛,肠液淌进股间,将床单弄得乱七八糟,这算天赋异禀吗,还未碰到前列腺便能靠后面获得快感,还是因为太想要才会因为催发的想象而兴奋不能自己。
身体交连在一处,任何反应都无法隐瞒,蔺宁将他抱紧了,卡在怀里向里挺入。简月混乱地小声惊呼,却越发往蔺宁臂弯里钻,咬他颈窝和肩膀,翘高的小腿上被灯光蒙上一层微光。
全部进入时的满足令人疯狂,神针入海将他钉在床上,棍头捅入了身体热烫柔软的内核,他无处可逃也不想逃,从里到外绞着蔺宁金银蛇也将他缠紧。
窗外已是秋末初冬,房内却春暖夏燥热熔似火,筋骨韧带全体肌肉是春夏的贡品,无保留地交付对方。硬物颟顸辊动,两具躯体灵巧掀腾,合着爱欲抽离顶入浃骨沦髓,嫩肉由粉变红再至肿起,蒙着水光像蛋糕上淋了糖浆的樱桃肉。
灯光射在小腹上,乳白色的液体反射出淫靡的光,外面里面都在痉挛,蔺宁醍醐般清醒过来,此时再不停下实在有点不近人情。
亲吻落在胸之沟,无为而隆起的乳粒令人迷醉,衔住叼起舔弄吸吮,让它也淋上一层水光,上下的色泽殷红一致,比春花更为绚烂多情。
天降下启示爱为贵而性随之,躯体颤动稍歇便开始二轮征伐,正面换为背面又是新的刺激,细窄的腰用力向下深折,背沟像最美的琴谱,用亲吻弹出起伏乐章,咿唔哀求皆是天音。
床铺脏了便去浴室,洗手台也是未曾想过的情迷妙处,镜中之影交叠起伏,赤裸的肩膀汗涔涔蒙上釉光,潮湿的手印上镜面又被轻柔带走,温柔的亲吻令人遗忘了冲撞的无休无止,换个去处继续寻性追情。
即便热情再高,晨光穿透窗隙时也觉疲惫。简月眼睫湿漉,肿起的唇上似有万只蚂蚁在爬,更别提下方摩擦了千万次快烂掉的嫩肉。“够了,”声音带着哭腔,他手脚发软地去推蔺宁,“我不要做了——”
话还未说完又被吻了,待至退开时简月已欲哭无泪,不想多说地往床边躲,手刚扒住床垫边缘便被轻巧温柔地抱了回去,蔺宁将他放在大床的正中间,用被子裹着他也堵着他,再次亲了下来。
被磨得红肿发亮的穴口不知第几次吞下巨物,发颤的腿根无法拒绝地向两侧敞开,简月藤萝缠柏树般抱着蔺宁,带着哭腔小小声地问他,“这是最后一次吗?”
“是,宝贝。”
“真的?”
“嗯,真的。”
蔺宁的亲吻充满怜惜,像是在心疼他,简月有点信了,不再说话,依恋又虚乏把脸埋在他颈根。
周围的被褥将他陷落其中,蔺宁轻轻抱住他,亲吻落在肩头。绵软的身体配合着跳起舞步,舒展、挺腰,似在云中驰骋,似在镜面滑行,半小时的云蒸霞蔚追胜彻夜的风狂雨骤。
晨间的空气带着温柔的凉意袭上肌肤,温热的肉体全须全尾罩住自己,简月不舍地挨紧了,拉着蔺宁的手主动凑过去亲他的唇,“……”
蔺宁拥着他侧身躺下,垂着头轻轻柔柔回应他的吻。
“今天公司有什么重要的事吗?”他问简月。
“没有,”简月睁开眼看他,“你呢?”
“我也没有。”蔺宁答得很快。
简月在被中勾着他手指,黏黏腻腻地绕圈,问道:“那你还去公司吗?”
蔺宁眼睛弯下,垂首亲在他鼻尖,“不去了。”
“那我陪你。”
简月脸颊有些红,松开他手指,抱住他瘦削的腰,把脸埋进了他怀里。
晨光愈亮,卧房却仍是暗沉沉的,细缝中的光拉慢了时光,也熏深了困意。简月很快睡着了,呼吸细弱而均匀。
窗外一整个世界也比不上深房一隅的一张床。蔺宁垂首贴近他,收拢手臂将他稍微抱紧了。
第72章 072 简云
他们睡了一天,临近傍晚才起床。蔺宁将简月抱去浴室洗了澡,之后用大毛巾将他层层裹住,抱着去了开放厨房。他将简月放在大理石的料理台上,亲了亲他还有些肿的唇,从冰箱取出食材,淘米处理,准备煮海鲜粥。
简月被厚重裹着动弹不得,也不想动,坐了会向前倒去,被看见的蔺宁过来接着抱住了。蔺宁隔着毛巾亲他耳朵,轻软问他,“坐不住?”
简月像歪倒的套娃靠着他不动,“你还要多久?”
“马上,”蔺宁想了想,“五分钟。”
“……好吧。”简月慢吞地自己直回去。
蔺宁处理完海鲜,连着淘好的米放入慢炖锅,加水按了开关,走过来重新抱起简月,带他去了沙发上。
他们没开投影,也没开电视,不干什么也抱在一起,一会后吻在了一处。正亲着,听见了手机响。蔺宁微微掀开眼皮,抬起头循声看了眼,简月问:“谁的电话?”
两人用的都是通用铃声,蔺宁也不确定,沉默片晌,把他从腿上抱下放在沙发上,起身去找手机。一会后拿过来是简月的电话,号码陌生,简月把手从毛巾团中抽出来,接过按了接听。
简月讲电话时,蔺宁回到厨房查看海鲜粥,待他回来时,简月电话已经挂断。蔺宁在他身旁坐下,简月便爬去跨坐在了他腿上。
毛巾掉开了简月便浑身赤裸,蔺宁发怔地看他片瞬,烫到般移开视线,从一旁拿过毛巾,重新将他裹住,这才转过来看他,轻轻问道:“刚才谁的电话?”
简月坐着都嫌费力,倒过去趴靠着蔺宁,在他肩上说:“简临峰的律师,让我去看守所看他,说有话跟我说。”
蔺宁静默了会,“你去吗?”
简月点头。
蔺宁又问:“要我陪你吗?”
简月一口咬在他颈侧,含糊道:“……一起去,你在外面等我。”
次日上午十点,两人抵达看守所,蔺宁留在车上,简月安检后进入探监室,隔着防弹玻璃看见了简临峰。
上次见面还是在大学时期,之后他出了车祸,父子之情彻底断绝,对于简临峰来说过去了三年,对他来说也有一年多了。
简月以为自己会很平静,但看见简临峰身上那套橙黄色的衣服,和他鬓边有些白了的头发时,心情却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
简临峰看向他,表情不似以前每一次看见他时严厉,而是有些懦弱,隔着玻璃冲他点头,流露着一股失败者的颓唐,示意他拿起电话。
简月心里莫名不适,沉默着坐下,接起了电话。
“月月,”简临峰在对面笑了下,笑容有些苍白,“谢谢你愿意过来。”
简月没有作声。
简临峰身子前倾,像是想亲近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生我气,因为你醒来后我没有去看你,我不是不想,是苏文文,她闹得厉害,我一说要去她就要死要活,我没办法,就背地里打听你的消息,我知道王梓在帮着照看你,你跟他关系好,在一起我放心……”简临峰沉默了会说,“你是我大儿子,我不可能不念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