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浪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要见他。从地上爬起来,又给蒋驭野把被子掖好了。披上件薄外套,才跟着卫佑亭出了门。
“见谁?”他跟着卫佑亭走,还不忘问一句。
“童洋。”卫佑亭回答:“来给你道歉的。”
闻浪第一反应是他有什么好给我道歉的,然后本能的警觉立刻提醒他想起来一个多月之前的某个夜晚。
“hiv那件事,是他做的吗?”闻浪问,语气有点凉:“我原来以为是郑一鸣或者蒋牧原。”
卫佑亭不知道蒋牧原也在怀疑名单里,不过蒋牧原确实也有不太光明的手段,也不急着替他说什么了,只说童洋的事:“之前为这个事已经扣了他们家在码头的货。商场上做人还是要留一线的,差不多也该放手了。刚好蒋驭野这几天状态不错,蒋牧原就松了口,让他来给你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闻浪不知道自己该做何感想,说:“道个歉是吗?如果我不接受呢?”
卫佑亭知道他心里有气,这事不仅吓人,而且还有后手,虽然闻浪是没事,但是毕竟闹的很难看。
最主要的,这事又不是因为闻浪上赶着往上凑出的事。基本算得上无妄之灾了。
“你要气不过,回头蒋驭野没事了,你让他帮你出气好了。”卫佑亭给他出主意,“蒋氏这边童洋爸妈已经托人找了蒋彧州,蒋牧原也没办法,货肯定得放了。”
闻浪听他现在完全把自己当成什么吹枕头风的行家在打比方,听得牙酸不已,说:“啊……我不是在乎这些。我就是真的觉得好麻烦。”
卫佑亭说他:“反正你和蒋驭野呆着,就是得过这种日子。你自己想开点吧,我也不劝你了。”
两个人话说完,已经到了童洋等着的偏厅。
闻浪一走进去,就看见童洋靠着窗站,背影有点寥落。
卫佑亭没有跟着闻浪进去,交换了一个眼神就留在外面了,替闻浪和童洋把门轻轻带上。
童洋听到声音回头,看见闻浪已经到了,脸上显示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神色,主动点了头算是打招呼,又示意了不远处的椅子,意思是让闻浪坐。
闻浪头一回被童洋这么客气的对待,一边坐下,一边情不自禁地想,看来蒋牧原扣的那批货是不少。童洋现在居然连跟他低头都愿意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童洋显然还有一些踟蹰,但他显然也是下定了决心的。犹豫片刻之后就直奔主题,冲着闻浪就是一句:“抱歉。”
“嗯,好。我听完了,我现在能回去了吗?”
闻浪在童洋对面微微点了点头,他知道童洋来着主要是做给蒋牧原或者说蒋驭野看的一个态度,他接不接受无所谓,所以也干脆不陪他把面子做全了。他听过了,就差不多打算走了。
童洋看他想离开的心思这么迅速,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他向来是不会应付闻浪的。只好问:“你不问那天晚上的事吗?”
闻浪语气很淡:“那个人帮了我,听说也害了我,但是我最后反正是没事的。所以就不太想管了,你就是要说这个?”
童洋有点接不住话,但是有的事还是要说的,于是开口:“他叫徐霏,那天晚上他什么都没做过,应该就是拉上被子之后亲了你一下……他没有艾滋。那是之前被郑一鸣耍了之后,他为了避开他故意找人搞的报告,郑一鸣没仔细看过,不知道那是假的。”
短短几句话,闻浪一时一点语塞,觉得童洋身边那个圈子还真的是……挺糜烂的,但是鉴于今天他是来道歉的,自己并不打算多为难他,半晌过去,就只说了个哦。
童洋也觉得尴尬。说白了他这也不是故意给自己开脱,说实话他也是手里没人,如果真的有,以他当日对闻浪的敌意,结果并不好说。
但是他现在教训也受了,家里的生意终究是比一时意气要重要,认栽低头也没有什么。
童洋开解好了自己,再看闻浪,觉得有些话就没那么不好说了。他甚至是带着点真诚开的口,说:“蒋驭野要给你的那笔钱,你应该要的。”
闻浪本能地皱了眉毛。这事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他是真的都差不多要忘了这么件事。此时童洋再提出来,闻浪还是觉得挺没什么好讲的。
“那是他自己的钱,我要来干嘛?”闻浪开口,他最近和蒋驭野吵架的次数多了,多少也有点开始得理不饶人,说:“童先生,我还是想和您强调一遍,我不是活不下去所以赖在他身边打秋风的。”
童洋难得有点尴尬,露出个有点烦躁表情,说:“不是说这个,是说你当年不是为了他放弃北航的飞行器专业吗?我只是觉得,有的时候,拿点补偿,其实对双方都好。不然这一茬一直过不去,他也难受。”
闻浪听了这句话,静了更久的时间。
半晌,他才开口问童洋:“这话是他跟你说的吗? ”
童洋回答:“不是,但是我们这个圈层的人,差不多都是这么想的。他应该不例外吧。”
闻浪最后和童洋随口寒暄了几句,就回去了。
卫佑亭一直在门口等他,看到闻浪出来,有心再问问他和童洋聊得怎么样。但是闻浪脸色一直寒着不太好看,他就没问了。
两个人原路返回他们睡的那个小书房,蒋驭野也醒了,还打着哈欠盘坐在地上撸猫。看闻浪回来,张口就要找点什么话吵架。
这次不用他找茬了,闻浪一进屋,直接就冲着他去了,手拽着蒋驭野的领子,直接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第83章 82
“蒋驭野。”闻浪看着蒋驭野的眼睛,不知该说是冷冰冰的还是说有怒火,他就那样拽着蒋驭野问他:“当年我们高三,你最后要出国,你瞒到最后才告诉我,这件事,你觉得是谁的错。”
卫佑亭一听这个,就立刻退到门口去了,把环境留给他们俩吵架。连幸运都在迷迷瞪瞪里抱住自己的尾巴,滚了一个更大的圈,往旁边靠了一靠。
蒋驭野的眼神难得变得复杂,他这段时间很少这样,都是嬉笑怒骂的活泼比较多。
他嘴唇抿地很紧,半晌,维持着被闻浪拽着领子的姿势,开口。
“我的错。”
闻浪的手根本一点都不放松,还那么拽着,几乎是逼视着蒋驭野,开口:“说实话。”
蒋驭野沉默了更久的时间。
闻浪丝毫不移开眼神地跟他对视。
很久很久,应该是真的过了很久,蒋驭野忽然放弃似的气笑了一声,依旧是没正面回答,说话的时候,语句里还有冷意:“那你想要我怎么说?你要我承认自己确实是个混账?”
“我要你说实话。‘”闻浪的话从来没更改,“你觉得,这件事,是谁的错?”
蒋驭野的嘴角耷拉下来,他看着闻浪,表情里再没有他平时带笑的样子。他已经知道闻浪确实是在问他要一个答案了。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
“你何必问呢,问了我们又要吵。”他声音很淡,听上去除了声线不同,几乎像是闻浪在说这句话:“闻浪,我当时只是拿了offer,我是可以不走的。你连保送都放弃了,却连最后在机场都不肯说一句留我的话。你还要问我,是谁的错? ”
蒋驭野是真正的生起气了,这么多年,只有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不管怎样都想不通。
“闻浪,你以为自己很伟大吗?你牺牲能牺牲的,然后成全能成全的,你有问过我想要吗?蒋牧原来找你劝我,你就听他的?你一句‘对自己负责’我就不能再提说想留下来了。闻浪,我不管你怎么想,这件事就是你的错……这辈子,就算是我死了,到阎王殿,阎王给我判罪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我都无所谓,但是只有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认的。”
“这件事,不管你牺牲了什么,失去了什么,错过了什么,人生走到什么糟糕的地方,但都是你欠我的。”
蒋驭野还要再说什么,闻浪却不打算再让他说下去了。
他狠狠地把蒋驭野往下一拽,直接亲了上去。
蒋牧原回家的时候,听佣人说,蒋驭野和闻浪打起来了。
他显然没想到他们两人在争吵了大半个月之后,对抗竟然还能进一步升级,连忙找来许书文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书文到了他书房之后,又一脸又遗憾又释然的表情,蒋牧原还没说什么,就听见许书文在那里叹气,说可惜了,谈了这么久,还没吃到手,就要被分手了。
蒋牧原瞬间觉得有点玄幻,他听了许书文转述今天发生了什么之后,就更觉得玄幻了。
情况好像是这样的,先头好像是正常的吵架,然后拎着人领口的闻浪不知怎么就亲上去了。他亲完了以后,蒋驭野瞬间就激动了,巴着人头不让走,可着亲。然后闻浪作为先挑事的那个被亲毛了,反手就开始揍人。
然后就撕扯来,撕扯去,等到医生过来要给蒋驭野吃药了,他俩才算是分开。
蒋牧原在许书文对面听得一愣一愣的。末了,他很不确定地问:“我记得,蒋驭野的报告里,是有性冷淡这一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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